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杳声音柔和:“下次还犯吗?”
林竹一怔。
钟杳不是……因为被他害得置身险地被老朋友背叛,他又疏忽大意,险些错漏了这么重要的信息,所以才生气的吗?
这种错……还有下次吗?
林竹头疼得厉害,思维也有点不清晰,凭着本能摇头:“不了……”
钟杳一心想让他记着以后不能再随随便便弄伤自己,闻言总算放下心,把人圈进怀里,声音愈温:“知错就改……是不是好事?是不是应该表扬的?”
林竹彻底混乱了,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杵在钟杳怀里怔怔望着他。
钟杳轻叹口气,无奈挑明:“表扬的话……能亲了吗?”
经纪人的状态太不好,钟杳担心得厉害,不再给他多动脑筋的机会,把人拢过来,低头覆在林竹淡白冰凉的唇上。
林竹被烫得狠狠一颤,眼眶瞬间红了。
钟杳眼底同样滚烫酸涩,轻轻亲着他,收紧手臂:“心疼死我了……”
钟杳一下下顺着胡噜他的脊背,深吸口气,稍稍向后分开:“我都出过一回事了,再出一回怕什么呢?怎么就把自己急成这样——我都没心思难受了……”
林竹身上开始微微地发抖,抬头看着他,呼吸急促,张了张口,却怎么都说不出话。
钟杳不用他说话,重新低头想要好好吻他。林竹却忽然扑上来,用力抱住他,颤抖着仰头亲了上去。
林竹躲在他怀里,紧紧攥着他的衣服,冰凉的唇瓣哆哆嗦嗦碰上钟杳的,终于哇地哭了出来。
……
门外,几个人还正在你推我让地纠结着谁该去叫钟杳出来抽血。
“凭什么我去!他那个经纪人多凶你们没看见?!”
稍年轻些的男演员脸色都吓得发白,生怕自己触了霉头,也被那个经纪人几脚踹出门:“说不定现在正关了门毒打钟杳呢!”
另一个深以为然,点头:“可能钟杳这次都没敢告诉他,自己偷偷溜出来的,结果两边的消息没对接好,才这么着急赶过来……里面没动静,估计可能把钟杳骂得不敢说话了。”
第三个尽力往人后躲,补充:“还让他写检查,以后再不准跟我们出来喝酒了……”
“你们这些人——”
为首的中年演员气结,重重叹了口气,用力拨开人群:“算了算了,我去叫,你们都散了,别在这儿围着。”
友谊之船立刻翻倒,剩下的人蜂拥躲进走廊拐角,探头谨慎查看着动静。
今天的事又不能怪钟杳,中年演员横了横心,准备拼死进去劝和,抬手推开了门。
中年演员:“……”
第86章
中年演员揉揉眼睛, 关上门,又重新打开了一次。
中年演员:“…………”
中年演员飞快抬手准备关门, 钟杳已经轻叹了口气, 把熟成红烧竹笋的经纪人藏到身后, 起身走过来。
“锁——这个锁不好使,一推就开。”
中年演员轻咳一声, 发际线迎着钟杳的视线飞快上移:“我们以为你要被活活打死了,比较着急, 所以来关心你……”
没想到钟杳看起来斯斯文文, 居然这么……
那么凶的经纪人!
哭成那样!
爱好这种事是私人的,朋友之间原本也应当相互包容。中年演员看着比超凶的经纪人更加可怕的钟杳,眼里隐隐多了几分敬畏, 平移后退:“我去写检查——”
“是要抽血吗?”
钟杳还记得正事,莫名瞥了他一眼,按按额角:“等我一下,五分钟。”
中年演员不迭点头,利落替他关上了门。
钟杳隐约觉得他的眼神不对, 也没工夫多想,随手拖了把椅子抵住门, 回到沙发边,把持续试图钻进地缝的经纪人捞进了怀里。
钟杳力道轻缓, 把团成一团的林竹小心掰开, 揉着脑袋:“没事的, 都是朋友, 不会出去乱说。”
他还惦记着林竹的伤,换了个新的酒精棉球准备替他清理完,颤巍巍运了半天的气,却依然没能下得去手。
林竹看不下去,小声开口:“哥,我自己来。”
从小都是自己处理这种小伤,林竹哪怕光用一只手也熟练得要命,接过棉球飞快消了消毒,涂上一层碘酒,拆了个创可贴粘上了。
肉色的创可贴盖住了看着几乎惨烈的伤口,一切又都好好的,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钟杳一直抱着他,看着林竹不知道疼似的利落架势,心口扎针似的疼。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太过害臊,林竹看起来状态反而比刚才好了很多,眼睛里水汽平复下去大半,洇得眸子映出一点亮芒,嘴唇也添了些血色。
钟杳没急着让他多说话,俯身亲了亲他的额头,柔声:“我去抽血,想在这歇会儿还是想跟我去?”
林竹的手掌轻轻攥起,低头。
钟杳没催他,从口袋里摸出颗糖,细细剥开。
林竹读心是有极限的,钟杳早看出来了,也知道林竹现在状态有多不好,其实是不太想带他去人多的地方的。
而且……林竹现在应该也不太想出去。
两个人刚才的对话彻彻底底劈了个岔,钟杳一开始没缓过神,现在也猜了个七七八八。
向来以护着他为己任的经纪人,一定又习惯x_ing地把错往自己身上揽了。
林竹小时候的事钟杳所知不多,却也隐约察觉到他受的教育和影响都太成问题。林竹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同龄人都更坚韧要强,可一旦触及到他赖以坚持的根基,钻进的牛角尖却不是那么容易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