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宴听得颇为甜蜜,笑得一脸幸福:“是吗?天下人都知道?”
齐询:“……”完了,大王脑子坏掉了。
楚宴还朝齐询说:“王叔,你多说说,我想听!”
齐询:“……”夭寿了!大王受刺激得脑子不正常了!
他脸色僵硬,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大王,臣知你心中不是滋味,可也得面对现实。”
楚宴点头如捣蒜:“我面对!”
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并积极解决。
他才把玉佩丢掉,目前各种爽当中!
齐询的表情龟裂,差点没能维持住自己的风度。
结果到后来,楚宴发现他们开始轮番上阵了,似乎非要把他劝回来不可。
今日是齐询,明日便是他母后,甚至大臣也劝他早些完婚,然后充填后宫——
楚宴被逼得烦了,简单粗暴的拿了燕擎出来扛锅:“完婚的事,你们问问燕王同不同意吧!”
此言一出,众人安静如鸡。
他们敢拿捏楚宴,可不敢拿捏那尊煞神啊。
毕竟……燕擎只是回了燕国一个月,并没有消息传出他同大王之间闹翻了,亦或者燕擎放过他们大王了。
转眼又到了一月中旬,二月的时候就要过新年了。
楚宴以为燕擎不会那么快赶到齐国来,没想到第二天的时候当真见到了燕擎。
“燕国的事情已经办完了吗?你怎么……”
燕擎接下了披风丢给陈周,一身风雪,连手都是冷的。
他走了过来,朝楚宴说道:“从未跟你一起过过年节,便放下所有的事过来了。”
楚宴心都软化了,顿时露出了笑容,伸出手抱紧了燕擎。
“你再不回来,他们开年就得逼我成婚了。”
燕擎脸上的笑容一收,脸色顿时铁青:“成婚?和谁?”
这醋坛子又要打翻的阵仗,楚宴却在心里偷笑,没想着要为他们辩解,反倒成了心的告状。
“王叔和母后,还有那群大臣!母后还准备了一堆画像给我看,其中倒是有几位标致的女子,我……唔唔!”
燕擎听不下去了,狠狠堵住了楚宴的嘴。
标致的女子?
他听不得这种词,尤其是从楚宴的嘴里说出来的。
等到亲得楚宴完全没有挣扎了,反而在他怀里任由他亲的时候,燕擎才放开了他,嘴角不由勾起一抹危险的笑容:“哪几个标致的女子,寡人倒是想看看那些画像。”
楚宴哪能知道,状没告得成,把自己给暴露出去了。
“……还,还是别了。”
“哼。”燕擎又问,“那画像在何处?”
“德政殿,我记得王叔是今日拿过来的,我放到了那边。”
燕擎看了眼陈周,淡淡的说:“去把那些画像烧了,一张不留。”
“诺。”
陈周很快就走了,寝殿里就剩下了楚宴和燕擎二人。
楚宴求生欲强的时候,对于危险的嗅觉就特别灵敏,觉得就算是烧掉画像不妥,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提出来。
他看向了燕擎,对方的表情仍是淡淡的,只是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势,全都在诉说着三个字——我不爽。
“别生气了……我可是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燕擎皱眉,并未说话:“算了,这次便饶了他们。”
敢情他还打算做什么?!
楚宴干笑了两声,抓起燕擎的手,准备拉他过来坐坐。
燕擎赶了那么久的路,一定很累。
当他触碰到燕擎的指尖时,才发现对方身上的温度有多冷。
楚宴抬起头问他:“你赶路赶了多久?”
“不多,快马加鞭三天三夜,总算在年节的时候赶回来了。”
那岂不是三天都没睡?
楚宴有些心疼:“年节还有三四天呢,这么着急做什么?你小时候伤过腿,每年冬天都会疼的,快过来暖暖。”
楚宴拉着他走到了暖炉附近,这里的温度最高,能很快就让人的身体暖起来。
燕擎见他还记得这些,不由露出一个笑容:“燕国的事情总管处理得差不多了,寡人早些见到你。”
殿内备有热水,燕擎的腿疼得脸色泛白。
“这样不行,要不找医师过来,让他开一个药方?”
“不必了,今夜寡人除了你,谁也不想见。”
楚宴见拗不过他,就只好带着他去了西殿的浴池。
缭绕的雾气蒸腾而起,外面的天气寒冷,正巧和里面形成温度差,让白雾几乎弥漫在整个浴池附近。
“进去泡泡。”
燕擎解开了衣衫,刚入水的时候腿疼得更甚,他只是紧拧着眉,并未表现出疼意。
楚宴也走了下去,衣衫解至一半,只剩下里衣。
燕擎一抬起头,就看到了浴池边,楚宴的样子。
暖炭将四周烘烤得犹如暮春天气,周围的热气把温度拉得更高。楚宴只穿了身白色里衣,仅有一层薄薄的锦缎贴在肌肤上。
他下了水,顿时便把衣衫湿透,就连墨色的发丝也沾染了水珠。
暧昧渐生,燕擎感受到了心痒难耐。
他哑然的问:“你下来,是想和寡人同浴?”
楚宴脸色骤红,带起了淡淡桃花殷:“想什么呢!我见你腿伤复发的时候,陈周总是帮你舒筋活血,看得久了那套我也记在心里了。”
燕擎被眼前的美景所迷,他的腿伤比起几年前已经好太多了。
看到楚宴现在这个样子,那里还忍得住放过他?
燕擎吻了上去,又抱紧了楚宴,仿佛他在怀里的时候,这颗悬吊的心才能得到满足。
一吻过后,楚宴的眼梢都染上了艳红,微微的喘起了气:“在浴池里做这种事,成何体统!”
燕擎勾起唇角:“那你喜不喜欢?”
楚宴:“……”胆子越来越肥了,竟然敢问他这种问题?
不过看着燕擎笑得这么开心,楚宴鬼使神差的说了句:“喜欢。”
燕擎的笑声终于忍不住,楚宴一脸的羞耻,觉得自己是猪油蒙了心。
泡了一会儿,燕擎的腿已经没那么难受了。
他们很快就走了上去,又重新换好了干净的衣衫。
寝殿里,两人互相抵足而眠。
暖炉里带上袅袅的香气,弥漫在整个空间,听医师说具有安神的功效。
外面的风雪声更大,燕擎轻声在楚宴面前说:“安儿,那日寡人亲眼看着你的尸身下葬,大雪将你的坟覆盖,寡人好害怕你又会如四年前那样……”
楚宴眼底的光有些涣散,抱紧了燕擎。
连给个承诺也做不到,他究竟有多么软弱?
一个个的世界过去,他需要伪装和欺骗的人太多……
只是,他唯独不想骗的人就是他。
外面的风雪呼啸的吹,把殿外的灯笼也给吹灭。夜已经有些深了,只剩下殿内昏暗微暖的光。
有楚宴陪着,燕擎很快就沉睡了过去。
楚宴心绪难宁,原本看见燕擎的喜悦也夹杂了些忧愁。他站起身,望向雕花窗外的大雪,将朱墙碧瓦全都覆盖一层细细的雪白。
寒风夹杂着檐上风铃声,在黑暗之中细细作响,却终是比不过外面那些风雪的声音。
只不过融合了些风铃声,那些风雪也听着那么可怖了。
陈周烧完了那些画像,很快又小心翼翼的回到了这边。
楚宴朝他望去:“事情做完了?”
陈周低下了头:“然。”
楚宴望向外面,正有颗红梅树立在院子中,他忽而想起燕擎极爱梅花,可后来又把天旭城的梅花砍得只剩下了最后一颗。
楚宴有些怀念:“天旭城那颗梅树还活着吗?”
陈周眼底露出震惊,怔怔道:“那颗梅树自公子死后便轰然倒塌了。想必树木有灵,知道当时是公子救下了它,所以公子时候它也不再开花了。”
楚宴沉默了下去,吩咐了一句:“陈周,你明早送些梅花进来。”
“……诺。”
陈周很快离开了这个地方,他深深的望向了里面,脸上露出原来如此的神色。
他之所以烧完了画像就急忙赶回来,是因为王上一人在此处,他担心齐王会对他不利。
看来,他的担心是多余的了。
仔细想来也对,除了公子,王上还能在谁面前睡得这样安稳?
陈周很快就离开了此处,剩下楚宴一人站在这个地方。
夜的确有些深了,楚宴也越发困倦。
他回到床上,和燕擎相拥而眠,临睡前回想起上个世界,他留给萧允泽的荷花灯。
上面只写着一句话——
别放弃,只要你不放弃,我也不会放弃。
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