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顾同人)【戚顾古代】成痴+番外 作者:阿盏【完结】(51)

2019-04-25  作者|标签:阿盏

  小太监走上前打量了那白衣人一眼,尖着嗓子道:“追三爷好闲情。”

  追命收起嬉笑,徒然正色道:“我朝一向厚待士人。陛下即位之初,便颁诏,凡进言者,若不用,不中,亦不必获罪。你们这是要弃圣谕于不顾吗?”

  那小太监“哼”了一声,“不知道为何,三爷看他是读书人,我看他却是疯狗!不过既然追三爷亲自开口,杂家也不敢造次。只请三爷管好这疯狗,切莫让金使有所误解,坏圣上光复燕云圣功。”而后环顾左右禁侍道:“你们都给我放机灵点!”

  追命携那文士走出几里之外后,那文士恭敬对追命一拜道:“今日多谢追三爷搭救。但我陈少阳只要尚有一口气在,决不能眼见六贼霍乱江山!”

  追命闻言点头笑道:“你就是陈少阳?我听过你。”

  风雨楼一片沉寂。

  重金赎回燕京,已经是无可避免势在必得之事。

  白楼之内,虽是白昼,内室仍点着油灯。

  整屋卷宗与高大的书架遮蔽了所有的光。

  这里正是金风细雨楼屹立多年的心脏,也正是杨无邪每日办公之所。

  “能够确定那些石块信号是小石头留下的吗?”

  杨无邪点头道:“能。王总楼主离京之前与我暗地里定立的联络办法,绝无第三人明白。他以石为号,是要告诉我们他人已到,然而因事被困京郊,不得入京。”

  戚少商沉思片刻问道:“我听说他们在蜀中和唐门的人起了纠葛,温柔温小姐被劫持是否与此有关?”

  “不能断言。但是若黄河天堑一但不保,蜀中将是拱卫南面河山的要塞之地,而今谁都想把手伸到那里去。总有人不得不想办法把其他人赶跑。唐门久踞蜀中,理应嫌疑最大。”

  “时间紧急,我们应当即刻集中力量为小石头解决这个麻烦。”

  杨无邪听罢点头,而后又皱了皱眉,“有一事,不知是否当问。”

  “问。”

  “若王总楼主认为不宜西迁,属意留驻京师,那么……”

  “那么,我理应将风雨楼交还与他。但我,必不离京。”

  “因为顾公子?”

  “戚楼主是能审时度势,能忍辱自守,伺机再起的人。但是顾惜朝总能引起的你的战意。”戚少商听完此句,突然微微闭了眼,只这简单的一句话,他仿佛听见了宝剑越匣而鸣的铮铮之音,只一刻,他睁开眼。

  “不对。我原本便只爱快意弓长,怒马轻衣的日子,既然要守,必要守在最前。若是金人铁骑南下,我绝不往南往西,甚至,我要向北。”

  “这与顾惜朝,并无关联。”他说这一句话时,异常的快,异常的轻,仿佛在说着一件自己都不相信的事情,但他的眼若古井无波,异常的稳,异常的静。接着,他说出了下一句话:“我也有一个问题想问军师。”

  杨无邪拱手道:“楼主但说。”

  “若是王总楼主决意西迁,军师何去?”

  杨无邪沉吟片刻,突然抬头一笑,童叟无欺的笑,“我有种感觉,我并不需要考量这个问题。”

  戚少商看着他问道:“顺其自然?”

  杨无邪仍带着笑意,笑意中间既有坚韧,又有游离:“顺其自然。”目光也渐渐飘向窗外。

  那是多少年前,十年,十五年?

  有人一边咳嗽一边道:“我从不怀疑你能否担此重任。只是担此重任,从此以后,却苦了你了。”

  然而,那个从未被伤痛绝症折服的苏梦枕竟是为他亲手所杀。

  虽是不得以而为之,却依然成了他终生的噩梦。

  黄图霸业,权势英明,翻覆天下,酬平生壮志。

  谁不向往,谁不渴慕。

  但这英雄路上,处处杀机,步步荆棘。

  昔人已逝,今人究竟能沿着这条路走出多远?

  戚少商已经转身走出了资料室,大声道:“即刻着令张炭张护法领二十名好手,随我与军师去京郊迎回王总楼主!”

  孙青霞觉得每一次呼吸都能牵动身上的疼痛,整个屋中弥漫着浓烈的药材气味。但他的心情还是有点不错。

  对于大多数人,尤其是男人,来说面对一个极其好看的人,心情总归不会太差。

  “想不到顾公子还精通医理。”

  捣药的人停了手道:“谈不上精通。我夫人医术精湛,我昔日为她打帮手,多少懂一些。后来她不在了,我无事可做的时候总想做些她会做的事。”

  孙青霞勉强起身道:“听说你夫人十分貌美。”

  顾惜朝淡然道:“无人能及。”

  “听说你们情深似海。”

  顾惜朝听罢抬头看了他一眼,略微笑了笑,却又根本笑不出来。

  孙青霞不由得好奇道:“不是吗?”

  顾惜朝沉吟片刻摇摇头道:“是或不是都没什么好说的,总之我是不如你孙大侠。虽然流连万花,终只念一朵。也不管世人如何看你,终有一人知你惜你。好福气。”

  孙青霞笑道:“你不敢说?”

  顾惜朝不答,握着碾子随即又开始捣药。

  他每每想起来,他一生中最屈辱最失望的一刻,绝非身体上的,绝非穆鸠平,黄金鳞那些人能够加于他的。

  能够一下击溃他的人,有确确实实这么做了的人,只有她。

  傅晚晴。

  他还记得他在墙缝中亲耳听见她说:“你们还是先杀他吧,我怕他看见我死难过。”他犹记得那一刻他从手指一直凉到了心口。他曾经将她视为一切,他明知道她心中,有天下所有可怜的人,有大侠的梦想,有父亲,还有一些不曾对他说出的秘密。他依然将她视为一切,最崇高的理想和最刻骨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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