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知道靳诚和李真在未竣工的楼盘谈分手的时候出了事,他就下定决心,不再掩饰,也不再闪避,就喜欢他,就喜欢男人,怎么了,谁说同x_ing恋就没有爱人的权力,谁又能阻挡一个人去爱另一个人的心向。
那天面试见了靳诚,就觉得这个男孩子外向的x_ing格和阳光的外表正是自己所喜欢的那个标准类型,尤其看了他的简历,虽然没有高学历,但他的经历足以证明他有着别人无法到达的抗x_ing和耐受能力。
虽还不知他的底细,但任少倾肯定,这个人身上的可贵之处很多,值得自己去喜欢。
扣他房源,压他佣金,想着各种各样的办法,逼着他来见自己,谁叫自己面对喜欢时,笨拙的像个傻瓜,实在没有胆量也没经验,只能想到这样的办法多和他相处一会儿,多说一会儿话,哪怕对方噼里啪啦的一顿掰扯和反驳,只要能单独和他呆着,看他变化多样的表情,心里就乐的不行,才能缓解对他的向往和想念之心。
真是愚蠢的喜欢。
如果早一天跟他表白,也就不会有今天的结果了。
让他最接受不了的是这个傻小子竟然找了女朋友,还明目张胆的和人家在夜市秀恩爱,甚至在工位上都能瞄到他笑得嘴角弯曲的弧度。
任少倾心里乱的不行,也恨的不行,他也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总之,他做了。
虽不够明显,但李真面对顶头上司和默默无闻的一个小售楼员,无论怎么权衡,聪明的都会选择有发展有前途的那位,可没想到就因为这个,任少倾差一点就失去这个剜了他心尖的人。
直到靳诚死人般的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他才发觉自己的这种暗恋并不像表面的那样淡薄和简单,他也不清楚这个人到底有什么魅力,或是说有什么地方吸引着自己,总之,就是喜欢,没有缘由,从第一眼看见,就喜欢上了。
喜欢一个人,就是感觉,感觉浑身都热,也让人有种翻江倒海般的刺痛。
医生说撞到了脑子,什么时候醒不一定,也许永远都不会醒,让他做好心理准备,于是他下定决心,拿出自己的积蓄,要了一间单间病房,每天跟他说话,擦身,唱歌,甚至给他读他所看的网络小说,他觉得靳诚虽不是弯的,如果醒来,不喜欢他,抗拒他也无所谓,最起码真真正正的和他度过了这么一段不算美好的时光也是好的。
都说爱情的力量无所不及,在那次醒后,又过了两天,任少倾给他擦身的时候,他听到了几不可闻的一声浅浅的呻-吟声。
任少倾扔下毛巾,凑近耳朵再次去听,又没了声音,也许又是幻觉作祟,太想让他醒过来了,太想让他再看见这个世界,看见自己,可是……
就在他端着水盆要出去的时候,一声清晰的‘水’字贯进耳中,任少倾激动不已,‘啪’的失手水盆落地,任水花四溅,急忙跑到床前。
“靳诚…靳诚…”
“水,我要…水…”
虽然声音还很柔弱,但是清晰可闻,靳诚醒了,这一次是真的醒了,那微微颤抖的眼睫,那缓缓蠕动的嘴唇,靳诚终于是醒过来了。
这一次任少倾没有急着去找医生,而是拿过桌上的水杯,c-h-a上吸管,放到他的嘴边,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进食了,嘴唇的力量和唇舌的配合已完全失去功能,半天也没能吸进去。
任少倾看着着急,把吸管移向自己,把水吸到自己的嘴里,然后嘴对嘴的缓缓的度到他的嘴里,一小口,一小口,慢慢的,一点点的滋润着,由于做的时候没想那么多,可经过短暂的缓冲靳诚完全的睁开沉重的眼皮时,任少倾少有的一下子就红了脸,“我,我只是怕你呛到。”
靳诚没听他欲盖弥彰的解释,而是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的这个既陌生又熟悉的男人。
“简慕…简慕…”靳诚喃喃的呼唤着,眼里的泪水‘唰’的流了出来。
简慕?看到自己没叫自己的名字也就罢了,怎么叫出了其他男人的名字,还流泪,是不是脑子还没清醒,或是短暂的失忆。
待医生那行人检查完之后,给出的答案是靳诚的确是醒了,而且脑子非常的清楚,没有任何异样,当问道为什么他嘴里总是说出一些听不懂的话时,医生摇头,这个没法解释,人的大脑思维构造繁琐,也许过一阵子会正常,这只是暂时的混乱而已。
不管怎样,这个人总算是活过来了,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值得庆幸的,本来也没打算他对自己怎么感恩戴德,抑或是醒来就对自己说喜欢,还要求什么呢,他现在活生生的在眼前能说话,能互动,这就是老天给的最好礼物。
靳诚这边,眼睛再次睁开,发现又换了一个世界,尤其床前这个忙前忙后的人,简慕?没有齐腰长发,没有雪白长袍,腰间更没有藤萝剑,那他是谁?
再看房间,白纱帘布掩在窗口随风摆荡,几盆风信子花开正艳,惹人眼目,双人沙发前的茶几上摆着笔记本电脑,还有几本厚厚的书,床边掉着点滴瓶子,还有滴哒滴哒的仪器响声。
这是医院,他还是知道的。
再摸自己,丝质的挽襟睡衣睡裤变成了格条子病号服,头发也是刚刚好不扎手的板寸,玉珠串,对,玉珠串,靳诚使出全身的力气把手从被子里抽出来,右手的手腕上,晶莹剔透的十色玉珠串果然完好的套在上面。
靳诚放心的把它捂在胸口,沉重的呼吸让他的眼泪想憋都憋不住。
穿回来了,这又是一个不可争的事实。
从此,简慕只能是一个虚幻的人物在自己的身边,只有心里清楚他曾经真实的存在过,爱他,宠他,拿他当心头宝,是一个冷面热心有着很多面的男人。
命运啊,我是该说你幸运呢,还是不幸呢?
已经适应了楚修年代的生活,适应了那里的人,那里的一花一Cao,那里的所有一切,可是转眼间,时空隧道又把自己送了回来。
是不是该高兴,该感谢上苍。
可唯独少了那个人。
这强大的心里落差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就像刚穿到简慕身边,要接受那里的一切一样,如今再重新接受现代生活的一切,同样的艰难,虽然有基础,脑子里的东西也没有固化,可是,没有那个人的生活,他靳诚就像一个活死人。
次次梦里和简慕游走在岛内的花园,凉亭闲适,说笑打闹,但总是以一方掉进悬崖为结局,所以,惊醒后满头的大汗,剧烈的心跳,就算你喊破嗓子,简慕,也不会再出现了。
也许,这就是命中早注定好的,没人挣得过命运。
第39章 永远的幸福下去吧
第39章
已经三天了,靳诚一句话都没说。
这只是一个过程,他心里清楚这不是办法,但就是做不到坦然面对,一旦心里根扎一样的与另一个人纠缠在一起,即使眼前的这个人再温柔,再贴心,长的和简慕一个样儿,也是做不到对他有任何的反应,哪怕一句简单的谢谢。
这个过程的漫长就像凌-迟他的骨r_ou_,滴滴见血,刀刀刮心。
简哥哥,我们真的就这样分开了吗?
我好想你。
真的好想你。
甚至在任少倾不在的时间,有想过从楼上再次跳下去,也许那样就能再见到了吧,可是,最后理智还是把他拽了回来,知道那只是个巧合,不是途径。
如果我们相隔万里,天南地北,而不是虚幻的两个世界,那么距离不是天堑,我会飞奔向你;
如果从此我们只能梦里相望,黑白相隔,那么我宁愿沉在梦里不再醒来,只为能与你长此相依。
可是,这些都只是如果罢了,每天睁眼看到的是林立的高楼大厦,不是古旧的亭台楼阁,是来来往往密集的上班人群,而不是长发飘飘闲散极致的异族人,这里到处弥漫着噪音和尾气,不再有鸟鸣,不再有奇异花香,不再有那个人站在阳光下对着自己发笑,然后轻唤“诚儿,快过来,这朵被你踩坏的花它活了。”
是啊,在那里,在那个陌生的世界里,自己干过多少莽撞的错事,抓过池塘里的鱼,最后被告之那鱼只能观赏,不能食用;大剌剌不管不顾踩坏过多少奇珍异Cao,最后青华小徒说那些都是救命的Cao药,不同于普通花Cao;背着你爬山弄伤了脚,你不管我的害羞脸面抱来抱去;偷着与晴风跑到街上游玩,吃坏了肚子,你一样没有怨言陪床从早到晚……
那个世界里有你,有我,有我们共同的美好回忆。
让我怎能说忘就忘,说放弃就放弃。
就算我有万般的接受能力,老天求你,也不要这样的考验我,把我的简哥哥还给我吧。
眼睛一睁一闭,不是一天,而是几个世纪。
我的简哥哥,何时才能与你再次相遇。
靳诚曲起双腿,把脸埋进双膝,眼泪不自觉的喷涌而出,哭的感觉最后一丝力气都抽尽了,连屋里进了人都不自知。
“诚儿…”
诚儿??
只有那个人这样的叫自己。
“诚儿…”
靳诚的心跳犹如十万伏的电击,浑身颤抖的如瑟瑟秋风落叶,他不敢,但又做不到不能,慢慢抬头,满脸泪痕看向说话之人。
“诚儿,我的诚儿,我来了。”
“简慕,简哥哥,是…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靳诚急切的跳下床,险些被被子绊住摔倒,直奔向来人怀抱,激动的嘴唇上下发抖,手指缓缓向上抚上来人面庞,想再次确认眼前之人真的就是日夜思念的那个人吗?
“简哥哥,简哥哥…”
“诚儿…诚儿…”
再次相见的两个人紧紧的拥抱在一起,感受彼此的怀抱,相闻彼此的气息,那头长发,那件雪白的长袍,还有腰间的藤萝剑,对,这就是他的简慕,他的简慕没有白承诺,真的在他死去的那一刻,也跟了过来,这真的是他的简哥哥,没有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