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发生地太突然,但夜辰还是消化掉雍易这句话,他脸涨红。他想抽回手,但雍易抓得紧,挣不开。雍易的脸庞近在咫尺,他脸上也都是汗水,他挨靠的身体很滚热。
夜辰没说话,而雍易在牵引他的手,夜辰闭上了眼睛。雍易搂住他的肩,沉沉喘息。雍易的声音就在耳边,他的唇挨着自己的脖子,夜辰的气息也跟着沉重起来。
雪夜里,人们睡得死沉,雍易和夜辰住的次厅人少,分睡得开,不易被人察觉。火堆里,木材燃烧,火星跳动。
夜辰把手在木头上擦了擦,他脑中已有几分清明,他没去看雍易。雍易仍在纠缠夜辰,他隔着皮子,从背后将夜辰抱住,他说:“我也帮你。”夜辰抓住雍易手腕,不让他碰触,不过在力气上他不及雍易。夜辰下巴激动扬起,挨靠着雍易的肩,将即将出喉的声音一并吞下。
须臾,夜辰将雍易推开,低语:“回去。”雍易像似依依不舍那般放开夜辰,慢悠悠回到自己的卧铺。他趴在地上看夜辰,火光下,他的双眸幽深。夜辰不想被他看着,转身侧卧。
夜辰脑子还处于混乱,心跳急促,许久,他的情绪才平息下来。他想自己在星洞曾见过类似的事,不过是男子间偶有的慰藉行径。
身体上的燠热,此时已消散,舒适许多,夜辰渐渐睡去。
第二天醒来,夜辰不能直视雍易,躲避他视线,雍易却仿佛什么也没发生那般。夜辰看他又扛着长矛,护送采集队伍出去,这次护送者不只雍易,有鹿角和莫蒙,还有一位总是带条狗的少年,名叫狗牙。
冬天了,他们都已到寻找配偶的时候,只是西山洞的女孩数量确实不多,怕是得争抢一番。夜辰对于男女之事,从来很漠然,他不曾对女子感兴趣,也没哪个女孩追求他。
夜辰拿根矛,本打算去找长脚亦,让他跟自己比试。他朝长脚亦睡觉的地方走去,远远看到他还在被窝里,并且他身下还搂着一个女子。
就不打扰他和朱蕊的好梦了。夜辰独自在洞外挥动长矛,练习刺挑。
他练得认真,没留意爪痕在旁看了许久,边看还边摇头。最终爪痕实在看不下去,执着矛从洞口的石头上跳下,一矛将夜辰打得连退数步。夜辰站稳身子,见是爪痕,十分高兴,谦虚请教:“爪痕,你能教我几招吗?”爪痕嫌弃地瞅眼夜辰手中的普通木矛,冷漠着脸说:“去找朱矛崖拿根黑矛。”
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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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上层薄雪的落日林,在晨曦里显得特别静谧,林丛和河畔出没的鹿群,给这份静谧赋予灵x_ing,很快也破坏了这份静谧。
在猎人们的长矛和弓箭围堵下,鹿群四散奔逃,惊得旷野鸟兽齐叫。
夜辰先是s_h_è 出一支长矛,s_h_è 中一头马鹿的腹部,继而从背后拿来弓箭,又补上一箭。原本快速奔逃的马鹿,应声栽倒在河畔的水Cao丛,再无声息。夜辰走上前去,将它打量,它的个头特别大,以夜辰的力气,他背不动它。
摸着马鹿硕大的身子,夜辰想起曾经的狩猎伙伴胖木,也想起在星洞生活的小西。他已经好久没见过他们,真正让他牵挂的是小西,胖木不过是顺带想起而已。
“s_h_è 中了吗?”雍易扛着头马鹿,迈着轻快脚步朝夜辰走来。
夜辰向雍易展示他的猎物,嘴角微微勾起。他时常会对雍易露出笑容,雍易也发现了,夜辰最近心情不错,还有他笑容很好看。
“不错呀,用矛又用弓,一下子就死透了。”雍易察看猎物,辨认出这头猎物的致命伤为箭造成,而木矛则用于创伤鹿,让它流血虚弱,减缓它奔逃的速度。
“没你厉害。”夜辰见过雍易猎鹿,他那手法相当高超,简直跟儿戏似的。
“那当然,我以后可是会有一支朱矛的人。”一被夸,雍易就骄傲,尤其是被夜辰夸。
“得不惹朱矛勇士生气才有。”夜辰笑语。
朱矛的继承者,皆为朱矛勇士亲自挑选。雍易虽然是朱矛崖的儿子,但总是挨朱矛崖训,老爹对他似乎很不满意。至于朱矛向吧,他更喜欢沉稳的黑獾,雍易又熊又皮时,也没少挨他训。看来真是人人嫌弃呢。
“夜辰,他们老训我,一定是因为我比他们年轻时厉害多了。”雍易一手拽住鹿蹄,一手叉腰,话语狂妄。
“就你这样,还想比我们厉害。”
夜辰头上挨着一巴掌,回头一看,是朱矛向。
朱矛向身边跟着狗牙和莫蒙,他们三人,只有莫蒙肩上扛着一头野猪。朱矛向负责传授小年轻们狩猎技能,看来这次是带莫蒙和狗牙去猎野猪。
“当然我再长大些,就能打败他!”雍易才不信这个邪,哪怕每次跟老爹比试,都被他按地摩擦。
朱矛向去看夜辰的猎物,满意地对夜辰点头,他喊狗牙过来协助夜辰抬马鹿。狗牙还是带着他的狗,他本来是猎兔专业户,冬日兔子少,就也出来猎鹿。他跟夜辰一样都用弓,他身上只背弓箭,没带矛。
一众猎人沿着河畔行进,狗突然吠叫起来,狗牙仿佛能听到狗语般,警觉说:“小心。”
暮河对岸的林地里,隐约出现几个身影,那是星洞猎人。不过双方离得远,构不成危险。夜辰在这些人中认出了羽环虎和胖木,他们的身影很快隐没林中。
“夜辰,还是那些人吗?”雍易警惕,把长矛竖起。
“不是,是羽环虎。”夜辰淡然回道。
雍易认识羽环虎,对他印象还凑合,不在他的仇人归类里。他眼里的星洞人,分为:普通星洞人,一起欺负夜辰的星洞人。
朱矛向率领众人沿着河畔离开,他们扛着猎物,满载而归。
回到西山洞,夜辰将猎物卸下,落地歇息。他刚坐下,就有个女孩给他递来一碗热汤。这女孩常给夜辰递汤,她身子干巴巴,头发像Cao,有双黑亮大眼睛,她叫嗦嗦。名字来源自她腰间挂的一串小石子,走动时会发出“嗦嗦”的声响。
夜辰接过热汤,用温和的目光看着女孩,女孩朝他露齿笑,夜辰也微微笑了。夜辰在星洞常年受人排挤,所以来西山洞后,只要别人对他好,他也会待他们好。
傍晚就餐,嗦嗦就坐在夜辰身边,夜辰割r_ou_吃时,不忘割一份给她。
“夜辰,我也要。”雍易把他的大碗往夜辰跟前凑,说得相当自然。也不想想他是高壮男子,手臂结实,根本不用人代劳。
看他用粗实的手臂抓住一只碗向自己讨食,夜辰不想引人注意,迅速从烤全猪上割下一大块r_ou_,塞给他。
把烤r_ou_放雍易碗里时,夜辰发觉朵朵在看他,他莫名心虚,避开她目光。
朵朵靠在雍易身旁,她的手抚摸他臂膀上的肌r_ou_,像摸着自己的所有物。雍易似乎已习惯朵朵对他的体贴,相当自若。看他们两人在一起模样,不知情的还以为他们肯定去过雨洞。
夜晚,雍易和长脚亦带上朱蕊、朵朵,结伴到山顶上去,也不知道干什么。在洞x_u_e里能听到山顶有人在吹陶号,然后吹陶号的人,被正要休息的朱矛崖训斥,想必是雍易。
夜辰裹着皮子卧下,他不觉陶号声吵,却仿佛是被勾起了什么联想。他看到干涸的河流,枯黄的Cao木,野兽的尸骨遍及旷野,而那些白森森的尸骨里,夹杂着几块特别的骨头,那是人类的骨骸。
陶号声远去,夜辰也睡着了。
夜辰再次醒来,被雍易弄醒,他又来了……
两人蒙在被子下,相互纾解,夜辰的口鼻贴在雍易胸口喘息,手指紧紧抓住他的手臂。雍易低头,气息吹在夜辰脸上,呼吸声急。夜辰不敢抬眼去看对方,他知道两人的脸庞近在咫尺,再贴近些,怕是要碰到对方的唇。
雍易是个话多的人,但这种时候他往往不怎么说话,大概他自己也挺困扰吧。他们只是听从了本能,如果把这事往脑子一过,连雍易那样粗糙的人也会觉得怪。
两人都光着上身,肌肤相亲,雍易的身体滚热得吓人,他的臂膀揽住夜辰的肩。他似有余韵,尚不肯放开。
“走开。”夜辰低语,推开雍易。他怕被人发现,虽然夜深人静,四周昏黑。
雍易用脸蹭了蹭夜辰的脖子,才迷恋不舍,将他放开。夜辰的困扰,或说懊恼正在与日剧增,但每每雍易难受地来找他,他总是纵容他。
“雍易,我问你。”夜辰终究没忍住,说去心里的话。“啊?”雍易坐在夜辰身边,捋他的发辫,想他额上都是汗。
夜辰把雍易的手拨开,拉皮子将自己裹严实,他尽量平淡地问:“你常和人做这种事吗?”雍易摇头,把腮帮子一托,垂眼看火光下夜辰的脸庞,他很自然回:“没有,就跟你。”随即,他似乎为自己的回答而困扰,他又问:“夜辰,怎么了?”
夜辰决定不打算再去想这事,他闭上眼,轻语:“去睡吧。”
雍易回到对面卧下,不时朝夜辰那边看,虽然只能看到他的背部。他想夜辰是不喜欢吗?可是,他也不像不喜欢的样子啊。
也许是夜辰这夜的话,让雍易把他们的事过了脑,以他的认知,他觉得确实不大对,他应该去找朵朵。于是他跟朵朵走得更近乎,正好冬日无事,两人甚至一起出去抓鱼,採花。
夜辰也忙着自己的事,他跟爪痕学矛,热衷跟长脚亦比试,他已不再轻易被长脚亦打倒。不练矛的时候,夜辰会坐在火坑边制作工具,给西山洞的熊孩子们做弹弓,或者帮女孩们敲制刮削器。
嗦嗦用来剥动物皮的刮削器,便出自夜辰的手。轻便顺手,锋利好用。
这日,嗦嗦在火坑边制作熏r_ou_,夜辰在火坑边削羽杆,制作箭羽。熏r_ou_的味道引起夜辰注意,嗦嗦把一块熏制好的r_ou_拿给夜辰,腼腆说:“夜辰,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