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让他惊讶的是,自己胸口的疼痛竟然减轻了许多。
楚宴走到了里面,心想这一定是纪子尘给他配制的。
但同时,楚宴还觉得奇怪。纪子尘不讨厌得杀了他就已经很好了,竟然还帮他调了舒缓心口痛的药用熏香?
当楚宴还在腹诽的时候,外面的萧允泽已经走了进来。
他的脸色完全沉了下去,带着剧烈的压迫感。
那股香气让他控制不住自己,萧允泽紧紧咬着牙关,以往发病的时候,他就满心暴戾,只想着要杀人。
这里可没人给他杀,前面的只有楚宴而已。
萧允泽望着楚宴纤细的脖子,眼底赤红,竟控制不住自己朝他走了过去。
“殿下?”
当楚宴察觉到异样,身后的萧允泽已经朝他扑了过来,从后方抓紧了他的手腕,牙齿在他脖间狠狠一咬。
楚宴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开始剧烈的挣扎起来。
可这具身体瘦弱又生着病,他根本没多大的力气反抗萧允泽。
到最后,萧允泽这样捉住他的手,将他压到了案几上。
案几的书画和毛笔撒了一地,两人的姿势现在看上去是如此暧昧。
“放开我!”
楚宴朝后一瞥,才发现萧允泽的样子奇怪。
他发病了?
对方粗重的呼吸都吐在他的耳垂附近,楚宴此刻心里生出几分害怕来。萧允泽这个样子,就像是个食人的野兽,是真的要把他吃下去。
萧允泽刚才的力道很重,现在已经逐渐减轻,用牙齿咬着他脖颈的那块嫩肉。
这种折磨就像是在戏耍着猎物那般,他无论怎样都逃不出对方的五指山。
楚宴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生怕对方发狂。
疼痛到极致,楚宴感觉到脖间出了血。
而对方的动作再也没有那么粗暴,迟疑的用舌头去舔了下他的脖子。
尝到了鲜血的味道之后,萧允泽的脑海一下子清醒了过来,眼神复杂的看向了身下的人。
因为他刚才的动作,楚宴身上的衣衫都有些凌乱了。这个样子根本不想是他发病之后,把人弄死的样子,反倒是像情事之后的光景。
萧允泽不明白,他发一次病就得许久。
怎么这次这么快就缓解了?
“求你……好疼。”
楚宴细弱的开始求饶,因为疼痛,眼底弥漫了一层雾气。他的肤色极白,嘴唇也是白的,俨然被他吓得不轻。
然而他的身上传来药香,这味道让萧允泽很是安心。
萧允泽的动作轻了许多,却像是入魔般的亲吻了一下楚宴刚才被他咬破的那个地方。
楚宴浑身一个激灵,身体更是哆嗦得不像话。
这个反应反倒是取悦了萧允泽,他眯起眼,心里的炙热一点也没有伴随着他的清醒而减退,反而越来越深。
当纪子尘进来的时候,看见萧允泽在发狂,眼眶充斥着红色的血丝。
他把楚宴压倒在书案上,里面更加凌乱不堪,桌案上的东西都被他散落下去。
纪子尘的心里升起一股怒气,就连他自己也没能察觉为何他会这样生气。
“你是什么人!?”
听到有人,楚宴眼底沾染慌乱。
萧允泽仍旧保持着这个姿势,并未放开楚宴。而萧允泽身下的楚宴不仅衣衫凌乱,发髻上的簪子也掉了下来,这模样就像是被谁给蹂躏过了似的。
看到这一幕,纪子尘更加愤怒:“阁下究竟是谁?怎么来了乔家撒野,你可知那边的人是谁?”
萧允泽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他放开了楚宴,并未理会纪子尘的质疑。
“周姑娘,我刚才闻到那香一下子就发了病。吓着你了吧?抱歉……”
楚宴脸色仍有几分难看:“发病?”
“嗯。”萧允泽是个大灰狼,偏生装得跟个无辜小白兔似的。
他低着头,颇为内疚:“我自小就有这种病症,想必乔翰秋告诉过你吧?”
楚宴迟疑的点了下头,还差点被萧允泽给骗过去了。
楚宴嘴角抽了两下,偷偷给萧允泽竖了个大拇指。
您老可真是个演技派!
萧允泽装得更惨:“我十分厌恶自己这样丧失理智的模样,偏生发病的时候根本就管不住自己……”
“你发病的时候会咬人?那那些宫人……”这么些年被你咬了多少个?
萧允泽露出笑容:“怎么可能?仅限你。”
楚宴嘴角一抽,我可真谢谢您,这还是我的殊荣咯?
“翰秋的确跟我说过……方才殿下对我咬过来,若不是纪神医来了这里,我还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
楚宴这么说,其实是在跟纪子尘解释。
一听这话,纪子尘不由的皱紧了眉头:“他真的只咬你?”
楚宴嗯了一声。
纪子尘一阵语塞,他还以为是萧允泽压着楚宴在行苟且之事,原来只是发病。
纪子尘仍觉得在意,却不好深究下去,以免坏了楚宴的名声。
他态度强硬的对萧允泽说:“周盼身子尚且虚弱,请你先离开。”
“今日之事,的确是我失态,倘若周姑娘今后有什么困难,我一定倾力相助。”
说完这些,萧允泽便离开了此处。
楚宴感动得一塌糊涂,萧允泽演技挺好啊,表现得太太太正人君子了点儿。
不,其实他是个衣冠禽兽。
房间里只剩下了楚宴和纪子尘两人,纪子尘看见楚宴衣衫凌乱,脸色也泛白的不知在想着什么,以为他受了惊。
纪子尘之前再怎么厌恶楚宴,但想到他一个姑娘家,遇到了这种事,心里难免升起几分怜惜和同情。
纪子尘走到了楚宴身边,正想触碰他,却让楚宴如梦初醒,戒备的望向了他。
“你想做什么?”
纪子尘更是有几分心疼:“我不是刚才那人,你可以不用怕我。”
他让楚宴坐到了椅子上,自己则帮楚宴处理脖子上的伤口。
楚宴雪白的肌肤上,骤然出现一个丑陋的牙痕,就像是一张白色的宣纸,让人有种想把他染黑的错觉感。
纪子尘以往总是厌恶着楚宴,现在看他侧坐在一旁,长睫微颤的模样,就连纪子尘看久了,心里也生出了点儿奇怪的感觉。
纪子尘很快帮楚宴处理了伤口,忽然间心跳如雷。
“大皇子突然发了病,似乎是因为这里面的香料。”
纪子尘淡淡道:“为了救你,我给你吃了葵朱,那东西性寒,为了能够缓解药性,我就在香料里加了几味性热的药材。”
“葵朱?”
“嗯,那东西只长在医谷里,师父也守了葵朱多年才让它开了花。”
“那葵朱岂不是很珍贵?”
纪子尘眼神微闪,葵朱的确很珍贵,当初他用在楚宴身上的时候,不知多不情愿。
倘若不是为了乔翰秋,他怎会把葵朱拿出来?
虽说现在也一样,但纪子尘到底没有那么厌恶楚宴了。
“别想那么多,先让我帮你包扎伤口,你伸过来些。”
“嗯。”
楚宴将脖子挪过去一些,歪着头撩开了自己的墨发,露出受伤的部位。
这个动作有种惊艳感,青丝朝肩侧倾斜而下,簪子再也挽不住那些发丝,随着这个动作发簪滑落至地上,与地板接触的那一个瞬间,发出清脆的声响。
咚——
这声音,俨然从纪子尘的耳,直接震到的心里。
纪子尘好不容易才集中了精神,开始为楚宴上药。
屋内静悄悄的,四周还泛着甜香。
香炉里的烟雾袅袅升起,萦绕在四周之后,融入到了空气里。
这哪里是甜香,更像是一种情欲之香。
楚宴还不知自己让纪子尘产生了什么样的悸动,他一直沉思着想方才的事情。因为刚才萧允泽发病的时候,恍惚间他看见了萧允泽的眸。
完全犹如野兽般的冰冷,是血红一片。
但当萧允泽没有发病之后,他眼睛的颜色又消退了下去。
楚宴之前只是怀疑,在那一刻,他确定了对方的身份。
当楚宴正在沉思的时候,纪子尘忽然说:“今天的事,我不会告诉翰秋的。”
楚宴诧异的看了纪子尘一眼:“你为什么要帮我?”
“帮你?”纪子尘沉默了下去,“你愿意这么想,就这么想吧。”
—
当萧允泽走出去的时候,花园里的乔翰秋和聂靖云似乎起了什么争执。
他们在看到萧允泽之后,才收敛了。
只是两人之间的气氛仍旧尴尬,互相都没有说话。
乔翰秋不想同聂靖云讲话,可萧允泽他还是得继续招待的。
“殿下,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可是盼儿有事?”
“周姑娘心绞疼犯了,我看见一个年轻公子在为他诊治。”
乔翰秋恍然大悟:“殿下说的是纪兄吧!纪兄医术高超,这次还是他把盼儿救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