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扁蛇头后,辰这才从蛇身下拖出红Cao,红Cao的身子软绵绵,眼睛闭着。辰把她平放在地,等待她苏醒。
孩子们一拥而上,男孩们砸蛇踢蛇,那条蛇早死透,任由他们发泄怒气。女孩们去探看红Cao,围在身旁,喊她名字。
须臾,红Cao苏醒过来,放声大哭:“呜哇哇……”
辰听到她哭声,知道还活着,没事了。
“别把蛇打烂了,这是食物。”辰喝止男孩们的行为。
一个高个红脸的男孩叫道:“脏毛,我要吃蛇r_ou_!”
“我也要吃!”
“我也要吃!”
孩子们的声音彼此起伏,他们打闹一下午,肚子都饿了。
往时孩子们并不亲近辰,他们或多或少受大人态度的影响。今日却都聚集在辰身旁,他们见辰杀大蛇救人,觉得他很厉害。
辰大声说道:“把蛇扛上,要吃回去再吃。”
孩子们兴高采烈,六七人一起把大蛇扛起,粗长一条,烤着吃,能填饱好几个人的肚皮。辰一瘸一拐走在后头,他的脚流血,血液渗透皮制的鞋子。适才奔跑地激烈,伤口崩裂。
没多久,星洞的火坑上烤着一条剥皮的大蛇,一群人围在一起吃蛇r_ou_。辰折下一节蛇r_ou_,递给西,对西说:“你吃。”
西抓住蛇块,咬上一口,抬头看辰,露出笑容。
辰说道:“等我去猎大鹿,就有鹿r_ou_吃了。”
西和他一样没有父母,平日族人对西的照顾也不多,往往是辰打猎,西才有兽r_ou_吃。
西“嗯”地一声,低头咬食蛇r_ou_,吃得很香。
辰不再说话,他大口吃r_ou_,大口喝汤,他体质不差,只要有充足的食物,他伤就恢复得快。
星洞有三层,也就是三个平台,每个平台都有火坑。辰烤蛇r_ou_在星洞中层,凑在他身边吃蛇r_ou_的人,也多是住在中下层。
一条蛇很快吃得只剩骨头,连蛇头都被啃得干干净净。
众人吃完散开,火坑边只剩辰一人。
辰低头揭伤脚上的血痂,好给伤口敷Cao药,这是痛苦的过程,辰皱着眉头。
有人在这时候,走到辰身旁,那是个胖子,脚步声很响。辰知道来人是胖木,此时正疼得心烦,没理睬他。胖木站在一旁许久,才递来一块用树叶包的烤羊排,怯怯地:“脏毛,红Cao说是你把大蛇打死,救了她。”
辰把药糊伤脚上,自顾缠皮条子,仿佛胖木不存在。身后的胖木显得更局促,说话都吞吞吐吐:“这个……这个给你吃。”
胖木素来是个懦弱的人,平日里猎人们并不乐意带他打猎,唯有辰会和他结伴。几天前,在落日林遭遇易袭击,那个抛下辰,自己跑了的人就是胖木。
辰去接递来的食物,他抬眼看着胖木,胖木被看得心虚,辩解:“我我不是故故意丢下你不管,那时我太害怕了……”
“你为什么跟西说我被西山洞人抓走?害她哭了一晚。”辰没好气说。他知道胖木会临阵脱逃,但是他还因为懦弱去撒谎。
“我……”胖木垂下头,他后来也挺内疚。
辰撵他:“走开!”
他回星洞后,胖木就一直在躲他,现在内心过意不去才露头,尤其是辰还救了他妹妹红Cao。
胖木把烤羊排放下,灰头灰脸离去。
“脏毛,这是你不对了,他来跟你道歉。”
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来自一位老猎人,他就靠在辰身后的一堵墙上歇息。
“我没回来,也没人找我。”辰感到难过,他死在外头,大家也不会去找他,更别提遇袭会有人救援了。
老猎人叹息:“要是我还能握矛,我会去找你,脏毛,但我老病了。”他的身子佝偻,人十分虚弱,平日里都在躺卧。
“猎矛,我不是怪你。”辰的话语里难得饱含感情,这个老猎人教过他制作石器,使用弓矛,是传授他生存技能的人。而且,曾经还救过他。
名唤猎矛的老猎人语重心长:“脏毛,你要成为一位勇士,佩戴羽环,大家才会认可你。”
他类似的话语,辰听过,他常激励他。
“你不是星洞的人,在星洞生活,你要比别人更努力。”猎矛提起了辰的身世,这也是辰从小就过得很艰难的缘故。
辰默然,他将两腿收起,用手臂抱住,他心里苦闷,怅然。
作者有话要说: 易:要不要抱抱。
辰:走开!
第5章 西山洞上西山居
几天前,易披着一张残破的虎皮,腰间挂两根死沉的长虎牙,被爪痕和朱矛向夹着,风风光光返回西山洞。
回到西山洞后,易躺卧多日养伤,自有人送吃送喝,採药换药。
第四天,易实在躺不下去了,他爬起身,四处走动。
午时,人们不是外出打猎,就是去采集,西山洞只剩四五个调皮毛孩,两位带婴儿的妇人,三位老病,与及很少外出,时常待在骨屋的巫采。
“要上哪去?”
巫采出骨屋,正见儿子迈开大步朝洞外走去。
“我……晒晒太阳,就这里。”易迈出的脚赶紧缩回,往洞口附近的一块石头上一坐。清早的阳光耀眼,照在他年轻朝气的脸庞上。
巫采知道他哪是要在洞口晒太阳,这孩子从小爬低爬高,一刻都不得安静,没人盯梢,他不会乖乖养病。
“等会,我还会出来。”巫采自有对付儿子的办法。
“哦。”易应道,脸上带着沮丧。
巫采回去骨屋,易才嘟囔:“这下哪也不能去了,哎,本还想去山顶坐坐。”爬上山顶,能一览四周的景致,看到人们从林地里采集回来的身影。
坐在洞口,景色也还不错,洞口一侧有处地方种着一片莠Cao,这是喂养猪羊的食物,它们长得旺盛,兴兴向荣。
远处绿林葱葱,近处几个调皮捣蛋的孩子在玩耍,追逐。其中一个孩子被玩伴推了一把,骨碌从矮坡上滚落,受到惊吓,也可能蹭破皮,正在哭泣,
“呜呜……毛虫推我,呜呜……”
小孩坐在地上哭,名叫毛虫的调皮孩子低着头,显然意识到自己犯错误。
“不哭,快起来,再不起来,大牙虎来啰。”易举起双手,做出剑齿虎吼叫亮爪的模样,吼吼叫着,模仿得倒挺像一回事。
“哇哇……”小孩哭声更响,更激烈了。
易肩上挨着一掌,他还没回头,一个身上带着尿味的婴儿已往他怀里塞。他只能无奈托住婴儿的屁股,抬头说:“桑,我是受伤的人,我不带孩子。”
“蛋儿很乖,你帮我照看下。”桑回头一笑,走向洞外。
她拉起大哭的小孩,安抚几句,孩子停止哭泣,她又将其他玩耍的孩子们喊过来,让他们不要爬高,也不许推搡。
怀里的蛋儿往易身上攀爬,易单手抓住包裹他的襁褓,把他拉离自己的胸口,蛋儿伸出小肥手拍了拍易的脸,易一脸嫌弃。
等桑回来,见易和蛋儿玩起游戏,他把蛋儿轻轻抛起,再单手接住,蛋儿嘻嘻嘻嘻乐个不停。“要不要再来一个?我抛啰。”易笑语,蛋儿手舞足蹈,呀呀呀叫唤。根本就是个大孩子,带着个小娃娃。
午后,狩猎的队伍回来,易躺在虎皮上,一副病恹恹的模样。莫和长脚亦过来看他,长脚亦给他一把Cao药,莫问他:“易,朱矛崖说过几天要去白湖猎披毛犀,你伤什么时候好?”
“没那么快好,现在手还好疼,不能握矛。”易抬起自己的右手,展示他的伤,不忘把眉头皱起。
莫和长脚亦走后,朱矛崖过来,蹲下身探看易,易心虚不看他。朱矛崖坐在易的身旁,大手摸摸他的头,始终也没说什么。朱矛崖像一座山那般坐着,真是父爱如山。
易感到身侧的压迫力,他伤其实好得很快,精神百倍,怕被瞧出倪端。
朱矛崖摸摸儿子的大头,又拍怕他的肩,随后才离开。他一走,易立即嘘了一口气。
火坑边,人们热闹聚在一起,炙烤猎来的斑鹿、野兔,煮着野菇鱼汤,易闻着食物香气,嘀咕:“我快装不下去了。”
这顿,易吃掉两只烤兔子,外加一大碗鱼汤,还有一捧野果子。他鼓着肚子,坐在山洞中央的大石上看看星星,身边是一对偎依的年轻男女。
长脚亦带他妹妹朵过来,他往易身边凑,眼睛却在瞟对面的女孩朱。朱看着他们,嘴角微微上扬,她细腰肥臀,很吸引异x_ing。
长脚亦小声问易,话语带着兴奋:“你说她在看你还是看我?”。
“看你。”易一口咬定。
长脚亦像似得到鼓励,腾然起身,朝朱走去,朱却只是笑笑离去,没接受他的求爱。
朵温热的身体挨靠过来,软软唤着:“易……”她是个娇小的女孩,说话时声音总是很温柔。易如坐针毡,手都不知道怎么放。
我是个受伤的人,你们要做什么?
朵将一串小花戴在易脖子上,温语:“闻着它的香气,就不疼了。”这些小花香气浓郁,也是药Cao的一种,还能吃。
易拔下一朵,嚼了两下,愣愣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