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涵冰蓝(师生文上) 作者:卷云安/拾风者【完结】(23)

2019-01-24  作者|标签:卷云安 拾风者

  然而就在那些个时日里,父亲跟一个已婚独自在家的女人一起出轨了,被对方男人发现后还提着刀大干了一场。我被吓坏了,是外婆找到我然后一直照顾我。

  这件事弄得周围人尽皆知,后来她回来了,两个人天天吵架甚至推搡着要离婚。可是,我亲耳听到他们都这样说,离婚可以,孩子我不要。

  他们没有离婚的原因是我,因为他们都不愿意单独带着我这个拖油瓶,所以彼此妥协了。再后来,也是在众人的劝说下,他们俩一起去了外地共同打拼。

  事后不久,有一次偶然遇到了出轨的那个女人,她恶狠狠地瞪着我说:“你就是个多余,真后悔当初对你那么好。”我茫然无措。再后来她也被丈夫带去了外地,从此消失在了我的世界。

  等我上了初中,他们似乎也小有了成就,或许是为了弥补我,他们很爽快地买了新房子,我就搬过去了。平时在学校住读,周末就回家。

  本以为我跟他们之间会这样平平淡淡下去,我从不对他们作任何要求,他们也从不干涉我的生活。

  直到那一次有个男人来找我,我认识他,过年时跟爸妈一起见过几面,说是他们的朋友。他说我爸妈不在,拜托他多多关照我,他请我去吃饭,我同意了。

  他对我的好,让我想起了当年那个女人,所以我开始排斥,拒绝他的再次关照。

  之后的一个周末晚上,他来敲门说是来还爸妈钱的,我没多想就开了门。进门后,他径直坐到沙发上,泡茶看电视,居然就跟在自己家里一样。

  我说,把钱给我,你可以走了。他看着我别有意味地笑着,说了一句“我和你爸妈的关系,我就是睡在这里又怎么了?”

  我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不谙世事的几岁幼童,十几岁的年龄怎么可能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恨恨地瞪着他说,请你离开。

  他站起来向我靠近,看着他越来越清晰的嘴脸,我觉得恶心。他一把拉住我的手,另一手若有似无地划过我的胸口,勾住我的腰。我想推开他,却怎么可能抵得过。

  我怕极了,握紧拳头拼命地打他,抬脚乱踢。他把我压到沙发上,我大喊,你再不出去我就叫人了。这句话让他的动作迟疑了一下,我抓住机会挣脱他,抓起了茶几上的水果刀逼他离开。见我反应如此激烈,他放弃了。

  他走后,我锁了门无力地瘫坐在地上,一直哭一直哭,我发誓再不会原谅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那个男人后来又找过我几次,都被我拒之门外,我不会傻到上了一次当还会再引狼入室。

  如今呢,同样的戏码是不是要重新上演?

  回到家,她不在。一直到晚上九点多才回来,春风满面。我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审视着她:“在外面混得很愉快吗?你已经四十了,应该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你这话什么意思?蓝天,好歹我是你妈,你就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她放下皮包,走到我面前,目光犀利。

  “正因为你是我妈,我才好意提醒你,做事要懂得分寸,尤其当你还有老公有孩子。”我说完起身回了房间。

  第二天她一直待在家,我出去打了台球。第三天她再次回去看了外婆,我也去了。第四天她提着行李出门,我默默地送她到车站,都没有说一句话。

  我想,既然她是如此反应,就证明梁宇说的是真的。但愿她的良知能够让她悬崖勒马,又或者她跟我爸没有感情,和平分手也是可以的,我只是再经不起那样的折腾。

作者有话要说:  

  ☆、情绪失控

  上学期期末,班长以及班上部分学生联名弹劾老陈,将书信投递进了校长信箱,我并不知情。

  开学前校长找了老陈和年级主任一起谈话,校长的意思是要何主任来给我们班做思想工作,安抚班里同学的情绪,不能随意更换班主任或者语文老师,这对老陈是一种不尊重。

  校长跟何主任除了坚决不换老师这一项,对班里持反对意见的同学是仁至义尽,为了接下来老师与学生的友好相处,并没有透露出他们的姓名,然而老陈自是心里有数。

  第一堂语文晚修,没有众人预期的勃然大怒,老陈表明了态度,说不责怪写信批评他教育方法不得当的人,但他仍然坚持他的教学作风,人各有原则。

  一个班四五十个学生,两个班就是一百号人,众口难调,不可能他一个老师来迎合学生的胃口。学生有选择,要么按照自己的意愿学习,他不会干涉,要么就接受老师的教学。

  老陈的事告一段落后,我再一次变得沉默寡言,对周遭的一切都有一种莫名的排斥感。颜恒易他们只当我是寒假遇到点不愉快的事,所以心情不好。

  总归来说,学校的事对我只是烦心事的冰山一隅,不足挂齿,我的死角仍然是有关家里的事。回想我的成长,思考我的人生,为何如此多的磨难会降临在我身上。

  古语有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劳其筋骨,饿其体肤。而我呢?天不降大任于我,照样苦我心智。

  好几次进办公室看到凌涵对我点头微笑,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即使勉强笑了,也失了往日的洁净。笑得难看,还不如不笑。

  三月底的月考成绩出来了,由于我最近状态不佳,考试发挥不好,下滑了将近二十名,真不是有意的。然而在学校最能直接体现一个学生状态是否正常的就是成绩,这样一来,我的状态不佳便溢于言表了。

  老陈旁敲侧击问我,最近怎么状态不好,他问的时候凌涵也在办公室。我摇摇头,说人生不可能一帆风顺,成绩有起落是正常的,然后抱着作业本离开。

  从凌涵的眼神中,我懂得她的关心,但有些事是说不出口的。当令你快乐的一切不能再令你快乐,当令你悲哀的一切不能再令你悲哀,甚至激怒你的一切不能再激怒你的时候,是不是很可怕?

  家庭、父母,是我情绪的冻结点,所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一家人说一家事,我选择闭口不言。每个人的性格都有缺陷,面对这种事我采取回避态度,是消极悲观的体现,亦是我性格缺陷的体现。

  小廖老师,也就是英语老师,对我与英语单科第一名的失之交臂而略有不满。她不是Miss李,即使我考砸了,对我仍然心平气和从不质疑。她也不是余,在我考砸后关心的不是成绩如何,而是给予信任和默默的关怀。

  我和小廖之间就这么发生了一点小摩擦,不过还好,没有构成大问题。

  周末最喜欢的还是跟谢峰他们一起去凯文的酒吧,虽然起初登台并不是自愿,但我越来越享受在台上弹唱的感觉。觥筹交错间,暂时的迷失自我,亦是一种沉醉。

  “蓝天,你这么受欢迎,我是不是该给你出场费了?”凯文笑着说。

  “凯文,你这儿有了蓝天,那是如虎添翼了。”谢峰拿着酒杯,“来,咱们一起为蓝天干杯!”

  “你们太看得起我了。不过,不要嫌弃我喝不得酒就好。”大家都知道我对酒不来电,从来不强迫我喝酒,还总是抢着为我挡酒。

  “说真的,蓝天你这家伙是越来越有范儿了,来这儿的熟客都很欣赏你。”凯文说。

  “你不也是啊?论魅力,在场的估计都得对着你甘拜下风。”我说真话。凯文至今没有固定的女朋友,善于交际的他,女性朋友倒是有一大箩筐。

  虽然凯文认了韦婷当妹妹,但我们一致认为韦婷单纯不适合来这种场合,韦婷也不任性,从没嚷嚷过要跟来。

  凯文现在是打心眼儿里只把她当妹妹,而韦婷对这个哥哥也是非常满意的。如若不是相遇的时间、年龄、身处环境的差距,那必定会是一对情投意合的璧人。

  四月下旬的一个周末,回家取过年忘在家里的身份证。万万没有想到,开门迎接我的居然是从她屋里传来的“叮叮铛铛”钥匙碰撞的声音。

  我走过去推开门,一个男人正在手忙脚乱地穿着衣服,而她已经穿戴完好绕过床来到了我面前。脑子空荡荡的,像是有块石头在里面横冲直撞“嗡嗡”直响。

  “蓝天,你怎么回来了?”她竟然还有脸泰然自若地问我。

  我怒气冲冲回到客厅,提起茶几边上的小凳子,在她阻止我之前,砸向了那个男人。男人闪躲不及,硬生生挨了一凳子,额头鲜血直流。

  “你疯了!”她吼了我一句,就跑向那个男人,用手替他摁住伤口。

  “我是疯了,早就被你逼疯了!”我朝她大喊,声嘶力竭,然后跑了出去。

  那个男人我见过一次,过年期间老爸先走了,她带我去跟一个朋友的家人一起吃饭,那个朋友就是他。而那顿饭的意义原来在此,多么滑稽可笑!她究竟置我于何地?

  天空下着蒙蒙细雨,一滴一滴直接落进我的心里。抬头望天,让雨落在脸上,眼泪就不会出来了。

  尽管一直说着早已经不在乎什么亲情母爱,但她将这样龌蹉的一面赤果果展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为什么还会如此愤怒。老天,你究竟要如何折磨我才肯善罢甘休。

  倩,只有你会永远都在那里等着我,是吗?去墓前坐了很久,没有流一滴眼泪。眼泪是懦弱的象征,我不能哭。

  生活还有什么意义?我一个人走着,没有任何人能一直陪着我。我没有安全感,也没有一个人能一直给我温暖。

  我出生了,却没得到过应有的爱怜。你们为什么要生下我?给了我生命却毫不留情地赐予我一个痛苦的人生。上学又有什么意义,人生都不重要了,还读书干什么呢。

  那一瞬间我突然无比地厌世,索性关了手机四处游荡。人情冷暖,在你陷入困境的时候最能够体现。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周围邻居都在议论关于她跟他的事情。

  一个有孩子的已婚女人,一个有钱的丧偶银行领导,两个人大摇大摆招摇过市。好多难听的话,从那些茶余饭后的笑谈中传来。

  不堪入耳的言论险些令我失去理智,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决定再去找他们问一个结果,不明不白的弄得名声扫地,还不如果断做个了解。

  那个男人在这一带比较出名,认识他的人很多,所以想要知道他家在哪里毫不费神。大概是天助我也吧,刚到了小区门口,就远远地看到一男一女正往这边走来,不就是她和那个男人吗?

  走过去在花园边上等他们,那男人率先看到我,当即停下脚步略有些惊慌:“是你?你还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倒是想问问你们两个,就这么不要脸吗?”我无法做到心平气和地面对眼前之人。

  她上前几步,一句话不说就直接轮了我一巴掌,十几年来第一次挨巴掌,原来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痛。肌肤上火辣辣的疼痛如何能抵得过心里的伤痛,自尊也不过如此。

  “难道我有说错吗!”我咬着嘴唇瞪着她。

  “蓝天你……”她被我气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好了,就这样吧,我的伤也不算严重,你放心,我不会追究的。”那个男人看到我们僵持,抬手拍了拍她的背,开口了,“蓝天她毕竟还只是个孩子,我能理解她现在的心情。”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法无天、目中无人了?你知道伤人的后果吗!性格要再是这样冲动鲁莽下去,迟早会出大事,你明不明白!”她这是在好心劝女儿,还是在为她的相好斥责凶手?

  “我出不出事,已经用不着你来操心了吧,反正你也从来没在乎过。”手撩开遮住眼睛的头发,看向旁边的树丛,“我不想跟着你们瞎折腾了,你爱怎样就怎样吧,但请你跟爸爸说清楚,没有必要继续这么伤风败俗下去。”

  “你什么意思?”

  “就是话里的意思,我不会挽留你,我想爸爸也不会挽留你的,何苦相互折磨,不是吗?”

  第二天,她回来收拾东西,想必是下定决心去过她的另一段新生活了。我坐在客厅发呆,只是耳朵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她房间里传来。

  “蓝天,妈知道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爸,可是我跟你爸早就没有感情了,勉强在一起也不会有好日子过的。你还小,感情的事情你不懂,就算我们离了婚,我们也还是你的父母。你也上高中了,有独立生活的能力,不需要完全依靠我们才能生存。”临走前,她如是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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