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凌若突然勾起一抹笑容,又收敛起来,微微蹙着眉:“就在走廊当头的房间里,我好害怕……”
她轻轻朝舒茄这边靠着,梨花带雨的样子估计能让大部分男人勾起保护欲与怜惜感,而舒茄就属于不解风情里的那一部分。
舒茄看着她的脸,好心提醒她:“要不你先去洗手间里擦一擦,眼影快化开了。”
凌若愣了愣,只是用纸巾随便擦了擦,说:“……没事的,我还想先找我的耳环。”
“那好吧,我陪你去。”
舒茄推开尽头这个房间,昏暗的室内,四面堆了不少杂物,中央还有一个小型舞台,而此时变成了杂乱的放置台。
“就是这里吗?”舒茄走了一圈,没发现开灯的地方,便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照明。
凌若站在门口,声音里有几分紧张与害怕:“就是这里……我记得老鼠好像把我的耳环带到舞台上去了。”
缺少人气的房间,连说话声都染上了些荒凉感,舒茄借着微弱的光,走上了两侧的楼梯道,踩在了舞台上能落脚的空地上。
“这里这么乱,就算真的有耳环也不好找。”舒茄拿着手电筒照来照去,朝凌若喊道:“你的耳环什么样子的?”
“……就、就一个小圆型的。”凌若站在原地,要不是舒茄耳力好,怕是根本听不清她蚊子叫的声音。
灯光下,根本没有看到什么小的反光物,舒茄找了一会有点放弃,说:“这上面好像没有,你确定老鼠来过这里?”
“要不你再到后面看一下,它可能躲在后面。”
舞台上都是些乱七八糟的道具,舒茄走路都十分困难。他试着移动开面前的东西,往后面走去。
老旧的舞台地面上,满是沉积的灰尘。
“茂白哥哥……”凌若细微而尖锐的女声,在这y-in冷的房间有一些诡异。
舒茄正对着这些凌乱的杂物束手无策,扭头对她说:“你又怎么了?”
“我不是故意的……”凌若慢腾腾地往门外走,嘴上还念叨着:“我得走了……”
“嗯?”舒茄闻言转身,看着她慌张的样子才意识到不对,连忙走出来,说:“你要做什么?”
然而他才踏出去一步就发现不对劲,地面发出难以承受的声音,“咔嚓”一声,舒茄猛地踏空。
“轰”一声巨响,激起一片尘埃。
刹那间,房间恢复宁静,凌若抓着门把手,正准备关门时,被这声音吓出一声冷汗。她哆哆嗦嗦地抓着门,指关节发白,看着舞台上慢慢降落的灰尘,抖了抖唇才轻声喊了句:“茂白?”
没有人回应她,只余满室的道具,堆叠如同一个个沉默不动的野兽。
她后退一步,看着慌乱的房间,眼睛逐渐浮现出惊恐。
“不、不是我做的……”她连门都不管了,扭头就走,却因为太过慌乱而失措摔倒,整个人扑到地上。
“凌若?!”
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凌若从地上撑起身子,看到一脸着急的周颖欣与面容冷峻的纪穆。
凌若瞥见纪穆投来的眼光,如同一把利剑,染着十二月的冰霜,似乎要将她整个人刺穿。凌若猛地一个激灵,慌张地说:“不是我做的,不是我……”
还没说完,她却太过激动,猛地昏倒过去。
“快过去看看!”周颖欣踩着高跟鞋,走路速度却不减,避开地上的凌若,与纪穆一起进去。
“小白?小白!你在吗?”周颖欣大声喊了两句,却没有得到回应。
纪穆一声不响,慢慢走上台阶,舞台中央有一个裂洞,里面放满了道具。他低头,看到里面的景象时,瞳孔在一瞬间猛烈收缩。
周颖欣见他一言不发,强烈的不安让她的心脏飞速跳动,周颖欣轻声说:“……怎么了?”
“别上来。”纪穆的声音很稳重,他蹲下身,朝洞里面探出双手。
周颖欣还没来得及松下一口气,就看到纪穆慢慢从下面抱起来一个人。
舒茄紧闭着双眼,眉头皱着,似乎在闭上眼睛前经历着什么不喜欢的事。
而他白皙的脸上满是鲜血。血液从他的头顶留下来,染在皮肤上,形成触目惊心的对比。
周颖欣在看到他时,眼泪猛地流出来,她不顾纪穆的提示,走上了这个老旧杂乱的舞台。
“怎么回事、小白?没事的,不会有事的。”周颖欣握了握舒茄的手,才惊醒道:“对了,打120,我马上打……”
她的泪水马上将脸打s-hi,却没有抬手擦拭一下,书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流泪。她的声音也没有颤抖,以为自己很镇定,但拿出手机时,才发现手不住在颤抖。
纪穆只是静静地将舒茄抱在怀里,轻轻地擦拭舒茄脸上的血痕。就好像刚哄他入睡,只是安静地在看着对方的睡颜。
“病人头部正中利器,很抱歉……”
医院的走廊上,消毒水的伟大弥漫在每一个角落,周颖欣不住眼泪,双眼发红,脸上的妆都早已卸下来,看上去疲惫不堪。
“凌若那个女人,简直丧心病狂。”周颖欣声音哽咽,她走向一直坐在一旁的纪穆,轻声说:“纪先生,您……”
纪穆突然站起来,说:“对不起,我想自己待一会。”
这还是周颖欣第一次见到他失礼,点点头,说:“嗯。”
纪穆很平静,尤其是和周颖欣对比起来。他基本上全程都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情。
周颖欣看着纪穆挺拔的背景,擦了擦脸,又看向了病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