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杳话音一顿。
趁着他低头的机会,林竹把手飞快藏到身后,撑身凑上来,在钟杳唇畔没准头地胡乱撞了两下。
林竹心满意足,钻回他怀里,轻轻打了个哈欠,重新睡着了。
钟杳:……
钟杳凭着惯x_ing重新把人抱住,心头软得一塌糊涂。
钟杳低头,在亲了就睡的经纪人唇上轻轻碰了下,关上灯,陪着他一块儿躺平。
钟杳回复:剧本也不要,给我一些你们的参考资料就够了。
大卫:??
大卫:我本来只是老老实实拍纪录片,你这样忽然给我一种错觉,好像我已经是个不干净不检点的男人了!
大卫:你们国家已经是新社会主义,不是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了!
大卫:你就不能放弃你不知道从哪儿被灌输的旧思想,走向国际化现代化的新艺术空间吗?
手机一会儿一震,钟杳无法,只能摸起了已经放下的手机。
钟杳:和这件事关系不大,我们已经很好了,只需要解决技术问题,不需要剧本剧情帮忙了。
大卫根本不信:技术问题都没解决,能有多好?!
钟杳拿着手机,轻轻叹了口气。
林竹今天还跟他提过的,不能老是炫耀,容易被人套麻袋。偏偏对方非要一直追问……不能算成是他的责任了。
钟杳:想听吗?
钟杳:今天太晚了,明天和你细说。
大卫:???
钟杳放下手机,抱着热乎乎的经纪人,终于安稳阖上了眼。
……
一夜无梦。
次日一早,两个人一块儿被闹钟叫了起来,洗漱过吃了早饭,提前到了片场。
今天的排场大,既是外景又是群戏。要拍出春猎的效果就要用广角大镜头,剧组凌晨就开始做准备扎帐篷,旌旗烈烈刀兵闪亮,已经差不多做出了盛世的气势。
这一场在剧本上的安排其实靠后,只是得赶在绿叶还没落之前把春猎拍完,才被特意提到了前面。为免入冬之后彻底没得拍,这几天是必须把戏赶完的。
靳振波不在,监制带着几个副导演和执行导演忙得团团转,制作主任也四处张罗,正对片场效果进行着最后的调整。
“钟老师!”
负责钟杳的副导演早在场边守着,及时把钟杳叫住了,往另一头引过去:“今天咱们换个化妆间,场务都给您收拾好了。”
副导演快步走着,小心给他解释:“什么都有,还跟这边一样的。咱们今天估计得磨一天,前几遍肯定过不去,妆得带得细点儿,省得一遍遍修……”
钟杳片场跑得多了,坐在悬崖上都补过妆,倒不在乎地方,点点头跟过去:“我们两个一起吗?”
副导演脸上显出些为难,没立刻应声,看向一旁的林竹。
昨天都已经说好了,偏偏今天又要反悔,副导演面上赧然,低头:“林老师——
“好了好了,您不用这么叫我。”
副导演年纪比他大了不少,林竹笑着摆摆手,往钟杳原本的化妆间望了一眼,就已经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
黎奕杰大概是真跟他们较上了劲,平时恨不得八抬大轿请过来的人,今天已经早早占了化妆间,一整个团队忙来忙去,浩浩荡荡地做着拍摄前的准备。
剧组没法和他们明目张胆对着干,靳振波又不在,总有些地方是得低头妥协的。
林竹心里有数,一笑:“替身又不露脸,给我备套衣服,现场再做造型也来得及。”
见他出言圆场,副导演感激得不住点头,附和:“是是,我们早都准备了,今天化妆师也跟组,肯定不耽误……”
话音未落,林竹下一句已经接上:“不过——跟黎奕杰说一声,今天让我做替身,就没那么容易了。”
副导演一怔。
钟杳已经明白了他的话,瞳底也带了些笑意,在林竹头上轻轻揉了一把。
林竹眸子亮亮堂堂,朝副导演一笑:“这事儿就跳过剧组吧,不给靳导添麻烦了。黎奕杰想要替身,叫他自己来找我……”
林竹:“等他来找我,就不是现在这个价儿了。”
副导演有些回不过神,还想再追问,林竹已经跟着钟杳进了化妆间。
难得化妆的时候有经纪人陪着,钟杳没再拉着人聊天,和林竹有一句没一句说着话,简单对了几遍台词。
钟杳常年拍戏,这种场面的经验也早积累了不少,虽然知道林竹有把握,还是忍不住多唠叨了几句,不厌其烦地同他嘱咐了几次自己积累下来的经验教训。
“有时候看起来挺安全的戏,演的时候也不知道会出什么意外。有好几次,本来十拿九稳的戏,我想把动作做得好看一点儿,就跟威亚绞在一块儿了。”
钟杳细细给他讲着,想起自己当年的往事,一笑:“还有拍第一部戏的时候——那会儿刚学骑马,那个驯马师看我年纪小,懒得替我矫鞍,跑着跑着马鞍脱扣了一半,把那个驯马师吓得头都秃了……”
林竹脸上莫名微热,抬头瞄了钟杳一眼。
这件事……他知道。
钟杳拍第一部戏的所有事,他都知道。
已经没什么不能跟钟杳说的了,偏偏就只有这么一件事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林竹听钟杳继续给他讲着经验,心口悄悄跳了跳,藏在袖子里的手微微攥起。
倒也没什么一定要瞒着钟杳的地方,只不过那个时候的自己……实在不够好。
因为太喜欢了,所以什么好的都想捧出来给对方,那些不好的部分,就不太好意思给钟杳看。
林竹撵了撵袖口,忍不住为那个时候的自己真心实意地不好意思了一会儿,额头上被手掌轻轻一碰,倏地回神:“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