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出神的时候,婚礼进行曲响起了,不远处,伊然挽着乔雨斤的臂膀走在撒满香槟玫瑰的红毯上,挽着简单的发髻,洁白的婚纱托在地毯上,与香槟玫瑰几乎融在一起,让人分不清哪个是玫瑰,哪个是裙尾。
这一刻,伊然是美丽的,她的微笑展现的淋漓尽致,她侧脸是那样的完美,在乔雨斤的庇佑下,走进了女人一生中最尊贵的地方。
仔细想一想,伊然今年才二十岁,我认识她时,她还是个十九岁的孩子,如今再看她美好的侧脸,已不再是从前那般了。
看着婚礼一点一滴的流逝在时间里,直到乔雨斤为伊然戴上了钻戒亲吻她的时候,我恍惚间看见她往我这边的方向瞥了一眼,随后闭上眼睛,静静感受着来自乔雨斤的不真切的亲吻。
这个吻里,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故事,又暗藏了多少杀机,重重的撕去那层面具,我害怕看到伊然的骨骸,其实,我是害怕看到我们所有人的骨骸。
在大家用餐的时候,赵爵燃走了过来,满脸的轻蔑:“怎么?看着旧情人被老爹亲吻,什么感觉?当初伊然在你身下婉转承欢的时候,不会也像现在这样木讷吧!嗯?乔斯,你说如果在洞房花烛夜的时候,伊然在你老爹的身下,万一喊出你的名字……”
“你闭嘴!”我几乎是喊出来的,一字一句的对赵爵燃说清楚,“告诉你,我和她没有任何的关系,但这并不代表我就会任你随意的侮辱她,说到底,她也是我的继母不是吗?”
“是吗?她和你没关系,那么戚姿呢?”赵爵燃抓住我的手腕,力道让我一阵吃痛,“如果我有办法让你找到戚姿,你就要答应我一个条件,你敢不敢和我赌!”
“就凭你?理由。”我漫不经心的看着她。
然而,赵爵燃给我的理由让我松开了手中的杯子,红酒洒了我整个鞋面,像是鲜血一般被染的鲜红。赵爵燃的声音轻柔,可在我听来像是有几百斤的大石头压在我的心上,直到我死为止。
“理由就是戚姿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等你找她了,她的生命在进入倒计时,很快,你们就要阴阳相隔了。她身体里的那颗心脏,已经开始排斥她了,你,知道我说的意思。”
说完赵爵燃警惕的看着四周,递给我一张纸条,然后大摇大摆的走到一边去和别的女人继续调情。
当我找到梁骏恒的时候,他没有从前的那股痞气,在我面前的,是一个穿着白衬衫系着领带的绅士,看到我,他没有一丝惊讶,相反,倒是苦楚的笑着,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对我伸出手:“乔斯,好久不见。”
坐在梁骏恒的车上,我指甲深深的陷入皮肉里,三个月了,戚姿离开我,已经三个月了。在分开的三个月里,我一个月是发疯一般的找她,一个月是过着花天酒地行尸走肉的生活,一个月是陷在乔雨斤的阴谋里……可是没有一天我不去想她,我爱她,侵入骨髓般的爱,发了疯一般的想念。
可是她,在离开我的日子里,每天过着和医药打交道的日子,剩下的时间就是看着我的照片,发呆,流泪……
这些,都是梁骏恒告诉我的。我和他说是赵爵燃给了我他的联系方式时,他并没有过多的表情,反而一笑带过,告诉我这三个月来担心挂念戚姿的并是不是我一个人,赵爵燃,在他看来,是比我完美的好情人。
因为赵爵燃曾经试图自杀,来把身体里唯一的那颗心脏捐给戚姿,最后被人抢救回来,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原来我在她心中的位置是这么明了,连死都不配”。
想到赵爵燃那张熟悉的面容,我的心一阵酸疼,她无谓的笑容里,有多少的温柔细腻,全被掩埋在被乔雨斤控制的面具里,我分不清哪个赵爵燃才是真正的她。
车子驶到郊区的一个不起眼的小别墅旁停了下来,梁骏恒拍了拍我的肩膀,轻声说:“下车吧,她如果看到了你,一定会很高兴的。”
我拖着僵硬的双腿跟着梁骏恒走进了别墅,便看见戚平城正坐在沙发上看书,看到我,他愣了一下,没有说话,继续看他的书。
梁骏恒拍拍对我说:“去吧,她在二楼的房间里,好好陪陪她。”
我脱下脚下的高跟鞋,赤着脚一下一下的踩在铺着地毯的楼梯上,感受着脚下真实的触感,心猛地痛了起来,像是被针刺一般,发出了刺啦啦的声音,想到自己看到梁骏恒时的兴奋,却突然发现,自己在面对戚姿的时候又怯懦了!
害怕她对我的漠视,害怕她对我的冷淡,害怕她对我尽完美的待客之道。
面对着厚重的门,我屏住呼吸还是把她推开了,屋内的阳光刺伤了我的眼睛,屋内的人坐在窗前的轮椅上,她的乌黑的长发已经齐腰了,面朝阳光,或许是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诧异的回过头……
刹那间,我的心被静止了,她不好,离开的日子,她,很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写这一章的时候,偶是听着《彩虹天堂》写的,突然间就觉得听着这首歌特别有感觉。
有时候,音乐给自己的灵感真的很多。
彩虹天堂
我不知不觉又徘徊在
从前秋风悄悄的呼唤听来尽是孤单
落叶的期盼片片左右为难
心走寂寞攀跟著飘进黑暗
我不闻不问也许好过一点
被遗憾关在房间挣扎只是拖延
无望的空谈一声声的轻叹
回忆扯不断怎黱摆脱纠缠
找不到方向往彩虹天堂
有你说的爱在用幸福触摸忧伤
两个人相守直到白发苍苍
自由的飞翔在灿烂的星光
找不到方向往彩虹天堂
有你说的爱在用幸福触摸忧伤
两个人相守直到白发苍苍
自由的飞翔在灿烂的星光
有你在我身旁
☆、第九十二章
这么久以来,我和戚姿两个人活在对彼此的思念中,反复交错,却从未有过交织。我爱这个让我心痛让我心疼的女人,我爱她的痴傻,我爱她的倔强,我爱她的执着,我爱她爱我。
在戚姿回过头的瞬间,我的心脏仿佛一瞬间停止了跳动。她苍白的脸就像是一张透明的纸张,把我们之间所有的故事写的淋漓尽致,写满了心痛,到最后也已憔悴。那双灵动的黑眸渐渐的聚起水雾,最后化成滴滴晶莹,落在洁白的手背上。
“乔斯……”
我鼻子酸了,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掉了下来,她的声音没有了从前的生机,不像从前那般只要她一说话,我就知道她距离我有多远。现在的戚姿就像是在昏睡中苏醒的睡美人,还带着睡意,并未完全的清醒。
多少个日夜的想念,换来了这一次的相见,我从不相信我会被什么控制住,如今我败在了她的手里。
“乔斯,你能抱抱我吗?”那熟悉的声音中带着期待,有些许的兴奋,还有一丝的紧张。
我没有说话,站在那里,吸了吸鼻子,低下头。
“乔斯,我没办法走到你面前,你来抱抱我好吗?”戚姿哽咽的嗓音让我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肆无忌惮的掉下来,我狼狈的转过身不敢看她,伸手想要掰开门把手逃出房间,尽管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出去,明明是想要见她的不是吗?
“乔斯,不要!乔斯……”
语毕,我听见身后一声沉闷的响声,回过头才看见戚姿整个人已经摔在地上,金属轮椅砸在了她纤细的小腿上,那张苍白的脸上此时已满是泪痕,被泪水浸满的眼睛一动不动的望着我,双手无力的一点一点的向前挪动着……
“乔斯……乔斯……”
下一秒,我冲过去跪在地上把戚姿牢牢抱在怀里,尽管此时的她瘦到骨骼硌的我生疼,却弥补了我这么久以来一个人入夜的寒冷。本以为失去了,再一次抱入怀的时候我只想和她相濡以沫,直到死去。
戚姿弱小的身体在我的怀里剧烈的颤抖着,声音从细小的抽噎声慢慢变成了放声大哭,无所畏惧的大哭。
“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我恨你的不告而别,你知道我要疯了吗?你知道我这么久是怎么熬过来的吗?”我把头埋在戚姿的脖颈里,她身上还是从前的味道,那样好闻,只是现在又多了药水的味道。我贪婪的吸取着她身上的气味,终于还是哭出声来:“为什么你从不信任我?爱我,却从来都不信任我!我会保护好你的,我真的会保护好你的,相信我好不好,求求你相信我好不好……我爱你,我这一生只爱你一个人,我不爱京盈的,她只是我童年的一个迷幻的梦而已。”
戚姿的身体怔了一下,随即紧紧的抓住我的衣袖,把头埋在我的怀里。我抱紧她,继续说着:“我爱那个十年前让我心惊的女孩,我爱牵着她的手在大街上奔跑,我爱她义无反顾的执着,我爱她对我的不信任,可是我就是爱她!从没和你说过,十年前的那一眼,也许就注定了我这一生只能喜欢女人,或许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早就爱上了你。戚姿,你到底要我说多少遍才能相信我!”
“乔斯,吻我……”
戚姿的声音带着致命的召唤,让我无法停止时间去思考,慢慢的凑近她,当吻上她的一霎那,我知道,无论我们之间经历了什么,戚姿依然是那个傻傻的爱我的女孩,看似变了,然而一切却都没有变。
我心底埋藏的火焰在这一瞬间爆发出来,拥紧了她,肆意的吸取她舌尖的香甜,这一刻,我感受到了戚姿从未有过的热情,她的不安和心动毫无保留的展现给我,让我确定自己更加不能放开她,有她,世界就会美好。
我们肆意的拥吻着,我尽情地享受着这久别的味道,当已经快要窒息的时候我慢慢的松开戚姿,看着她沾满红晕的脸蛋和贪婪的呼吸新鲜的空气,我轻轻的吻了吻她的额头,抱着戚姿躺在地毯上。
依在我的肩头,戚姿仿佛又回到了从前,是个爱撒娇淘气的小女孩,用纤细的指尖在我的脸上随便勾勒着,笑看着我:“乔斯,你瘦了哦!说,我走的这些日子,你有没有找女人啊,有没有耐不住寂寞啊!嗯?从实招来哦!”
“当然有,而且不只是一个女人呢!怎么样,您可满意?”我挑眉看着她。
戚姿一怔,扑哧笑了出来:“呵呵呵,逗你的,笨蛋!不过,我是知道你没有找女人的,这三个月,我从来没有离开过你,总是在你看不见的角落守着你,我怕你孤单,你会害怕。乔斯,这一次吗,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好不好!”
我握住戚姿柔若无骨的手,十指相扣,静静的注视着她:“这一次,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你到哪里,我跟到哪里!一生一世,只为卿生!”
戚姿抱着我,淡淡的说:“我不要你跟着我,我总有一天会离开的,到了另一个世界。到那时,你要好好的生活,一定还会有一个比我还要爱你的人,你会把自己交给她,这样,我就可以放心了。乔斯,答应我,如果我哪天离开了你,你一定不要伤心好不好!”
“不要,我不听!”我抗议道。
戚姿板起脸,重重的戳了一下我的额头,假装怒道:“一定要听,不然我就再离开,让你找不到我!你听不听!我说的话你记没记住,你如果不听话,我就让你永远都找不到我。”
我愤愤的看着戚姿,看见她严肃的面孔,突然之间觉得好委屈,一口咬在她的脖颈上,听见戚姿倒吸一口气的声音,我更加用力,直到戚姿再也忍不住的叫出声来:“乔斯你是属狗的吗?见人就咬!”
我松口板起脸看着她,大义凛然的说:“狗还有不吃的东西呢,就算我是属狗的,那又怎么样,我就咬了,怎么样!我就咬!我就咬!!!”
戚姿原本疼的抽搐的脸缓了过来,在我的唇上吻了吻,轻笑着说:“好,咬人可以,但是不要吃不卫生的东西哦!不然会生病的知不知道!”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傻问道:“什么是不卫生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