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敬之没搭话,一是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二是他想靠这尴尬劲儿把秦鑫给逼走。不过,人小鑫鑫是什么人?哪那么容易就玻璃心,要是心灵这么脆弱的话,早八百年前在学校就被祁敬之的冷言冷语虐得渣都不剩了。
秦鑫放下书包自顾自地打扫起来,他看见趴在茶几上打盹的猫,走过去本来想摸上一把,结果沙雕噌的一个跃起,跳进了祁敬之怀里。
“沙雕好像长胖了,”秦鑫把茶几上的零食包装袋扔进了垃圾桶,继续说道:“还是这么高冷,之前在宿舍的时候除了你我们谁都摸不着它。”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儿子。”祁敬之抱着沙雕站了起来,从冰箱给秦鑫拿了罐饮料,他看着满屋子忙活转悠的人,越瞧越觉得变扭,于是忍不住开口道:“你别收拾了,我自己会弄。”
“你要是会收拾,这屋子还能脏成这样?”
祁敬之撇了撇嘴没说话。秦鑫是他们宿舍最爱干净的人,宿舍的卫生也基本上都由他包办,那几个不爱打扫又臭不要脸的人,包括他自己,就吃死秦鑫有洁癖,所以特理所当然地享受他的卫生服务。
不过,宿舍是宿舍,这一到自己家里,那x_ing质就不是一回事了,感觉也不一样。
祁敬之看他正准备帮自己叠衣服,就走过去拿过了他手里的衣服,有点不耐烦道:“我就说别收拾了。”
秦鑫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他,他有点尴尬,脑袋偏向一边小声地说:“你就不能坐着吗?”
两个人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玩游戏吗?”祁敬之转过来问他。
秦鑫摇了摇头。
“好吧。”他放下了手里的游戏手柄。
接着就是一阵沉默,两个人谁也没说话,就这么直愣愣地尬在空气里。正当祁敬之觉得自己快要尴尬到爆炸的时候,秦鑫开口了,“你找着工作了没?”
得,真是不鸣则已,一鸣噎人。
祁敬之嘴角抽了抽,回答道:“没有。”
“哦……”
“你呢?现在在做什么?”
“我在博物馆实习。”
“博物馆啊……挺好的。”
“你吃饭了吗?”
“还没。”
“那我去给你做点吧。”秦鑫说着站了起来,“厨房在哪?冰箱里有菜吗?”
祁敬之觉得自己忍到极限了,于是脱口而出道:“秦鑫你回家吧。”
秦鑫转身看着他,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那双大眼睛显得略微没有光彩,过了几秒,他才用一种近似于轻快的语气说道:“这就要赶我走了?你病了,身为同学帮忙照顾一下也应该的吧。”
祁敬之却没有给他留余地,不带任何迟疑地开口道:“我不需要。”
秦鑫愣在原地,这下表情是真的有点受伤了,祁敬之刚想说些什么缓和一下气氛,他就拿起了自己的包,轻轻地说了一声:“那我先走了。”
看着秦鑫委屈的小身影,祁敬之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他站了起来,跟着秦鑫走到了玄关处,“那什么,不好意思啊,我就是想一个人呆着,不是故意针对你。”
“我知道,”秦鑫打开了门,“你一直都是这样,我心里有数。”
祁敬之看着他没接话。
“我走了,你……多注意身体吧。”
“嗯,再见。”
秦鑫走后,沙雕慢悠悠地走到了祁敬之身边,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裤腿,祁敬之低头看了他一眼,自言自语到:“我哪样儿啊?”
“喵~”
“喵你个大头鬼。”他蹲下来弹了一下猫头,然后走进了厨房,不出所料,冰箱里什么新鲜菜都没有,有的只是几瓶饮料和昨天吃剩的j-i爪。他也不是不会做饭,他爸在家的时候基本上都是他下厨,只是现在一个人了,就懒了,喜欢将就了。反正能吃、饿不死不就成了。
他盯着冰箱想了一会,还是决定去超市买点囤货,一想到早晨那要死要活的感觉,他就觉得菊花一紧。还是对自己的身体好一点吧,健□□活,从我做起。祁敬之握了个拳,“耶”了一声,“耶”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行为的傻逼,于是自己给自己翻了个大白眼。
“今天怎么有空找我?”周廉在宋逸面前坐了下来,“还请我吃饭。”
宋逸笑了笑,“没空就不能找你了?”他朝服务员吆喝了一声:“服务员点一下单。”
“说吧,找我什么事,你平时那么忙,哪有空理我。”
“我真没什么事儿,”宋逸把餐单递给了周廉,“就是想跟你聚聚。”
“算你小子有人x_ing,还知道想着我。小惟最近身体怎么样了?”周廉低着头翻菜单,“有没有好一点?”
宋逸双手交叉,盯着餐桌愣了几秒,“廉哥,”他停了一下,开口道:“我打算把现在的房子给卖了。”
“什么!?”周廉抬起了头,惊讶地看着他,“卖房子?你要干嘛??是不是因为小惟的医药费?”
宋逸松开了手,点了点头。
“我拜托……老弟,就算是这样,你也不用卖房子吧?钱不够问我啊,我借你。”
周廉还是和以前一样仗义,从自己认识他的那一天起就不曾改变过,宋逸苦笑了一下,说:“廉哥,你别想得太严重了,只是小惟现在的医药费越来越贵,我现在的经济水平虽然还能够支撑,但是长期下去日子迟早会紧起来,我不想他以后过得不舒坦。反正我们两个人住现在这个房子也是浪费,卖掉换个小一点的,又省出来一笔钱,我觉得这样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