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吱——”
“走人行道就能闯红灯了吗!要不要命了你!”
“不好意思,赶时间……”
宓时晏放慢速度,有些懵神地说了句:“……什么?”
年安也不介意给他重复一遍:“我说,罗光自杀了。”
宓时晏:“……”
年安:“不过好在我发现及时,送去医院洗胃,刚刚我走前已经醒来了。”
宓时晏沉默半晌,才憋出一句:“你在哪儿发现他的?”
“当然是他家了。”年安顺口将发现罗光的事情转述了一遍给宓时晏,说完,才转头去看对方的表情,发现宓时晏的脸色有些冷峻。
年安撑着下巴轻笑道:“担心了?”
宓时晏瞥了他一眼。
年安优哉游哉地说:“没事儿,去吧,你妈那儿呢,我可以帮你解释,就当你欠我一个人情。怎么说好歹是过去的小情人,因为你自杀,你这也算是有一半的连带责任,去看看也合情合理,我也不是那么冥顽不灵的……”
“我和他没关系。”宓时晏一个急刹,将车停在了路边,“是他自己黏上来的,我从来没碰过他,他怎么样都与我无关,我从来就没对他有过什么想法。”
他的声音不如往日那般平稳,带着点咬牙切齿的急切,却又在拼命强装出冷静与无所谓。
年安看了他片刻,问:“你这是在跟我解释?”
“……”宓时晏猛地反应过来自己方才的语气简直和向恋人解释时一模一样,脑中某根栓差点断裂,压低声音道,“你想多了。”
“是吗?”年安眨眨眼,淡淡道,“那你就当我想多了吧。”
不知为何,宓时晏竟被年安这话弄得有些心浮气躁,他转头去看副驾驶上的年安,结果一转头,就发现年安的脸竟贴在自己面前,呼吸错乱交织,距离近的只要一开口,嘴唇就会碰到一起。
“宓时晏,”年安说,“你可以回去看他的,我给你机会了。”
宓时晏神色一顿,终于憋不住了,有些烦躁道:“我去不去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这样啊,”年安在嘴里砸吧了下这么三个字后,忽然弯着眼睛笑起来,“那我擅自认为,你这是在跟我解释、为我留下,也跟你无关咯?”
宓时晏:“你……”
年安轻笑着道:“我什么我,做人不能太双标,你的事和我无关,自然我的事也跟你无关了。”
说罢,不等宓时晏反应过来,年安已然伸出长臂,勾住宓时晏的脖颈,闭上眼睛,迎合着从玻璃撒进来的晚霞,微张开嘴,探出柔软粉嫩的舌尖,对准宓时晏的唇瓣,重重吻了上去——
「叮咚!您的存活期限已 1天!」
年安刚刚抽过烟,嘴里还残留着些许烟Cao味,味道很淡,假若不是亲吻,根本嗅不到。因为刚刚上车的缘故,身上还带着外头沾上的寒意,薄唇冰冷,可s-hi滑柔软的舌尖却滚烫无比。
宓时晏毫无征兆被亲了一口,甚至还‘不小心’碰到了年安的舌头,明明他才是身上暖和的那个,却偏偏直接僵成像在三九天冻的浑身僵硬的卖火柴的小姑娘。
不知过了多久,吻毕,年安睁开眼睛,眼底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一句清冷低哑的声音在宓时晏耳边炸开——
“那我擅自亲你,也与你无关。”
刹那间,宓时晏感觉有什么东西一锤下来,猛地击溃了他坚挺已久的理智,密密麻麻数不清的细小电流从四肢百骸钻进他大脑,麻痹他的脑神经。多巴胺幻化成一片片不知如何称呼的情绪,齐齐坠落进心脏,蛮横地划走一片空地,占为己有。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开始一点一点无法阻止的脱轨——
「叮咚!您的好感度 7,目前为65!」
被按在副驾驶上的时候,年安有一瞬的愣神,他没想到那个面冷嘴硬,调戏两句就要发脾气红耳朵的宓时晏有这么强的爆发力,针织毛衣的衣领被用奇怪的姿势凶狠拽住,几乎将他上半身都提了起来,鼻子触碰在一起的瞬间,金丝眼镜不可避免地滑落至鼻梁,年安第一次呈被迫状态与宓时晏对视。
宓时晏眼里似乎闪烁着某种恶狼般的光芒,让他感到一瞬的心悸。
“咚咚咚、咚咚咚……”
“先生,这里禁止停车,请马上离开,不然我要贴罚单了!”
年安:“……”
宓时晏:“……”
坐在车里,年安一边应付着宓母又打来催促的电话,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服,等挂了电话后,他才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问道:“还有多久到?”
宓时晏干巴巴地说:“十几分钟。”
“那还有时间,”年安推了推眼镜,笑眯眯地说,“继续做你刚刚被打断的事吧,我不介意。”
宓时晏:“……”
年安清晰地看见他黑发下的耳朵尖在慢慢攀上红色,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没关系,就说天冷路滑大家开的慢,堵车了,不差这么几分钟。不过得找个安静点儿的地方,可别被再次打扰了,也不知道刚刚那位交警同志有没有看清……”
“闭嘴!”宓时晏忍无可忍,羞恼道,“你就算这么做,我们最后还是要离婚,别再做无用功了,你别忘了你已经签了合同书。”
车里的气氛瞬间低了下来,年安沉默半晌,才叹了口气,撑着下巴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街景,意味深长地说:“我还以为你是想和我接吻——那好吧,如果我预测的没错,明年这时候,你应该就能实现你一直以来的梦想了。”
“……”
年安挑起嘴角,目光平视前方,平淡道:“一个亿的点击,真的不多。”
宓时晏握着方向盘的手霎时顿住。
年安上一次来宓家,已经是一年前刚刚和宓时晏结婚的时候,后来宓母也曾各种邀请到他上宓家玩,但年安总是利用各种理由推脱不去。
倒不是因为宓时晏,只是单纯的不喜欢这种豪门式家庭,相敬如宾客套来去的模式,上辈子客套多了,事到如今,总觉得每句话里都夹着算计。
宓家作为好几代传下来,拥有丰厚底蕴的真豪门,与年家那种半路杀出的暴发户不一样。宓家家宅建在一座半山腰上,出门即可将大片景色收入眼底,可谓位置绝佳。
气派也是真气派,喷泉花园管家佣人一应俱全,豪华奢侈,却不落了那些金碧辉煌的俗套,反而极富有现代设计感。
因为中间去过医院的缘故,年安将身上的外套放在车里没穿,针织衣虽厚,但在严寒里却不大保暖,导致他一下车就重重打了个喷嚏。
他揉着鼻子正要进门,迎面突然丢来一件呢子衣,再抬头时,宓时晏已经c-h-a着兜先一步进屋里去了。
年安略一思索,还是将外套穿了起来。
别说,宓时晏还真挺s_ao包的,大白天的回家吃饭,都不忘记往自己身上喷男士香水。
“回来啦!”宓母一见二人进来,就立马站起身,高兴的走过去,摸摸宓时晏,又摸摸年安,笑得满脸慈爱,“可算回来了,我都在家等你们一天了。”
“抱歉,下午出了点事,耽误了点时间。”年安说。
宓母连忙摆摆手:“没事没事,回来就好,厨房的菜也准备的差不多了,快去洗个手准备吃饭吧,小谦和你们爸爸也在路上了。”
旁边没出声的宓时晏突然皱起眉头:“爸他回来了?”
“回来啦!”说完,宓母不知想到什么,皱起眉头道,“今儿可是过年,难得你和小安一起回家吃顿饭,不许闹脾气,知道没?”
话音刚落,身后的大门就再次被打开,之间宓谦和另一位男人并肩走进来,二人个子相当,五官有七分相似,甚至连表情都差不多,几乎就是翻版。
只不过一个是年轻版,一个是中老年版。
年安认出另一个男人是宓父,眯了眯眼,得体地与二人打招呼问好,宓谦走来神色温和的拍了拍年安的肩膀,而宓父只是点点头,就转头去看一言不发的宓时晏。
“原来你还记得自己有爹妈吗?”
宓时晏的表情比来时冷了好几个度,宓母连忙上前打圆场,“儿子今天回来吃饭,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还想不想跨年了?”说罢,又叹气道,“你们父子俩一个两个都是这脾气,再这样下去,我可不伺候了!”
“……”宓父终于不说话了,哼了一声,转身朝沙发走去,“我饿了。”
年安:“……”
他看了看宓父,又看了看转向另一边,满脸不服气似得宓时晏,忍不住对系统说:「是亲爹没错了。」
系统:「啊?」
年安:“人类的事,你们智障AI就不用了解了。”
系统:……
皮这一下你真的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