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天手指嵌进掌心里，咬紧了下唇。
就说出来做个了断，别再多想别再让自己难堪了。
“我喜欢你钟迟。”终于说出了口。但是何雨天并没有因此觉得解脱，反而整个人的心都提了上去，身体因过度紧张而微微发抖。但这句不怎么合时宜的坦白，仿佛打开了洪闸，给了何雨天莫大苦涩的勇气。
反正都已经开口了，反正已经到这种地步了，和钟迟不可能再做得成朋友了，干脆就完完全全将自己的心思向对方坦露，然后给自己的难堪画一个句点，给自己这一年半的暗恋一个交代，以后就再也不见了。
“我喜欢你。”这么想着，何雨天红着眼眶又重复了一遍，一丝难以克制的哭腔跟着泄露了出来，但何雨天已经管不上了。
“觉得恶心吗？”何雨天面上没有太多表情自顾自继续说着，也没去管掉在脸上的凉意。
“我一开始就抱着不可告人的心思才接近你，所以不要再用这种语气对我说话，之前误解了你这种礼貌x_ing的温柔，误以为你和我是同类，这一点我很抱歉，现在你知道我的心思了，你是觉得恶心还是无所谓都好......”视线越来越模糊，何雨天有些讲不下去了，顿了顿，颤着嘴唇深呼出一口气继续道，“反正我们也不可能继续做朋友了，我也从来都没想过要跟你做朋友，所以现在开始请你注意自己的言行别再让我有哪怕一点点的误解，之后也请你别再来找我了。”
钟迟站在离何雨天两步远的地方，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何雨天不知道他现在脸上会是什么表情，但这个沉默的、不算回应的回应，意思何雨天想他已经算是表现的很明白了。
良久，何雨天抬手面无表情狠狠抹了一把眼泪，转身就走。
“那天中午，刘老师临放学前找我讨论下个月市内英语竞赛的事。”
一直沉默不语的钟迟突然开口，扯住了何雨天的手腕。
“廖怡在场，也是因为这件事。”
钟迟掰着何雨天的肩膀把人转过来直面自己，一字一句把他看进自己眼底。
“我想你应该是在办公楼附近看到了我，当时廖怡手上抱着刘老师当天下午要发给你们的讲义，她手上拎着书包不方便，我帮她把东西拿到了楼下。”
钟迟抬手轻抚着何雨天的眼角，原本因急切而有些强硬的声音也放轻柔了许多，“那天刘老师交代的事情很多，我一直脱不开身，手机上午忘在了宿舍也没法给你发消息，送廖怡到楼下之后我赶去找你，但已经没人在了。”
“我本以为你等不及已经回去了，但没想到之后你电话不接也不肯见我。”
何雨天楞住了，但不是因为自己误会了钟迟和廖怡这一点，相比之下何雨天更在意的是，钟迟现在为什么要跟他解释这些。
“所以呢。”何雨天哑着嗓子开口，把脸扭向了一边甩掉钟迟停在他眼角的手。“为什么要跟我讲这些。”
问完，何雨天心头先忍不住一跳。
他不敢猜这个答案。
“那天下午鲁一点很严肃。”钟迟的声音很轻，“警告我别再去找你。”
“他说......”钟迟顿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再开口间，何雨天总觉得他的话里有几不可闻的笑意。
“他说我既然有廖怡就别去扰乱你。”
“从那天下午我就一直在想鲁一点的话是什么意思。”
钟迟眼底隐忍的温柔喷薄而出，“现在，我想我已经想明白了。”
随着钟迟的解释，何雨天早就回过了头。钟迟说的话，每一个字他都能听懂，但连在一起后，何雨天觉得自己大概是聋了。
何雨天已经不会思考了，眨着泛红的眼睛呆呆的看着钟迟，而钟迟眼底的温柔意将他整个人都裹住了。何雨天觉得自己可能在做梦。
半晌，何雨天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语间的沙哑和鼻音还没有褪去：“什么意思？”
钟迟没再开口，而是张开双臂把何雨天整个人圈进了自己的领地，下巴贴小心翼翼的温柔贴上何雨天耳边，何雨天清晰地感觉到身上的人松了一口气。
“这样够明白了吗宝贝。”
钟迟的声音低沉动人，和何雨天梦里的场景一样，正真切的在他耳边。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我早就想这么做了
黑暗中，两人很久都没有发出声音，钟迟的气息萦绕在何雨天鼻尖，有力而剧烈的心跳声就贴在他的耳旁，美梦突然成真的感觉太不真实，何雨天悄悄咬了咬自己的舌头。
嘶——
很疼。
何雨天之前刚有消退之意的红眼眶又涌了上来。何雨天咧着嘴唇但又想掉泪了，轻轻吸了吸鼻子，还是觉得难以置信，这个结果实在太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