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舒怔了一下,而后摇摇头。
余扬定定瞧着秦舒。
秦舒摸着余扬的头发,“怎么,不信?”
“妈妈,我困了,你能不能抱抱我?”余扬眉眼低垂。
秦舒颇为自然得抱着余扬,轻轻拍着余扬的背,为他唱着摇篮曲,哄他入睡。
接下来的几天,秦舒来的勤快了点儿。美名其曰,儿子瘦了,要给他做饭。
余扬看起来也颇为依赖秦舒。
终于,选择了一个恰当的时间,提出了她的来意,“儿子,妈妈管不住自己的手,实在忍不住,又去了赌了。”
余扬当时正在花园浇花,yá-ng光晃得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白开,手腕上已经结了痂。在袖口若隐若现。
他头也不回,道:“多少?”
秦舒报了一个数。
余扬会笑笑,“好办。”
之后余扬会和严毅要钱,要钱时,余扬会笑,回去讨好。虽然笑得很勉强,讨好的方式拙劣。不过,严毅也知足了。
一切都在掌控中。
只要余扬还在他身边,一切都可以慢慢儿来,不着急不着急,他有的是耐心。
可有一天,一切都变了。
冯楠生r.ì。
晚上秦舒叫了余扬和严毅过来一起吃饭。严毅当时有公务要谈,就没过来。冯一秋这半个月以来都在国外谈生意,也回不来家。
秦舒考虑到她和余扬的关系,又觉得人多嘴杂的放不开,当晚便放了所有值夜班佣人的假,只余了大门外几个保安在。
于是,这天就他们三个人。
余扬给他这个弟弟带了一个飞机模型礼物。冯楠很是喜欢抱着模型就是不撒手。
吃完饭后。
冯楠缠着余扬教他玩儿,余扬先是演示了一遍,他拿着遥控器,把飞机模型Cào控的极好。
冯楠一边笑一边跃跃欲试。
秦舒下楼,去厨房切水果给他们吃。
结果刚从厨房出来,一个东西就掉了下来,紧接着,冯楠就摔死在了他面前。
秦舒浑身颤抖,她机械化地抬起头,余扬正面无表情地扒着头往下望。
“啊!!!!!!!!”一声惨叫响彻冯家大院。
余扬被这一声吓的一屁股坐在楼道上,拿着手机,“严…严毅,我…我…我好像杀人了。”
这边的动静挺大,瞬间冯家的保安跑了进来,结果看见这一幕……
小少爷摔死了,脑浆都出来了。而秦舒抱着小少爷的尸体,脸色惨白,竟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出了这么大事儿,保安们立马报警叫救护车,手机座机却没有一丁点儿的信号。
一瞬间,所有人后背都冒起冷汗来。
“爷……”
暗哑的声音如鬼魅般在余扬身后响起,余扬抬头,就看见了一张长了疤痕的脸,他道:“阿晚,我…我杀人了。”
严归晚蹲下来,捧着余扬的脸,“爷,您没杀人,我亲眼看见了,是冯少爷为了追逐飞机模型,自己跳下去的。”
楼下传来已经失去理智的声音,“杀了他!!!杀了他!!!他杀了我儿子!!!”
紧接着就是许多人跑上楼的声音。
……我也是你儿子啊。
余扬满脸泪痕。
严归晚道:“爷,能站起来吗?”
余扬摇摇头。
严归晚抱着他起来,在保安的包围中打了出去。
楼梯口,秦舒满身是血,她拿着把和余扬那把一模一样的刀子,正对着余扬的方向。出手果断凌厉,下手y-in狠。招招都是冲着余扬的。
没过几招,刀子‘啪’的一声,掉落在地上,秦舒也被严归晚踹了一脚,在地上滑了老远。
余扬从严归晚怀里挣脱出来,一把打在严归晚脸上。
他去扶秦舒,秦舒却一下子狠狠掐住余扬的脖子。
极其用力,咬牙切齿的额头的青筋都来了。
严归晚上前去救。
秦舒不知何时已经捡起了刀子,她从背后搂着余扬,把刀子抵在他脖子上,道:“你要是过来,我现在就杀了他!!!”
……我是你儿子啊!
……我是你儿子啊!!
……我也是你儿子啊!!!
这时,紧闭着的大门被人打开。
严毅来了。一个大白胖子收了平时的嬉皮笑脸,无比严肃地跟在他身后。
覃诺一进来,瞧见满屋子的血腥,赶紧急忙忙上前去拦着,一说话就破功了,“哎呦喂,小余爷,我的爷呀,怎么就成这样了?”
秦舒拿着刀子,抵在余扬脖颈处,拉出一条殷红。
覃诺就不敢动了。转过头来对着严毅,“呦,爷,这可咋办?”
一向从容淡定的严毅此时也乱了分寸,严毅睨了眼跪在自己面前的严归晚,力度极大的一巴掌甩下去,“废物。”
严归晚立马嘴角浸血。
秦舒当时就笑了,她朝着严归晚吐了一口,也跟着道:“你特么还真是一条好狗。他打你你就让他打了?你脸上那道疤怎么来的你不知道吗?他没跟你说吗?你被骗了!!!哈哈哈!!!你们都他被骗了!!!”
秦舒疯狂的笑着,她指着高高大大的一人,“全是因为他。”
她似乎疯了,笑的也疯,说的话也疯,像极了一条疯狗,开始乱咬人,“那天,我接到一条短信,说是有人跟踪我,我如果能打败他,就给我一笔钱。”
“谁知没打过,不过我还是让他好到哪儿去,钱就得手了。哈哈哈哈哈,用我给你示范一下吗?”秦舒把刀尖抵着余扬的脸,“比如这样……”
我也是你儿子啊!!!
严毅呵斥道:“别!!!”
可惜晚了。
长长的一道下去,立马见红,秦舒一下下亲吻着余扬的伤痕处,“乖儿子,不疼…不疼。”
余扬哭着道:“妈妈,我没杀小楠,是小楠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我抓了,没抓住。”
“有话一会儿你亲自跟小楠说吧。我马上会让你和他见面的。”秦舒面无表情的抚摸着余扬的脸。
余扬终于说出那句话来,“妈妈,我也是你儿子啊。”
“放屁!你才不是我儿子呢。我只有两个儿子,还特么全都死了。”秦舒哭着哭着,又笑了,笑得凄厉,她道:“和你一样大的那个孩子,他一出生就死了。你呀,是我从同固市医院里抱出来的。我原以为会母凭子贵,把老头儿的原配给挤下去,谁知道原配还没走,那个短命的老头儿竟然在你5岁时,就先一步走了。”
秦舒笑着:“所以呀,我拿着老头儿给我的最后一笔抚养费,出国,就把你卖得远远儿的。去换了一瓶香水儿,然后去勾搭冯一秋了!!!哈哈哈哈哈!!!”
余扬捂着耳朵,“别说了、别说了……求求你别说了!!!”
“我偏要说!!!”秦舒指着严毅,“而他,……早知道了。他还让我假心假意在你面前演戏!!!然后给我钱!!!哈哈哈!!傻子!!!你们都被他骗了!!!”
后来,秦舒突然住了笑、也住了哭,她腾出一只手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头发,整理了整理自己凌乱的衣服,模样儿无比端庄道:“我不好过,你们谁都别想好过。”
余扬看着严毅,是满脸泪痕,“严毅,真的吗?”
严毅脸色极其黯淡,“阿扬,她是条疯狗,别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