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用你担心。”小孩儿人小鬼大的,“我有办法。”
游勤有些好奇,便打开了后座的车门,就见小孩儿翻进车门的同时对外大喊了一声:“张果果!你数错了!”
随后“砰——”一下把门关上,趴在了座椅下。
游勤:“……”
游勤看着那叫张果果的孩子闻声顿时有些无措地回过头,挣扎了几秒说:“我、我开始啦!”
——好嘛,既然数错了就干脆不数了吗?!
游勤噗噗地笑起来,就见那孩子在周围溜达一圈,大概是经常玩这个游戏,找人还挺老练的,很快就把周围几个小伙伴给找出来了。
几个人围在一起嘀嘀咕咕,最后分头寻找,却没能找到躲在车里的孩子。
张果果一脸沮丧,游勤小声说:“你还挺聪明啊。”
那张果果几次从车边经过,压根没想到人在车里。
后座的小孩嘻嘻笑着:“是他们太笨啦。”
游勤觉得这小孩儿挺好玩的,问他:“你多大啦?”
“六岁。”
“上小学?”
“嗯。”小孩儿偷眼看他,“你多大啦?”
“我十一岁了,”游勤很是骄傲,挺了挺小胸脯,“我明年要出国去念书啦。”
“哇。”小孩儿发出惊叹,“出国?去哪里?”
游勤自己都不知道去哪里,顿时回答不出来了。
小孩儿看看他,笑了:“骗人。”
“没骗你!”游勤顿时不乐意了,“我明年出国念初中,最近在办手续。”
游勤从车里翻找出手续资料,上面全是英文,他拿给小孩儿看。
“谁骗你了?我从来不骗人!”
小孩儿扫过那厚厚的一沓资料,看不懂:“好厉害,你爸爸妈妈也去吗?”
游勤小脸顿时垮了:“我一个人去……”
“好厉害!”小孩儿敬佩地看着他,“你敢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吗?”
游勤见小孩儿双眼亮晶晶地看着自己,本来委屈的心情又有些自豪起来,撇撇嘴:“那有什么?以后我要一个人生活的,没有我一个人做不到的事情。”
小孩儿赞叹道:“哇——”
游勤心情好起来了,嘚瑟地看了小孩儿一眼:“你呢?你敢离开你爸妈一个人过吗?”
小孩儿无所谓道:“我没有爸爸妈妈。”
游勤:“???”
小孩儿扳着指头数:“我有外公,外婆,姑姑。”
游勤看着他,有些小心翼翼地:“你,你爸爸妈妈呢?”
小孩儿说:“外公说他们去世啦。”
游勤:“……”
游勤看小孩儿笑嘻嘻地,似乎并不悲伤,方才的那点嘚瑟情绪便偃旗息鼓了,有些敬佩地说:“你也好厉害。”
两个孩子相视一笑,距离感突然拉近了不少,于是彼此闲聊起来。
不过很快外面张果果小朋友就放弃了,喊道:“……乐,出来了!不玩了!”
游勤没听清对方喊的什么,就见小孩儿一个挺身坐起来,打开车门下车。
“我走啦。”
这时,莫馨也从街对面过来了,游勤道:“我妈妈也来啦,我得走了。”
小孩儿趴在车窗上,从兜里摸出一颗大白兔n_ai糖从窗缝里递给游勤:“你一个人要加油!”
游勤接过糖,有些欣喜:“好。”
游勤说:“你也要加油!”
小孩儿做了个鬼脸,那双灵动的眼睛分外吸引人,远处张果果小朋友看到他了,大叫起来:“啊!!你作弊!!”
“你们看啊!他作弊了!”
几个孩子冲了过来,小孩儿转身就跑,游勤捏着n_ai糖看着那孩子跑远了,那鹅黄色的背影一蹦一跳的,在喧闹的菜场街头像只无拘无束轻快的小鸟。
莫馨上了车,看孩子手里多了糖:“这谁给你的?”
游勤便简单说了一下,莫馨发动车子离开,说:“你这孩子,对方是小孩儿你就放松警惕了?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有的大人会利用其他的小孩儿或者小动物来转移你的注意力,让你放松防备,你这就忘记了?”
游勤想起这茬了,有些蔫蔫地不敢回答。
莫馨道:“好在那只是个普通的孩子,以后出去了一定要记得随时提高警惕。”
游勤剥了糖纸,咬着n_ai糖眯起眼睛,舌尖上满是甜腻的味道:“知道了。”
后视镜里的菜场渐渐远去了,那群喧闹的小孩儿身影也消失不见了。
那时候的游勤万万没想到,就在两个月后,那双眼里藏满了鬼机灵的孩子,因为一场高烧,从此变得木呆呆的,被旁人骂作傻子,自此走上了截然不同的另一段人生。
而在一年后,游勤被送出了国,在最初几年一人生活的孤单难熬中,总时不时地想起那颗n_ai糖,还有那孩子单纯地崇拜,在每一次因为恶梦醒来却得不到长辈的安抚时,那大概是他心里唯一的一点安慰。
萍水相逢,又分道扬镳,他们经历了独属于自己的全新人生,而又在峰回路转后,在一个炎热的夏季毫无知觉地再次相逢。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来啦-3-
祝大家七夕快乐,有情人终成眷属,单身的小伙伴早日遇到自己的幸福~www
周末不更新,周一见啦。预计下周应该能完结了。-3-
p.s.抓虫。
第52章 第52章
海阳整个人都惊了,顾不上再搭理身边的花臂男:“齐、齐哥?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在……”
他话没说完,蓦地一下就顿住了,因为齐景昇现在的脸色实在算不上好看。
海阳同齐景昇认识的时间很早了,齐家是当地一处贫困户,家里四口人除了齐景昇没一个是健康的,很难自力更生去打工赚钱,那时候齐景昇人也不大,但早早就是一副老成的模样,不爱笑也不多话,除了读书就是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活计,手脚麻利得很人也十分踏实努力。
蜀市大部分有名的家族都收到了扶贫的名单,有一帮多的也有一对一的,譬如游家那样生意遍布全国的,那就得拿出一大笔钱来进行扶贫资助,那可就不是什么一帮多,一对一了,是直接进行大笔资金的投资,管你是要铺路也好,修桥也好,还是做一些农家乐或者生态养殖场,总之得投钱。
名望越大,责任越大,肩上的担子也更重更多,政策既然下来了,就算是大家族也不敢不低头举手举脚地赞同。
海阳家里当时选择了一对一,在一堆名单里看上了齐家。
据说这齐景昇家往上翻几代祖辈那也是赫赫有名的人士,有做大官的,也有经商的,不知道齐景昇这一系算哪个犄角旮旯里的旁支,最后居然落得了这个下场。
齐景昇这名字还是他大了以后自己去派出所给改的,据说更早的时候他叫齐毛志。
毛是因为齐景昇这一辈刚好轮到了“毛”字辈,志就不用说了,那时候取名十个人九个里都是什么志国、志强之类的,总归是想沾个有志气将来会出人头地的边。
据说齐景昇改名的时候,还被家里人狠狠地骂了一通,说他不孝。
海阳跟齐景昇认识这么多年,从十几岁的青葱少年时代到了现在,他还从来没见过齐景昇这幅神情,于是到了嘴边的话就自动地消音了。
海阳不知为何,觉得有点害怕。
齐景昇看了一眼海阳,面无表情地也没打招呼,就这么站在路灯下捏着花臂男的手腕,纹丝不动地说:“谁允许你碰他的?你打算做什么?”
“妈的……”花臂男痛得冷汗都下来了,感觉自己手腕马上要碎成渣子,但此时小弟就跟在后头,不愿折了面子,于是硬撑着说,“关你JB蛋事啊?”
齐景昇没再说话,突然伸手一拉一拽,花臂男都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就觉得脚下一个踉跄重心不稳,回过神要稳住下盘的时候,胳膊已经被架在了男人肩膀上。
齐景昇脚下一踹,花臂男顿时歪了过来,齐景昇一个四两拨千斤,将人狠狠背摔了在地上。
花臂男一阵头晕眼花,脑子里完全蒙了,迷茫地从下往上看着齐景昇。
齐景昇一句话没有,连撂一句狠话似乎都嫌浪费口水,顺势抬脚踹在了花臂男肩膀上,然后拽着手往反方向一扭。
一声清脆地咔擦声传来,花臂男这时候才终于“嗷——”一嗓子嚎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