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澹然静静地跟在我身旁,全程当着一个称职的听众。
我说完后抿了抿嘴,心跳如擂鼓,内心害怕。
我想过单刀直入地问他介不介意,也想过潜移默化地去暗示,而不是现在这种突如其来地揭穿,把自己一直以来藏着最深的秘密撕开给他看。
大概是因为对方迟钝的x_ing格加他身上的那股熟悉感,有一下没一下的就把我也整得智商堪忧。
大学毕业后我告诉过自己,不要再追求白月光的替身了,要去等待爱情,这一来二来就等了三年多,等来的还是一个替身。
我内心啐了自己一口,自己不仅渣,还本x_ing难移。
我思绪飘得有些远的时候,身旁传来萧澹然的声音:“所以你其实还是不喜欢单车?”
怎么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我说,“喜欢啊。”
他哦了一声,摇摇头,“那男的有眼无珠。”
我饶有兴趣地问,“怎么说?”
“你看,” 他居然一脸认真地列举起来,“你会做饭,人又热心,x_ing格也挺好的。”
我嘴角止不住向上扬起,但还是憋了憋,“我天天骂你,你还说我x_ing格好?”
“你天天骂我?”
“对啊。” 不仅嘴上怼,平时更是腹诽心谤。
他笑着摇头,“在家里我这样没人受得了我。”
“他们是真的受不了,不像你。”
我头一回听他主动提自己的事,忍不住竖起耳朵,可是对方说完这句后没再继续。
许久,还是我先开口问他:“你不介意啊?”
萧澹然回道:“介意什么?”
我斟酌一下,继续道:“我不喜欢女的。”
“看得出来。”他点点头,我惊讶地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来。
什么玩意????
我脸上写了基佬两字?
连大龄儿童都看得出来?
“我大哥也是这样。” 他说,“那天看你和你经理,莫名就觉得挺熟悉。”
我不出声了,没答应,也没否认。
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我听见他带笑的嗓音,“我不介意。”
萧澹然似是真的不在意,又和我聊起其他东西,我一边附和他,一边心底却更没底了,不介意,不代表他就是啊。
回去后我给杨寰发了消息,客客气气的表示自己买到新单车,前几天麻烦他了。
那头好半天才回过来,语气似是开玩笑的问我那请他吃饭的事情还算不算数。
我眼角一抽,回道,杨经理说个地,我请你吃。
还不忘加一个表情包:我的家庭条件你是知道的.JPG
杨寰:不请我去你家吃啦?
我看了眼时间,将近十一点,我关掉了对话框,佯作自己睡着错过了消息。
洗完澡我坐在床上看手机,外头的风寻着窗户缝钻进来,我打了个寒颤,把脚和整个身子缩进被窝里,继续编辑信息。
来回检查了几遍后,我眨了眨眼,按了发送按钮。
我把手机搁在枕头边,翻身下床,蹲在地上从床底捞出装文件的大盒子,盒子里面塞了一叠一叠的文件,哪怕它们很多早就失去了使用价值,我却总是拿回形针将它们扣好,再习惯x_ing放进盒子里。
久而久之,积少成多,盒子里堆满了没用的纸张。
我想起前阵子看的断舍离,决定还是找个时间把它们都卖了。
纸堆最上头放着一件叠的整整齐齐的外套,我把它取出来,打算明天挂到阳台晒晒太阳。
这衣服塞箱底好一阵了,别送回去还发霉了。
还没等我取出衣架,枕头上的手机响起提示音,我把衣服搭在手上,空出一只手取了手机。
解锁后的界面停留在和萧澹然的聊天窗口,
[圣诞节那天我有事,就不约啦。]
下头还发了个sorry的小兔子表情。
我盯了一会那个动态的,不断鞠躬的小白兔形象,抽抽嘴角,顺手把衣服搭在一边的椅子,关灯上了床。
闭眼好一会,我想到之前订的两张电影票,忙坐起来滑开手机,看到上边写的“网上订票概不退换”后,我叹了口气。
唉,
算了。
之前理所当然的觉得萧澹然一定会答应,想着这人天天在家待着,关照他也是应当的。
老城区的环境散漫,却又少了几分人情味,特别是我们这种格格不入的年轻人。
萧澹然没来的时候,我早起上班晚上加班,周末在家里懒懒散散地看看电视,一切很自然。
后来他搬进来了,我几乎每日的生活都留下了他的名字,特别是我后来开始刻意留意他,久而久之我习惯了,下意识认为这也是自然的。
我现在才发现,自己总觉得每次回到这里的萧澹然也和我一样,把我当成了不可或缺的部分。
我却老忘记对方也是个年轻人,甚至比我还小好几岁,怎么可能没有自己的圈子。
人与人之间就是这样的,你把一个人搁在心头上,对方却不一定,可是你会主观错意那人同你一样,其实是你世界塞了他,他的世界不止你。
我在黑暗里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真是老了。
……
……
当你问一个上班族亦或是学生党他们最讨厌的日子,他们都会不假思索告诉你是周一。
如果说散漫的周日是天堂,紧随其后的周一简直就是地狱。
大周一亢奋的不行的上司更是魔鬼。
经理今天的头发也梳得油光,整个人看上去神采奕奕精神饱满,我们一看到他穿上那件蓝色的西装,便知道今天肯定又有领导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