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也没想回答道:“是啊,他正好接他外甥女放学。”
“那也太麻烦别人了。”
“嗯??”
这话实在不像是这位少爷品x_ing的萧澹然说出来的,我忍不住转头看向他。
他目视前方,皱了皱眉,神情像个没长大的大男孩:
“不是吗?”
我压住自己忍不住上扬的嘴角,面上还是认认真真道:“嗯,所以我明天中午请他来家里吃个饭,算谢谢别人了。”
“去你家吃饭?” 他闻言似乎更不高兴了,“我都没吃过你的菜,除了炒j-i蛋。”
“你……你也可以来吃啊。”我心底止不住地乱跳,面上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这会我也顾不上这人是单纯小孩子品x_ing还是吃醋了,说不开心都是假的。
于是我清清嗓子道:“就是太麻烦别人了,打算下周末去再买个单车。”
“你要不要陪我一起去?”
我紧张地望向他,又补充一句:“我请你看电影。”
他没出声,静静地看了我好一会。
我内心愈发愈没底,只希望对方别想起下周是圣诞节,就算想起了也别想太多。
随即我又暗叹自己的不成器,说好的坦坦荡荡,到头来还是畏畏缩缩。
好在萧澹然并没有多想,点点头便问我看什么电影。
回到家后我整个人都是愉悦的,周六大早起来后收到杨寰发来的信息更是喜上眉梢。
并不是为对方的到来而狂喜,我毫不怀疑杨寰是个直男,因为第六感。我也毫不纠结萧澹然是不是直男,因为心中有电焊。
管他直的弯的,钢铁也能焊成曲。
毕竟这孩子傻。
这会我看着杨寰发来的“爽约”信息,开心地从床上爬起来,打算一会下午就约萧澹然去买单车。
我吃完早饭,下楼扔了个垃圾,回来后盘腿坐在沙发上给萧澹然发了条微信,问他中午要不要上来吃饭。
那头回的很快,话痨如他却只回了两个字:
[不去。]
我隔着屏幕仿佛都感受到了那阵高冷气息,如果不是前半小时这人还在给我推送链接,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手机被盗了。
我回道:[你是本人??]
[是啊。]
我一边想这人是不是脑子磕坏了,一边又因为他的态度而心塞,想了想我还是决定问问他下午有没有空。
然而还没等我打完字完,我余光瞥见地上的那玩意,差点没直接把手机甩到地上。
白色的地板砖昨晚才仔细拖过,这会上头那黑乎乎的玩意既突兀而显眼,个头大的生怕别人注意不到它似的。
我死死盯着那只蟑螂,心底咆哮道:
谁说的冬天没蟑螂啊!!!!
为什么这个天气还有这种生物啊!!!
不愧是逆天生长顽强不息的小强,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生命力似的,飞快地往沙发这边爬了过来,那架势,活像孩子看见自己离别已久的亲人一般。
而身为“亲属”替身的我完全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而是有一种众叛亲离的痛感。
我下意识往沙发上猛的一缩,原本盘腿的休闲坐姿瞬间变成整个人站在了沙发把手。
客厅的沙发是那种底盘特别低的,也就是说压根就没有沙发底这种存在。当初也是念着怕打扫卫生的时候,怕扫着扫着整出来个蟑螂窝来,为了不给这些家伙有机可乘,我真是煞费苦心了。
小强啊,你懂的,以前不懂看名字也懂了吧?
如果过去可以重来,我绝对会多花那几百块把那个有沙发底的沙发恭恭敬敬带回家,至少现在我不会如此狼狈。
那玩意快速爬过来后,被沙发的阻挡后只迟疑了一秒,径直顺势爬上了沙发。
我这会脑子里的最后一堵理智之墙也崩塌了。我没忍住,大叫了一声后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到地板上,地板咚的一声巨响,痛住了我却没有吓住它前进的步伐。
自己从小到大都是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无法忍受虫子。而且根据虫子的猥琐程度由厌恶能上升为恐惧。
人活一世痛苦的东西那么多,为什么大自然还要让我们苦上加苦!?
夏天苦就算了,谁来告诉我为什么在这个隆冬中理应温暖舒适的屋子里为何会有小强。
我光脚站在地上,有一瞬间想给沙发那位大爷跪了。
好在“大爷”登顶沙发后没了下一步动作,我盯着它,冷静片刻后轻轻拿起了地上的拖鞋。
为什么我不回房?
开玩笑,我现在回房了,今晚它怕是会与我共眠,到时不止一个沙发了,怕是被铺都得为它换套新的。
我举起拖鞋,眯着眼瞄准了片刻,脑子里疯狂暗示自己三字:快,狠,准。
小强晃动着它头上的两条须须,依旧停靠在沙发上,丝毫感知到即将来临的死亡。
我看准时机,一拖鞋甩了下去,既快又狠,这力度甩得我手臂发麻。
美中不足的是,不准。
它扭头就跑,对,扭头就跑,我就站它后头。
我心底一万字脏话飘过,嘴上狂叫的同时脚下不停,手脚并用地爬回了沙发把手上,手上还孤零零地拎着另一只拖鞋。
敬畏自然四个字从来没有此刻这般令我铭记。
小强估计意识到此地不宜久留,晃悠悠地往门口爬了过去,就在我欲哭无泪地求这祖宗别钻进我鞋子里的时候,门外突然砰的一声巨响。
我愣了一下,外头响了一下后紧接着又开始猛烈的锤门声。就在我惊疑不定地想着是不是地震的时候,外头响起萧澹然的声音。
“林安!你在里面吗?” 他的声音听起来焦急万分。
我正郁闷着,这头像是看见救命稻Cao,忙回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