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常若有所思地看着和谢木佑嬉闹的男人,抿了抿唇,他怎么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呢?
谢七爷这是移情别恋了?可当年他大闹地府的场景至今历历在目,莫不是他跟那位景安仙君只是师徒之谊?
怎么想,白无常都觉得哪里对不上,就像缺了一块的拼图一样,让他总是觉得有些不安。
而且谢木佑究竟是寻的什么宝?为什么非要拽上他?
“大人。”正这样想着,他身上被人披上了一个毛毯,白无常一回头就看见了面无表情的殷森。
“不是说不用叫我大人?”
殷森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白无常直接拽住了他的手腕,压低声音:“谁惹你不高兴了?”
殷森看了一眼谢木佑:“原来你们认识,是我多事了。”
白无常张了张嘴,终于意识到他说的是落星派上殷森因为谢木佑抢了自己名号,和谢木佑在擂台上对上了的事情。
“你等等。”白无常拖着殷森的手,“你这小孩怎么回事?”
“我本来就这样。”殷森顶了回去,顶得白无常肺叶子都疼。
他终于有一种,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的真真切切的感觉。
“你听我说。”白无常头疼,知道上次自己的敷衍估计彻底惹恼了殷森。
“如果我不想听呢?”殷森就这样安静地看着他,“您说的没错,人鬼殊途,是我想太多了。”
白无常:“……”前面那句话放在以前应该是他负气的时候说的吧?他没想到,这句话有这么的气人。
他突然意识到以前小黑对自己是有包容了。
“你听我说,之前没有跟你说明,是因为谢木佑的身份你不知道的为好……”
“可是。”殷森挑了挑眉头,为他原本就鬼气森森的脸色更添几分y-in郁,“就连阎王,你都向我介绍了,为什么他不能说?他比阎王还要大的?”
白无常哑然。
直到殷森再次转身时,他才连声道:“当然不是,只是他本身就是个大麻烦,我们能避则避的好。”
“可我们大概率是要同路了,既然避不开你要不然现在就说说?”
一时间白无常的神情变幻不定。
殷森自诩对白无常的x_ing格就算不知道全部,也至少了解七八。
他把自己的手腕抽了回来,淡淡地道:“等你编好故事了再来跟我说吧。”
白无常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张大了嘴巴,只觉得自己的脑壳无比的疼,这小孩是不是越大越别扭了?
他们俩的声音不算特别小,至少景、谢二人听得八·九不离十。见白无常重新把自己蒙在睡袋之中,景安才拍了拍闷在自己怀里的谢七:“有这么好笑?”
谢木佑拼命地点头,真是天道好轮回,感觉墓x_u_e之行不会无聊了。
要知道,白无常隐瞒殷森的事情,大概率可能就是当初黑无常转世为人的原因,也是自己被欺瞒了千年的真相。
虽然白无常不是罪魁祸首,甚至连从犯也算不上。但是见他为难,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谢木佑都是高兴的。
景安觉得有些好笑,难得见小七这么幼稚的一面。
当谢木佑的笑声平复下来,两人从面对面变成了肩并肩。谢木佑指了指天空,叹息道:“我喜欢大漠,大漠的星星很亮。”
“那边是什么星座?”景安指着北面的星空。
谢木佑想了想人类的分法:“飞马座?”
“好亮。”
“那一边呢?”
“s_h_è 手座。”
“好像没有之前的那么亮。”
谢木佑笑了:“星星就跟人一样,也会累的,也许休息休息,就亮了。”
“小七。”景安指了指他们头顶的漫天星子,“这些星星亘古不变,那你说人心呢?过了千年会不会有变化?”
“星星怎么不会变?”谢木佑却摇了摇头,认真地看着他,“我千年前的看的星空就跟现在的不一样,星星会变,人心自然也会变。”
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头顶的星星过于明亮,照得景安心中也是透亮一片。
“那你呢?”景安这次不再绕圈子,直言不讳道,“如果我让你放弃你这千年追逐的东西,和我安稳一世,你愿意吗?”
第八章 入墓
【送命题, 心不移】
“都要不行吗?”谢木佑笑着看着景安。
景安定定地看着他, 谢木佑的笑也逐渐地收敛了。
“景安, 我们原本就没有安稳的一世。”谢七喃喃道, “我不想再看着你从我面前一点一点地消失。”
“就像星光……”谢七收拢自己的指头,“怎么也攥不住。”
景安突然有些难受, 不是因为谢七拒绝自己难受,而是因为谢七眼中的酸楚和挣扎。
他明明一直在告诉自己,自己和谢七追寻千年的景安仙君是两个人, 可那份沉甸甸的感情却仿佛传到了自己心里。
心疼混杂着无奈。
谢七突然把自己挤到了景安的怀中, 脑袋不知道是在回避还是因为什么埋在了他的胸前:“再不睡天就亮了。”
“说你爱我。”景安低头看着他的发顶, 发现有两个旋儿。景安模模糊糊地记起不知道哪本书上说过,两个发旋的人都很固执, 认定的事情就不会更改。
谢七仰起头, 含住了他的上唇:“心悦君兮,心不移。”
景安闭上眼睛, 用力揉了揉他的后脑勺。
……
“起床啦!”
景、谢二人是被骆子鲤嘹亮的一嗓子嚎起来的。
蒋斯瑞不满地回头瞪他,骆子鲤无辜地笑着,仿佛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谢木佑揉了揉眼睛,看了蒋斯瑞那群人聚在一起开会, 干脆地一头倒回了景安的怀中。
“太师祖!起床啦。”
谢木佑还是不睁眼, 迷迷糊糊道:“随便他们。”
“哦——”骆子鲤拖着长音,“那个蒋斯婕好像看上景大哥了, 她说景大哥睡颜很帅——”被师兄教育了很多次, 骆子鲤终于换了个不讨打的称呼。
谢木佑嚯地睁开眼, 扭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已经清醒了的景安。
景安叹了一口气,小七醋是没少吃,说他不在意自己任谁都不相信。可是那位景安仙君的存在,让他如鲠在喉,那颗心总是安定不下来。
更不用说这一次谢七摆明了是要孤注一掷。
那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绝景安不是看不出来。
谢七想找的是什么?景安并不知道,而且令他更为担心的是,谢七又会为此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他不自觉地拨弄着自己胸口来路不明的吊坠,目光微沉。
而且……
这枚吊坠究竟是什么?
是招魂的媒介?还是别的什么?
他正思索着,谢木佑坐了起来,认真地看了看他脖颈后的绳结:“小心点,别掉了。”
“嗯。”景安把吊坠藏到了领口里。
罢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总归……他还在自己身边。景安偏头看着因为大漠的景色心情变得开朗的谢七,也忍不住微笑起来。
***
“你们要去哪里玩?”
骆子鲤像个贪玩的大学生,跟在蒋姓兄妹的身后不停地问着。
蒋斯瑞挑了挑眉:“我们其实来探险的。”
“哇!”骆子鲤张大了嘴巴,“找楼兰古国吗?好木奉!”
蒋斯瑞:“……”这人地理是不是没学好?
从来没有接受过正规教育的骆子鲤完全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不过他就算是知道,怕是也会直接顺杆儿爬,反正他的作用就是扰乱视听。
“哥!我们也去好不好?”骆子鲤亲亲热热地呼唤着骆沉逸,骆沉逸脚下一个踉跄,无语地看着明显玩x_ing大起的小师弟。
看着谢木佑微微点了点头,骆沉逸上前几步,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脑袋:“出门前,妈妈说什么了?让我看着你,别乱跑,你看你一考完试心就野了。”
骆子鲤眨巴眨巴眼睛,心想还是这样的师兄好啊。往常哪一次不是一考完试,就压着自己去温习功课了?
他一定是妖精界最勤奋的狐妖了。
“哥!好不好嘛?”骆子鲤戏精上身,拉着骆沉逸的手臂直晃悠。
骆沉逸有点呆,心想这样的小师弟也挺新鲜的,竟然会跟自己撒娇了?
都觉得现在状态不错的俩师兄弟卖力地出演兄弟情深,最终哥哥还是拗不过弟弟的磨人,答应了下来。
“你也没问人家肯不肯带你?别给别人添麻烦了。”骆沉逸冲着蒋斯瑞歉意地笑了笑。
蒋斯瑞喉头的这口气终于下去了一点,这群人好歹还有一个讲理的:“不麻烦,你弟弟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