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天风中,五更钟惊破楼头残梦。谈无欲伸手推开了素还真。
素还真心魂俱碎、困顿狼狈,世人都道清香白莲才智透天机、低头常有千般计,可事到如今,那些机谋巧智,俱已苍白无用。能把素还真逼至束手无策,只有谈无欲一人而已。谈无欲霞举飞升已成定局,他已没有资格留住师弟,唯一能做的就是成全,眼睁睁的看着谈无欲斩断因果、不落轮回,从此离尘弃世。素还真已经不得不放手。
“无欲,让我助你……”素还真握着双拳、紧咬着牙关,强抑着周身的剧痛缓慢而坚定的说:“让我为你护法,助你登仙。”此痛锥骨剜心、撕魂裂魄难以述半分,此恨千生万世、黄泉碧落难以解其一!这苦楚、这爱恨都是他欠师弟的,他必须要还。可又怎么能还的清?他们两人之间,爱恨纠缠、情愁难解,早已算不清了。
两两定立,衣袂交缠,却是对面天涯。他二人的这段情缘,本就无稽,更兼虚妄,终是气数已尽。
他生莫作有情痴,人间无地着相思。
可惜,哪里还有他生呢?
——
我记得小伙伴曾经问过我,为啥一直没从无欲的角度写,无欲到底是怎么想的,到底什么时候决定修太上忘情的,一直憋着,现在交代了。虽然他没说几句,其中沉痛,我就……不多说了???♂?
哪里还有他生这个,小解释一句,无欲成仙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了,肯定是没有他生了,老素就是转世千生百世也不可能再遇到他了,所以他俩连他生都不用指望了。
无欲上几章眼睛突然看不见,是因为飞升进入倒计时,这一章他也已经没有触觉了。
然后!!墙裂安利一首歌,《上弦之月》!!!超级好听,超级适合日月哭瞎!!我自己暗搓搓的脑补了这篇文里的情节,orz,这几天一直在单曲循环听!!
我自己给自己贴金,稍微把文里的情节和歌词对应一下,要不是这两天才听,我都怀疑我是照着这歌写的文???♂????♂?
上弦之月
樱色染格窗,留我半肩残香
斜风细雨微凉,打落清狂s-hi了裳
月色撩人痒,揭一道旧伤
那鲜衣少年郎,早就迷失在路上
【 黑衣童子不依不饶,气呼呼地去打白衣童子握着自己头发的手,“什么白头同心的,你想娶媳妇儿了吧!你还修什么道……这种混话,跟你媳妇儿说去!”
“是我不对还不成?大不了你罚我,”白衣童子左躲右闪抓着黑衣童子的头发就是不放,“就罚我给你梳一辈子头,好不好?”】
红帐春宵里
翻云雨,足缠绵,烟花灿烂一眨眼
【 谈无欲身上的香味儿馥郁至极,他微微喘息着,向来苍白冷淡的脸上色若桃花。素还真倾身去吻他额心的琉璃珠,他推拒的双手抵在师兄的胸口,可他疲惫已极、怎么也用上不力气。】
九曲回廊间
逃不出,解不开,庭院深深锁年华情不寿
【 谈无欲闭着眼睛,感觉到那人的呼吸慢慢地贴近,温热的鼻息拂在自己脸上,带着莲花幽雅的香气,他的手被他握住,隔着衣袖温柔地摩挲。融融天气、脉脉情丝,就这么睡过去、就这么梦一场,不好吗?】
薄雨s-hi春衫
是谁趁着情浓,圈我入帐中
【 “无欲,”素还真已从师弟眼中读懂了一切,他有些懊恼自己为何现在才明白,他使劲握着谈无欲的手腕,在师弟白皙的皮肤上烙下清晰的五指红痕,“我虽卜筮、却并不信命。我明知你命中有仙缘,可从没想过放开你,天要与我来夺,我就去和天争!只要我们在一块儿,只要你想和我在一块儿,谁也不能分开咱们!”他环在谈无欲腰上的手臂越箍越紧、像是真的有人要与他来夺,“我不信命,你也不要信……”】
织一场梦,造一座笼
陪君一醉花月正春风
【 斯人如玉剑如虹,一睨人材海内空。身挟风云蛟龙舞,意尽回肠荡气中。花月正春风。
二人百年相守,终究了无凭据、飘忽如梦。如掬水月,握得越紧,破碎越快;如窥镜花,开得再美,终是虚无。
茫茫然间恍惚回首,这才蓦然惊觉:春风花月,原来却是——镜花水月。】
驻足凭窗前
格栅交错蔓延,框春意无边
耳边呢喃,听来却叹
爱恨不得自冷暖
【 谈无欲慢慢向他走去,这一幕是如此似曾相识,只是白发换了青丝。那时他向他走去,明知道彼此无缘、还是飞蛾扑火;现在,无缘仍旧无缘,飞蛾和火已化成了一团灰。那时他迈出这一步,到底心存奢求妄念;现在,时光流逝、尘埃落定,他连妄念都不能再有。谈无欲最擅卜筮,他自始至终都清楚,素还真命中有妻有子,如今的难堪,怪不得人、怨不得天。谈无欲从背后轻轻拥住素还真,把脸埋在师兄沾染了泥泞的长发里,淡淡的莲花香和血腥味儿与那时候如出一辙,他好似又回到了他们双修前的那一夜,无论当初还是今日,他都不曾后悔——早知如此,亦不悔当初。
“师兄……师兄……”他磨蹭着素还真的发鬓,低声轻唤,一声又一声,像是回应方才素还真撕心裂肺的呼喊。风雪重重,这一声声呢喃似的轻唤,被狂啸的暴雪寒风吹得支离破碎,却久久、久久都没有断绝。】
寒风映雪芒,映窗外茕茕面庞
旧厢房暖床帐,谁的等待彻夜凉
【 这日,下了一天的雪,琉璃世界,银装素裹,谈无欲时不时望着窗外,却不是为了欣赏流风回雪的曼妙景致,而是去看那呆立在风雪中的人。天寒地冻,素还真竟赤脚站在雪地中,望着谈无欲的房门发愣,一站就是好几个时辰。他当然知道,以素还真的功体早已是寒暑不侵、此举不至有碍,可冷仍是冷,虽耐得住严寒暑热身体却并非无觉无感。谈无欲终是看不下去,“咄”地一声把茶杯狠狠放下,恶声恶气地推窗唤道:“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