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回事儿?”年安定了定神,看着面前把他按在墙上的宓时晏,似笑非笑道,“怎么了?又吃醋啊?”
宓时晏眉头紧蹙,冷声道:“我没有吃醋。”
年安见他眼神涣散,一猜就知道这人现在恐怕醉的不轻。喝酒醉的人他见过不少,但像宓时晏这种醉了跟没醉差不多的人,就是第一次见了。
“那你拉我出来做什么?谈工作呢,你这么弄待会人家不给我们过了怎么办?”
“不行,”宓时晏一听他要回去,立马贴近几分,把年安困死在自己胸膛和墙壁只见,“不能回去。”
年安颇为有趣道:“哦?为什么?”
“你结婚了,”宓时晏说,“你不能让其他人靠近你。”
年安说:“所以你就是在吃醋?”
宓时晏立刻否认:“我没有吃醋!”
年安继续道:“你不吃醋,你管我做什么?你看,我都没有管你。”
宓时晏:“我跟你不一样,我是……我是为了离婚才这么做。”
“……”年安又说,“那我要是跟你离,我是不是就能像你这么做了?”
宓时晏不知想到哪儿去,沉默片刻后,突然按住年安的后脑勺,低下头,寻着他的唇吻了下去,动作凶狠地几乎要将他拆吃入腹。
“啪嗒——”
眼镜被毫无征兆的一撞,直接从年安脸上摔落在地。
j-i尾酒的酒香在唇齿间徘徊流转,安静的洗手间里,年安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牙齿被轻轻磕了下,他今天本就有些发烧,身上温度高,未曾想喝完酒的宓时晏身上的温度跟他相差无几高。两人愣是在这没有暖气不高的洗手间里,背后沁出一层热汗。
这是除开上次在车里失败的吻之后,宓时晏第一次主动的吻。
也许是因为醉了的缘故,他颇有些失雅,动作里鲜少柔情,更多的是源自本能的渴望,不停地像年安索求更深的接触。
年安在反应过来后,脑中浮现出的只有四个字:吻技真差。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接吻时,居然会直接撞上来,还愣是磕到了牙,这要是动作太大太用力,把牙磕掉了,岂不得不偿失。
然而宓时晏此刻根本没有多余的心神去意识自己吻技有多差。
亲到最后,年安嘴巴都麻了,冰冷的空气钻进大脑,才慢慢恢复些许清明。
没了眼镜的阻隔,宓时晏即便停下了这个吻,也紧紧贴着年安的额头,鼻子与他蹭在一起。眼中不再是平日的漠然与不为所动,旁边布着一层不明显的红血丝,染了几分急切的味道。
年安平稳了呼吸,说:“你还没回答我问题。”
宓时晏张了张嘴,忽然低下头,蹭了蹭年安:“不……”
他声音太小,年安没听清,只好再问一遍:“什么?”
宓时晏却不说话了,他把脸埋进年安的颈窝里,深吸了口气,搂在对方腰上的手紧了几分,片刻后,又是重复了方才吻前的那句话:“……你不能做。”
年安刺他:“你这是双标。”
宓时晏急忙否认:“我不是,我没有。”
年安说:“那凭什么你行,我不行。”
“……”宓时晏把头埋得更深了,带着酒气道,“你以前可以的。”
年安眉峰一挑:“那现在呢?”
宓时晏:“现在不行。”
年安:“凭什么?”
宓时晏不肯说话了。
窗外不知何时又开始下雨,打落在玻璃窗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水滴顺着风与重力慢慢斜着滑落,在不小心与下边粘着窗的水滴融合后,速度攀升,疾驰坠落。
年安眯起眼睛,望着头顶的吊灯,也没推开身上的人,更没去捡脚边的眼镜,两人保持着这个姿势足足片刻,他才轻声问:“宓时晏,你该不会喜欢上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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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搂在腰上的手顿住,年安感觉宓时晏的身体在这句问话之后, 明显僵硬几分。片刻, 宓时晏没回答, 只是松开了手, 神色茫然地看着年安。他半是难以置信, 半是困惑地喃喃道:“……我喜欢你?”
年安微微抬着下巴, 后脑勺抵在墙壁上, 明明比宓时晏矮几公分, 却在此时形成了一种角度奇异的俯视,纤长的睫毛挡住他眼中明暗不定的思绪。
他抬手,按住了对方的后脖颈,圆润的指甲轻轻刮蹭着肌肤,动作很轻,却好似带着一股细小的电流,穿过皮下传遍四肢百骸。
“说说, 你喜欢不喜欢我?”
“……”
宓时晏喉结上下滚动,他刚刚张开嘴, 一道惊雷在窗外声势浩大地劈过,刹那间, 整片天宛若一闪而过的白昼,光线盖过洗手间敞亮的灯光, 巨大的雷鸣也将宓时晏那句不知到底有没有说出口的话盖过。
年安没有读唇语的特异功能, 何况那时因为雷鸣声来的着实突然且毫无征兆, 他也忘了去注意宓时晏到底有没有说话。
等停下来后, 宓时晏又一个字都不愿多说。
送走审方,年安揉按着眉心,看了眼又一次躺在沙发上的宓时晏,头更痛了。
眼下已经进入第二日的凌晨,屋外的雨下的出奇壮烈,隔几分钟就要劈下一道闪电,给自己找找存在感。
两人都喝了酒,宓时晏还不省人事,车是没法开了,年安只好开了间房,让服务生一起帮自己把宓时晏拖上楼。好不容易把人丢上床后,年安身上的衬衫都被汗水浸s-hi了。
年安先是给自己洗了个澡,等他洗完,带着氤氲水汽打开门时,发现本该睡死在床上的宓时晏竟站在门口。见年安出来,他也不说话,就这么眼神呆滞地盯着他看,愣在原地像个木头人一样。
“醒了?”年安见着有趣,没忍住伸出手指,在他脸上戳了一下,打趣道,“别人喝醉酒是耍酒疯,你怎么看着跟傻了一样呢?”
说完,他刚要收回手,就被宓时晏抓住。
因为没有预料到,加上脚上没穿鞋,脚底s-hi滑,被这么一拽,年安直接一头栽进了宓时晏怀里。
浓郁的酒气扑面而来,年安不适地挣扎两下,未果,只好试图出声唤醒对方,谁知宓时晏非但不回答,甚至还把头埋年安的颈窝,轻轻蹭了蹭。
年安沉默片刻,忍不住问系统:“他这是在撒娇?”
系统:「……也许?」
年安没有照顾酒鬼的经验,也没想到人生中第一次照顾醉鬼居然会献给宓时晏,在一顿j-i飞狗跳的折腾之后,重新躺在床上时,床头摆着的电子表已然跳到了三点。
窗外的雨足足下了一夜,直到隔日清晨才停。灼热的太阳从地平线爬起,被洗涤过的晴空呈现出深蓝色,放眼望去万里无云。
套房正好面朝东,没有窗帘的遮挡,太阳毫无阻碍地照了进来,整齐洒落在床上正沉睡的两人身上。
年安困得睁不开眼睛,四肢酸痛,浑身难受,屋里明明开着暖气,身体却依旧感觉到冷,只好不停地朝温暖的地方缩去,试图从中索取热度。
当宓时晏被刺眼的太阳照醒时,睁开眼睛入目的第一景象,便是不断朝他怀里拱得年安,本就昏沉的大脑更是直接停止的运转。
但很快,他就发现了怀中年安的不对劲。
他抽出手,在年安脸上摸了摸,滚烫的温度瞬间从掌心传来,宓时晏登时皱起眉头,低哑道:“你发烧了。”
年安却只是皱着眉头继续睡觉,眼底的黑眼圈有些显目,宓时晏把被子给他盖好,下意识在床头摸了摸手机,结果才发现这里不是他房间。
等打完电话,让秘书过来后,宓时晏才慢慢想起昨晚的些许片段,并不清晰,但几乎都是关键部分。
比如他吻了年安。
宓时晏忘了那时候自己是抱着什么心情亲下去的,但灼热的触感与柔软的唇,却深深刻进了他的大脑,一旦回忆起,嘴唇就不由自主的发热起来。
清晰到他耳朵都忍不住烧起来。
秘书来的速度很快,宓时晏从他手上接过袋子时,明显感觉对方的目光欲言又止,他面无表情道:“有事?”
秘书连忙摇摇头:“不……没事。”
年安睡得极其不舒服,他感觉自己自己就像被压在五行山下的孙猴子,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不难受,手脚酸软无力,大脑昏沉钝疼,想睡睡不着,却又困得他睁不开眼,宛若睡在火堆之上,烧的他分不清前后左右。
直到离开酒店,一脚踏进冷风锋锐的空气里,脑子才清明了些。
年安骤然想起今早还有个回忆要开,一上车便吩咐秘书道:“去公司。”
宓时晏立马道:“你发烧了,去医院。”
年安皱起眉头:“我没事,早上还有个早会要开,昨天睡了一下午,还有很多事情没做,没空把时间浪费在这无关紧要的事情……”
“公司还没到残酷到需要病人带病上班的地步,”宓时晏生怕年安再说出什么,立刻摆起了自己老板的位置,“我说了不用就是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