回头,只见那女生不知何时双手拿着一大块木板,刚才就是被那玩意儿拍的吧。两个人就是好,还能偷袭。一脚踢去,木板破裂,女生被我的回击吓到了,拿着残损的木板一阵乱舞。
“滚!”踢掉她手里最后的残屑,朝她吼道。对女人,扇耳光还行,动真格我还真下不了手。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这句话一点没错。
就在我对女生手下留情之际,那个猥琐男也不知从哪儿弄来跟手臂粗的棍子,直直地打在我左臂上,那一瞬间“喀”地一声。
我发誓,我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听到了一声清脆的骨折声,即使没有骨折,肯定也脱臼了。胳膊不能动弹,痛得我汗水直冒。
男人见状,操起棍子向我挥来,我后退,右手护住左臂,根本无法还击。
现在只能靠速度来躲避,一条胳膊不能动,失去平衡点,连踢腿动作都变得不方便。后背又挨了几棍子,一个闪避不慎,摔倒在地,碰到了左臂。痛,真的好痛,难道天要亡我?
“蓝天!”正在这时,我听到了得救的呼喊声。感谢电视剧里,主角在危难时刻都会遇到好人相助的狗血剧情。谢峰,你总算来了,再晚一步,我命丧此地,怕是回天乏术。
我已经快晕过去了,躺在地上一丝力气也没有,加上骨折带来的巨大疼痛感,连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且在此刻,我竟然还在担心,那女生是不是会趁机再来给我一棍。
等我醒来,看见的就是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帷幔,白色的床单。一股刺鼻的味道,消毒药水,医院。
“蓝天,你终于醒了,呜呜,担心死我了...”韦婷怎么会在这儿?还哭得泪流满面。
“亭子,你怎么来了?”
“还说呢,不是约好晚上一起吃饭吗?我一直打你电话,没人接。六点多去教室找你,他们都说你还没回学校,我继续打电话,终于通了,不过接电话的人竟然不是你。那人一开口就让我来医院,说你受伤了...”小丫头啜泣着,声音都快哭哑了。
“是谢峰吧。对了他人呢,有没有受伤?”来不及安慰韦婷,迫切地想知道谢峰现在怎么样了。
“我来的时候碰到他一面,只看见他的脸上有一些擦伤。”韦婷有些愧疚,“我太担心你了,所以没注意其他,对不起。”
见她作势又要大哭一场,我动了动想坐起身来,结果扯到了胳膊,痛得我倒吸一口气。才发现左臂包了石膏,弯成L型吊着。
“你别乱动,医生说轻微骨折,刚打好石膏。”韦婷按住我,重新扶我躺好,眼里的泪水还在往外溢,看得我不忍。
“你不哭,我就不动了。”我朝她笑笑,“谢峰有没有说他去哪儿了?”
“哦,他说先回学校有点事,叫我在这儿照顾你。”
“我手机在哪,给我一下。”还是得亲自确认一下他没事,才能放心。
打了电话,谢峰说他们过两天要出去比赛,今天乐队要进行排练,谢峰是吉他手。我问他有没有受伤,他回了句“要受伤了我现在就是在医院陪你了”,然后就一再叮嘱我管好自己的胳膊,好好养伤。
“亭子,你不回去上课吗?”我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七点过了。
“你都这样了,我哪儿能丢下你不管。放心吧,我已经向班主任请了今晚的假,只说是路上遇到点交通问题,估计晚自习上不了了。”一向乖巧的她竟然学会撒谎了,都是我的过错。
“哦。那我们还要在医院待多久?”我很关心这个问题。从小就没进过医院,讨厌这里的味道和压抑的气氛,总是让我觉得阴森森的,时时刻刻都会有生离死别在上演。
“医生倒没说需要住院,不过你要这个样子回学校吗?”
“不要。”这样子回学校,形象不好不说,还要面对一大堆的问号,“我去外面宾馆住几天好了。”
“也好,可是你一个人行么?我还是多请几天假陪你吧。”韦婷知道我父母都不在,所以没人会来照顾我,对上她真挚的目光,我都想落泪了。
“不用,你这么无缘无故地请假,肯定会惊动你爸妈的,到时候就不好解释了。我就住在学校外面,你要是真担心我,就偷跑出来看看我呗?!”就知道她肯定会嘟起嘴巴,不是有意为难,是不想让她因为我而耽误学习。
“蓝天,你还当不当我是朋友?”
“当然是了,所以才让你出来看看我啊!你想啊,你要是为了我耽误学习,我也过意不去,是吧?我过意不去,心情肯定就不好,心情不好不利于养伤。”我平静地解释,绕着圈儿哄她接受我的建议。
“好好好,你就认定我不敢偷跑出来是吧!哼,我偏跑出来,在你眼前晃。”小丫头就是好哄。
“大小姐,记得来看我的时候给我买点好吃的,我是伤员行动不便,需要营养食品,不然就不准来。”我故作虚弱,韦婷这丫头肯定会心软。
“好啦,看在你是伤员的份上不跟你计较,你要吃什么我都给你买,这样行了吧?”
“亭子,我突然觉得脸好痛,胳膊也痛,背上也痛...”现在愈加清醒,身上的各种痛也越来越张扬,折磨我。
“别乱动,你背上有好大一片红肿,还破了皮;胳膊上除了骨折,也青一块紫一块的;脸也是肿的,嘴角都破了。你现在才晓得喊痛啊,谁让你逞能的!”
“我这不是彻底解决问题去了吗?哪儿知道会有这么严重,我也没想到那女生来真的。”现在想到那女生,真后悔没多给她几巴掌。
“果然是跟上次那个女生有关。”韦婷顿了顿,声音哽咽,“都怪我,当时不该出头的,蓝天对不起。”
“不怪你。凌老师人这么好,我也不会眼看着她被说坏话的。反正,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你别再跟她有什么牵扯,听到没?”我一脸正经地叮嘱她,那女生不是好惹的,有些手段来头,岂是韦婷这样单纯的丫头能够应付的。
“恩,知道了。”止住了眼泪,回以我一个了然的微笑,“对了,那天你受罚,下午又一直下着雨。我很担心,所以发了信息拜托凌老师去看你,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结果你第二天你就不见了。”
“你干嘛叫凌涵来看我?”我情急,语气有点不悦,但立马又调整好,韦婷是个思想单纯的女生,不会考虑那么多厉害关系,“唉,没事了,就那天淋了雨有些发烧,就请假提前回家去了。”
韦婷也没在意我的话,开始不懈的逼问我打架的情形,见她不依不挠,就大发善心跟编小说似的,将我的英勇事迹大概描述了一下。
“我们走吧,不早了,先出去找住的地方,你也好回学校去。”太晚了,让她一个人回去我也不放心。
“好。哦对了,那个男生说医药费用他都已经付过了,我们去取了药再走吧。”韦婷扶我起来,小心翼翼托着我的胳膊,看她的样子,简直比她受伤还要紧张。
谢峰,我只能说谢谢你。买了些吃的用的,在学校不远处找到宾馆,在三楼订了间房,还好钱包放在书包里一起带了出来。韦婷帮着我洗漱好,我就催促她赶快回学校。
“记得帮把我的衬衣和宽大的几件T恤拿来吧,那个穿起来方便。”同住过一年,我的物品韦婷还是比较了解的。
“恩,知道了。你自己要多注意,小心身上的伤。”
送完韦婷,我也拖着沉重的步伐上楼了。为了不让她担心,才一直忍着不断袭来的疼痛感,尤其是后背,火辣辣的像是要裂开一般,估摸着晚上只能趴着睡了。
忽然就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愚蠢,为了她几句对凌涵的不敬,就把人生中的第一次打架斗殴糊里糊涂地给奉献了出去,不仅大动干戈,还伤筋动骨。
糟糕透顶,没去上课也没给老陈一个交代,不知道怎么跟他开口,我这么混蛋的学生又给他添麻烦了。唉,不管了,先睡觉缓解身体的疼痛,明天恢复些精神再想其他。
作者有话要说:
☆、因祸得福
第二天睡到很晚才起来,简单吃了些昨晚买的糕点充饥。还没到上午的放学时间,谢峰就打电话问我具体的位置,提着一大堆吃的跟凯文一起来了。
“凯文白天酒吧不营业,过来看看你,有个男的照应会好些,有什么事我不方便出面的话,就找他吧。”谢峰叼着烟,递了一根给凯文。
“是啊蓝天,咱们都是朋友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凯文看着我,应该是谢峰跟他讲了我昨天出事的阵仗,猜测我遇到了社会上的麻烦。
“谢谢,事情应该已经解决了。”我明白他们的好意,但这件事确实没有再纠缠下去的必要。
“蓝天,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谢峰问我。
“谢峰,我哪能有什么难言之隐。你知道我在学校也算是循规蹈矩,昨天只是个意外。”昨天的事,本来就是一场最后的战役。
“你不肯说就算了。”谢峰拧着眉,坐到椅子上。
“谢峰你别这样,蓝天有她自己的处事方式,我们应该相信她。”凯文帮我说话,“蓝天,记住我们是朋友,你跟谢峰都还只是学生,如果惹到了社会上的人,千万别自己一个人扛。对待非常之人需要非常手段,我这几年的酒吧不是白混白开的。”
“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不过这次真不是什么大事。”我努力让他们相信我说的话,化解打架之事带来的间隙,看向谢峰,“如果真遇到不三不四的人,就不是叫你们十五分钟后再出现了。”
“你知道就好。”听到我这么说,谢峰吸了一口烟,吐出烟雾。
“好了好了,蓝天你饿了吧,快吃点儿东西。我们也不知道你要吃什么,随便买了些,先凑合一下。”凯文把几个袋子打开,一股脑儿倒在桌上。
熟食零食散落一桌,谢峰和凯文喝着啤酒。我的确饿了,开始填塞肚子,三个人扯些乱七八糟的话题。我本不喜乱,有轻微洁癖,但此时已顾不得那些。
问谢峰要了一支烟,说就想尝尝那种感觉,想知道里面的樱粟是不是真的有传说中消解苦闷或者缓解疼痛的功效。
谢峰二话不说就给我了,还笑言:“第一次,别勉强。我只是允许你尝尝,再怎么说你也是一女生,最好不要对这个上瘾。”
有人敲门,肯定是韦婷。我坐着没动,拿了打火机点燃香烟,让谢峰去开门,因为他们已经见过面了。听到谢峰言语不快地问了句:“你谁呀?”
闻言,我转头看向门口,凌涵赫然在门口出现,这是我没有想到的。手里正夹着烟,刚吸了一口呛得我直咳嗽,眼泪也开始打转。
凌涵不喜欢我这个样子,我知道的,除了措手不及,我做不出任何反应,一动不动傻愣地盯着她。
“痞子”,她说,然后愤然离去。我依旧坐着苦笑,灭了烟。韦婷喊了声“凌老师”,没得到回应,抱着一堆给我带的东西进门来,跟谢峰说那是我们老师。
韦婷说本来是去求凌涵给她开假条,方便每天出来看我。结果经不住凌涵一再询问,就告诉她我受了伤的事情,凌涵也挺担心的,于是就跟韦婷一起来看我。
谢峰跟我道歉,我笑笑说“没什么,一个老师罢了”。他不知道我打架的前因后果,整件事只有韦婷一个人清楚,我叫她不要对别人提起,小事化了。
简单将凯文、韦婷介绍给了对方,然后继续瞎聊,这场瞎聊带来的下文就是,凯文认了韦婷当妹妹。凯文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两人也算是一见如故,但韦婷并没有那个意思,所以权宜之计就成了兄妹。
下午给老陈打了电话,说不小心受了伤得在家修养几天,课程我会自己跟上,如果需要,我可以开医院证明。老陈也不是个唠叨的人,说医院证明就不用了,叫我好好养伤尽快回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