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像,背影也是。
我阖上眼,想起的又不是他的背影,而是他傻乎乎的样子,以及平时细微不可察的温柔。
如果大学初恋是替身,那萧澹然就是萧澹然。
我突然觉得我这阵子纠结的问题有了一个答案。
你不去在意一个人,又怎么会把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呢。
“我高中的时候,有次在c.ao场遇到一个学长……” 我清了清嗓子。
半个小时后,小包厢的圆桌上摆满了各式的小蛋糕,店员进来摆上糕点,像是感受到气氛的不对劲,放好便匆匆离开了。糕点搭配得赏心悦目的,却没人动。
萧澹然同上次那样,安静地听我说完了高中那段痴情岁月,我全程说的有些磕磕巴巴的,一是羞耻二是不确定对方的态度。
事实上,我高中过后没有再老老实实喜欢过什么人,在意的多半都是替身,虽说同萧澹然的开始也是这样,对方再蠢,想必也不愿意当一辈子白月光替身,何况我现如今完全不是这个想法。
高中老师告诉我们,解决问题不能治标不治本。无论萧澹然现在对我有没有那个念头,可是我有,那我就得告诉他我的态度。
既然都下定决心要赌一把了,不拿出倾家荡产豁出去的气势怎么行呢。
“但是我现在已经完全不喜欢那个学长了。” 我认真地说完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句话。
萧澹然许久没出声,却也没像上次那样露出笑容,安慰我几句。他依旧盯着身前盘子里剩下的黄桃,仿佛它们能长出一根芽。
这样下来,是个正常人都该听出我对他有意思了。
可是我忘了这货有时候都不是个人。
他没有问我“为什么同我说这些”,而是换了只手撑下巴,抬眼看我,“学长?”
我愣了下,随后点点头,不明所以。
他面上掠过一丝不自然,我还没来得及抓住那是什么意思,就听见他又问:“真的是学长?”
“……比我大两届”
“知道了。” 他打断我,把盘子往前推了推,叉子放在一边。
我头一回听见他这样冷淡语气,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我想不出原因,心底有些难受。
场面陷入沉默,那只熊安安静静地坐在我俩中间的椅子上,像是挂着嘲讽的微笑,看着屋子里傻/逼的我。
萧澹然坐在那刷着手机,我看了一眼,低下头继续吃蛋糕。
我突然想到,他留着水果不吃未必就是喜欢,可能只是单纯的讨厌。
吃完后我说了声回去吧,他嗯了一声,起身去买单。
我参照票据,把我的那份钱转账给他,不止肉疼,心也疼。
……
……
萧澹然将车停到小区门口那边,同我一起走进来。
两人站在电梯间,一个目视前方,一个悄悄打量。
我看出他在想事情,于是对他说,“给我抱着吧。”
他愣怔片刻,才把手里的熊递给我,我接过来抱好,在他下电梯前对他说了声谢谢。
萧澹然还是没笑,抿着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头一回看他如此纠结,却没了打趣的心情,而是按着开门的按钮,等着他。
男人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他点了点头,大步出了电梯。
我松开按钮,电梯门一点点关上了。
下午甜的吃太多,我躺在沙发上,抱着狗熊消食。
杨寰打了个电话过来,祝我元旦快乐。
我心情不大好,应了几声想挂,思忖片刻又问他:“你为什么要打电话?”
“啊?” 杨寰有些不解,开玩笑地说,“想听你声音啊。”
我了然,“知道了。”
“经理再见。”
被挂了电话的杨寰发来一串问号,我合上手机,回房把那件大衣拿出来,外套也没穿就下了楼。
萧澹然换了件高领毛衣,一脸疑惑地看着我这个不速之客。
我单刀直入道:“你上回落我家的衣服。”
我把衣服塞到他手上,还没等他开口,又举起那把钥匙,
“还有你衣服口袋里那把‘忘带了’的钥匙。”
他张了张嘴,下一刻脸上的表情精彩万分,一阵红一阵白。
“萧澹然,” 我问他,“你是不是喜欢我?”
……
……
声控灯熄了,楼道里唯一的光亮来自男人身后的屋子,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楼道口有些冷,我打了个喷嚏,过了半晌没忍住又打了两个。
“你先进来。” 他对我说。
我坐在他家沙发上,手里还捏着那把钥匙,它不止是把开门的钥匙。
它更像我的筹码。
萧澹然递了个杯子给我,然后在我身旁坐下。
“钥匙还给你。” 我把钥匙递给他,他没接,定定地看着我,我低下头去。
我觉得我好像懂他什么意思了,自嘲似的笑了笑,把那把钥匙放在桌子上。
一股陌生的情绪从心口窜上脑尖再精准地到达我的胸口,我鼻子有点酸,伸手想摸一下,整个人却愣住了。
卧槽,
我怎么在哭?????
我意识到那股心情是委屈,内心更郁闷了。
不是在郁闷委屈的自己,是在郁闷丢脸的自己。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对,心情堪比吃屎。
多大个人了在这里哭哭哭!
没和家里闹翻的时候,家里人老说我小时候是个爱哭鬼,大事小事都要哭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