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冰儿拿起一个吊坠,很是喜欢的来回打量着,李素雅看了一眼,心里有些想发笑,她看到楚冰儿拿的是一个小孩子才带的平安如意符,都多大了,还喜欢这个。楚冰儿回过头说,“我想要这个。” 李素雅说,“想要就买啊。”
“可是我口袋没钱了。” .....李素雅没有说话,她摸了摸口袋,里面还有几两碎银子,买下吊坠后,楚冰儿脸上扬起一丝可爱的笑意,将吊坠亟不可待的挂在脖子上,见她这副高兴的样子,李素雅心里不禁泛出一丝异样的感觉。
“我记得生前小时候,母亲将这个一模一样的吊坠挂在我脖子上,可是却没有给我带来好运,但愿转世轮回,她能够发挥作用。” 路上,楚冰儿自言自语说道,李素雅走在她身边,想说些什么,可是话语到了嘴边却开不了口。 “你愁眉苦脸什么?” 楚冰儿终于发现身边这人不对劲,总觉得她似乎有话想说。李素雅这才开口说,“其实我的命运和你比,也好不了哪去,这次殿试其实对我来说,既是福气,也是灾难。” “你都要做官了,还担心什么?”楚冰儿不解道。 李素雅叹了一口气说,“没那么简单,其实我也有很多苦恼,只是现在还不能和你说。”
楚冰儿见他不相信自己,鼓着嘴不高兴了,“你是我怕我泄密?我是哪种乱嚼舌头的人吗?” “我不是说这个,只是.....” “只是什么?”
最后李素雅还是隐瞒了自己是女子的身份,只是告诉楚冰儿,自己是代人替考的。 楚冰儿听后,也没有多少惊讶,只是‘哦’了一声说,“你胆子够大的,你知道吗?要是被皇帝知道了,你可是灭九族的大罪,亏你想的出来,是什么人能让你做这种事的?” 李素雅听到欺骗皇帝要灭九族,浑身一哆嗦,心里害怕极了,可是事后想想,反正都到了这地步了,也容不得她反悔,她没有告诉楚冰儿自己是为了谁来代考的,只是喃喃道,“那也没办法,事情都走到这一步了,是福是祸,就看天命了。” 楚冰儿盯着他,良久才开口说,“你放心,在我临走之前,我会保护你的。”
“你保护我?怎么保护?”李素雅以为她是开的玩笑话,就没多放在心上,只是日后发生的事,却让她对楚冰儿有了另一层认识。 回到客房后,经过今晚的相伴游玩,李素雅对楚冰儿也没多少排斥,只是楚冰儿让她睡在床上,她还是不愿意罢了。 “喂,你是不是有洁癖?” 楚冰儿问道。 李素雅回答说,“我只是喜欢一个人睡而已,我绝对没有讨厌你的意思,你们鬼难道还要睡觉吗?” “当然了,只是我们的睡觉和你们的睡觉不太一样,我们需要炼气存神的,要不然,元神随时会飘散,那时候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楚冰儿说完后,轻轻跃上床榻,两只雪白的玉足也是不停的晃来晃去, “白面书生,你准备什么时候带我去投胎啊?” 李素雅看着她说,“等我事情结束了,就一定会给你选个风水宝地,这个你可以放心。” 楚冰儿摇头晃脑说,“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你要是被皇帝发现是假的,被杀了怎么办?” 见这女人不说好话,李素雅沉着脸说,“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真是的,自己害怕什么她就乱说什么! “好听的?”楚冰儿听后,想了一会,突然眼睛一亮,从床上坐起来说,“我给你弹一首古筝吧。” 她说完后,不知从什么地方抱出一只古筝出来,李素雅有些惊讶,这个大东西她是从哪里拿出来的。 楚冰儿将古筝摆放好后,试了几下弦,“本姑娘可是很少对别人施展琴术的,算你运气好,听好了。”
☆、第15章
夜已经深了,在客栈的四周,忽然出现一股淡雅的古筝曲乐,一开始那些值夜的和周围的商铺都没怎么在意,二来也是四周没什么人。可是听后最后,即使不懂古筝的人也能听出,这筝音里包含着一股伤感、无奈,声音也是偶尔激昂、偶尔悲伤,像是弹奏之人心中有一股说不清楚的感觉。后来蹲着的、坐着的人听得越来越多,大家都在想这个客房里到底是谁弹奏了这首古筝曲,人群里面还有一位身穿华服的公子,他站在那里打着折扇,听着曲子,脸上也露出一丝欣赏的神情。一曲终罢,李素雅也听得入迷,直到楚冰儿敲了一下她脑袋。 “你弹得真好,很好听。” 李素雅可是很少夸赞别人的,不过这个女鬼的古筝弹得的确很好,自己也自愧不如。楚冰儿见对方夸赞自己,小脸一红,说,“公子,你要是喜欢听,我天天都弹给你听。” 她说完,便有些羞涩的低下头去,一双小手不停的来回扭捏着!李素雅本来心情不错,可是听了这句话,脸色立马尴尬起来,她起身说,“不早了,赶快休息吧。” 这女人非要缠着自己吗?真是搞不懂自己身上哪点被她看上了。
第二天一早,李素雅还在梦乡之中,就被门外的敲门声给吵醒了。原来是宫里头来了几个侍卫,带着一个太监模样的人,开始李素雅看到那些侍卫,还以为自己的身份曝光了,后来才得知,今日是考生的成绩公布之日,李素雅的成绩竟然位列第一名,所以宫中派人来把她接进去。 听到这个成绩,李素雅有些不太相信,可是太监连连催促,还把金榜拿给她看,这下也容不得她疑惑了,只得简单洗漱一下,她也没什么东西可以带,只是有样东西她不能忘了。
出了客栈大门,李素雅才被吓了一跳,门外何时变得这么热闹!整条街都被人群挤满,大街也被身穿金甲的侍卫给清道了,客栈门外停着一匹骏马,身上铺满华丽的金线和红花,身后则是百十来人的鼓乐仪仗好不威风。
李素雅呆在那里不知怎么做,身边太监提醒她让她赶紧挂上红花骑上骏马。 骑在马上,仰视着周围的人群,李素雅有种想昏的感觉,自己从未想过有这么一天,金榜题名,那是天下多少读书人的梦想,可是却让她得到了。 殿试第一名,必须要跨马游街,然后进入皇宫接受皇帝的接见和赏赐,李素雅骑在马上,心里紧张急了,好几次差点摔下来。后来她忽然听到一声, “笨蛋,你紧张什么,当心露馅。” 是楚冰儿的声音。
“我有些害怕。”李素雅小声说道。楚冰儿继续说,“别怕,有我呢,即使皇帝发现你的身份,我也能保你无碍。” 有了她这句话,李素雅心里也壮了,于是她摆正了姿势,开始气宇宣扬的抱拳四处回礼.....
殿试前三名和后面参加的人选,天子都要赐“恩荣宴”于礼部,这‘荣恩宴’又叫“琼林宴”,此宴为皇帝恩赐,钦命内大
臣一人代表皇帝恩赐众人,状元单独一席,榜眼、探花两人一席,其余进士四人一席,阅卷官也赴宴,至于那些落选进士每人也发给白银三百两,算是不小的数字了。 琼林宴设在皇宫的后花园处,李素雅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庞大美丽的花园,到处都是一些叫不上名字的奇花异草。 皇帝暂时还没有到,李素雅和那些同样参加琼林宴的考生一起随意聊着。 这时,李素雅的胳膊被碰了一下,她回头一看,原来是上次的年轻公子,那日被楚冰儿搅和后,她就没见过此人,想来他也是高中了。
“仁兄,我就猜这次的第一名就是你。”年轻公子笑道。 李素雅不好意思的说,“你不是也在这里吗,不知你中的是?” “唉,小弟不才,只是一个探花而已。” “那有什么,已经很了不起了。”李素雅觉得能在数万考生中得到功名,就已经很不错了,其实不必要纠结名次。李素雅其实对这人感觉还不错,就和他攀谈起来。 就在这群将来的国家人才互相聊天等候皇帝亲临时,皇帝的后殿却发生了一场不和谐的争吵!事情起因就是先前说的,皇帝要将自己的女儿嫁出去。
凤麟公主坐在椅子上,气鼓鼓的样子,皇后则是在一边不停劝说她。皇帝铁青着脸,坐在中间也不说话,房间的气氛显得很紧张。 “玉儿,你也不小了,总不能总是一个人吧,你父皇也是为你好。”皇后有些心疼自己的女儿,可是自己丈夫的脾气也是自己的。
“我说过,我的婚姻大事由我做主,我不希望有人干涉我的私事。” 玉无痕刚说出这句话,皇帝拍了下桌子怒道,“放肆!我看你就是整天跟外边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学的,一点礼教都没有。” 玉无痕却不怕皇帝的怒火,可能是任性惯了,她站起来说,“反正我不管,我才不要嫁给什么状元,要嫁,你随便找个人嫁了吧!”说完就要离开这里。皇帝看样子是真的发火了,他说,“好,我可以不管你,如果你这次不听我的,你就随便找个附属国的王子嫁了吧,反正还能为国家做点贡献,你的好几位姐姐也都是这样的。”
玉无痕听到这句话,身体略微抖了一下,历来皇室公主嫁给外国王子,作为政治联姻的很多,可是让她去那些偏远的国家做人质,嫁给一个陌生的人,那可真是生不如死,所以她也缓和了态度说,“父皇,你真的这么愿意要把我嫁出去吗?”语气有些委屈的样子。
皇帝听到女儿声音带着一些委屈,心中的怒火也消散开来,他叹气说,“不是我逼你,你总是要嫁人的,你知道吗,前几天,北疆的蛮族又派使者来了,说要与我国联姻,我都推说公主年幼,北疆蛮族历来想入侵我南朝,如果被他们发现你年纪已到,会认为我在故意推辞,以后他们发动战争就有理由了,可是我又不想让你嫁过去,所以才想出这么一个办法,与其嫁给那些蛮子,还不如嫁给一个优秀人才,玉儿,你就理解我们做父母的苦心吧,再说了,做父母的能害了自己女儿吗?”
皇帝的一番话,让玉无痕沉默下来,北疆蛮族前来提亲,这件事她也不是不知道,风言风语的也传了一些到她的耳朵,只是她一直不想理会,今天见自己的父皇说的认真,看样子也□□不离十。 “父皇,今天的事,是孩儿的不对了,我给你赔罪了。”说完,玉无痕便跪了下来, “父皇,既然你们有难处,我也不想让你们烦心,如果那个人选真的有你们说的好,那我也就愿意了。”
等凤麟公主走后,皇后擦了下眼泪说,“陛下,那个书生你觉得可以吗?可是他的性子,玉儿这孩子估计会.....” 上次皇帝见李素雅,皇后就在一边的暗房里观察她,或许是李素雅的易容手段高超,皇后竟也没有发现对方是个女儿身。只是觉得对方容貌倒是俊秀的很,但是却带点阴柔,而且性子也慢,若真成了玉儿的夫婿,恐怕将来没什么好日子过,况且玉儿也不怎么喜欢这样性格的人。
皇帝说,“那有什么,我觉得那个人挺不错,温文典雅,公主的夫婿就要这样,我们南朝又不是北疆那些蛮族,放心吧,朕的眼光绝对不对错,等两人完婚后,过了几年有了孩子,自会幸福的,想当初,皇后你和朕,不也是这样吗?” 皇帝突然提起这个,让皇后俏脸微红。 “陛下,我再去给玉儿说说,让她安心,至于那个书生,但愿他真的不错,要不然,我可不会让玉儿吃亏的。”
皇帝问了身边的太监,得知时间快到了,于是换上龙袍,去见那些考生。临走时对皇后说,“玉儿那孩子滑溜的紧,嘴上说一套,你要看住她,不要让她偷偷溜出宫去。” 玉无痕回到自己的宫殿后,一言不发的躺在床上,她是个坚强的女孩子,所以没有哭,嫁人!多么遥远的事情,可是没想到自己竟然也要像别的女人那样嫁给男人!天生好玩的她,哪里会想到这些.....可是今天见父皇的态度,看样子是躲不过去了。
她身边的婢女和她挺说的开,见主子不开心,就问她怎么了。玉无痕说道,“父皇让我嫁人,我不愿意,可是也躲不过去。” 婢女说,“公主,做女人的,哪里能孤身一辈子的,若是嫁个好男人,也算是一件好事,孤单的时候,有人陪着说话,伤心的时候有人安慰,这也不是坏事啊。”
听了婢女的话,玉无痕想想也是这个道理,自己虽是一人单独惯了,可是毕竟也曾经孤单和一个人伤心过,如果那个人真有父皇说的那么好,那也不错,可是她还没见过那人长什么样子呢。玉无痕不喜欢那种文质彬彬的,尤其是那些书生之类的,总觉得他们缺少了一点阳刚之气,尤其是书生都是比较沉闷,这与她开朗的性子显得格格不入。 婢女继续说道,“听说皇上要在御花园赏赐这次恩科的前三甲和别的进士,公主可以先去看看。” 玉无痕眼睛一亮,立马从床上跳下来说,“说的对啊,我怎么忘了,先去看看再说,要是不好看,我就先把他杀了!看他还想娶公主.....” 婢女见公主立马恢复成以前的样子,说话也是荒唐的很,有些无奈的说,“公主,你可莫要胡来,当心皇帝真的生气了。”这样的小公主真是的,真不知道她未来的夫婿要怎么来面对这么一个‘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