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时候,薛裕丰在初晨中悠悠转醒,昨夜的缠绵令他精神百倍,还想搂着十二温存一会儿,却发现怀里的人有些抗拒。对于十二抵触他的触碰,薛裕丰备受打击。
原以为,只是十二忆起了自己昨日奔放索取的丑态,害羞了。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那就是十二似乎对昨夜发生的事情很苦恼,很不开心。
这一发现令薛裕丰如坠冰窖,他以为他们是两情相悦的,他以为十二也是愿意的。可是,甜蜜过后如此苦涩的果子,饶是薛堡主,也无力承受。失魂落魄的薛裕丰挥手让十二回小楼,今日不查资料了,他想要自己静一静。
而十二也没有像往日那样领命,皱着眉头点了点头便向回走了。这让薛裕丰的心情更是糟糕,更能肯定十二是对昨夜的事情后悔了。
情绪低落的薛裕丰负手在腾其村里乱晃,见了人也只是点头问好。不过,好在经历过昨日一整夜的篝火晚会,如今这个时间,人们大多都还在补眠。村子里走动的人并不多。
“薛公子,今日怎么没去藏书楼啊?”
正闲晃着,腾其允儿正好抬着一篓子衣物从河边归来。薛裕丰见她身怀六甲,便好心接过衣篓,反正他也不过是想要避开十二一段时间罢了。
“允儿姑娘这身子几个月了?”
“快九个月了,想来过一两周就要临盆了。”允儿轻抚着圆滚滚的肚子,笑得温柔。
“这么大的肚子,想必是个大胖小子,你夫君真有福气。”薛裕丰看着允儿的肚皮,脑海中想象着十二大肚子的模样,但又想到十二早晨心情低落,眼神又暗淡下来。
“薛公子还不知道吗?”允儿有些惊讶地说道,对上薛裕丰确实疑惑的表情,允儿笑了笑,“我们腾其村是以女x_ing为尊,这,薛公子应该有所感觉。”
薛裕丰心想,的确,这也听腾其若裕提起过,相当于一村之长的族母之位只能由女子担任。
“我们腾其村的女x_ing是受到所有男人尊重的,在这里,我们没有中原所说的婚姻。我们崇尚爱情至上的感觉,而不是婚姻。只要女子与男子相互爱慕,就能够‘走婚’,也就是在夜里相会。而我们女x_ing所怀的孩子也是跟着母亲家族成长,与男子毫无关系。”允儿笑着解释,“所以,在腾其村,我们没有夫君这种说法。”
这倒是给薛裕丰开了眼界,他竟是不知这里居然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说。这样的做法若是放在中原,那就是‘偷汉子’,‘不守贞洁’,是要浸猪笼的。
“如此,真是薛某唐突了,抱歉。”
允儿姑娘轻笑着,道:“薛公子是中原人,不知者不怪。”
说着,他们所住的小楼已经出现在眼前。将允儿的衣篓送到她想要放置的位置,他便回到自己的房间,却没想到早一步让回来的人此时却不在这里。十二今日种种的反常举动,让薛裕丰有一种可能会失去他的错觉,心里不自觉地发慌。
他第一次品尝到为了一个人患得患失的滋味。他还是不喜欢。
倚着美人靠向小楼外漫无目的地望着,薛裕丰陷入了一种不可自拔的情绪低谷之中。这时,他瞧见远处一个同样落寞的身影向着小楼所在的方向走来。
那人,正是江衡之。
薛裕丰随意摘了一片香Cao叶,运气将叶子送了出去,正好斜c-h-a在江衡之脚前土壤中。
被吸引了目光的江衡之缓缓抬起头,两个情绪低落的男人在空中对上了视线。
“砰。”
小河边,两个男人坐在一堆大大小小的酒盅之间,时不时的碰个杯。莫名的低气压围绕着两个让女人为止迷醉的男人。
“你怎么回事,你们家小木头不是很听你的话吗?”江衡之揣着小酒盅,无精打采地询问起薛裕丰的情况。
“唉,别说了。十二好像不喜欢我碰他。”薛裕丰有些无奈。
“这怎么说?”
“昨夜篝火晚会,我俩喝了点五毒清。那酒后劲挺足,十二醉了。于是乎,我们就……可是今日早晨,他有些闷闷不乐的,还有些抵触我的触碰。”
“哦,那是挺惨的。”
“唉……你呢,你又怎么了?在苏州的时候,不是和那个苗疆小子挺好的吗?”
“唉,别说了。那家伙自从回了这里之后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处处和本少爷保持距离。还问什么都不答,一脸冷漠,都快不认识了。”
“呵,你还说自己绝对不会被一个人套住。看你现在这样子,真是难看。”
“呵,彼此彼此吧。”
“唉……还是叶子潇洒,无拘无束,没心没肺。”
“唉……就是。”
两个为情所困的男人就这么坐在河边有一杯没一杯的喝着。太阳从头顶移到了脚下,也不见两人挪窝。周围的酒盅眼看着都要见底了,两人似乎还是没有停止的意愿。
待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消失在地平线,两个落寞的男人就这么靠着彼此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不远处,一个男人提着灯笼向这边走来,他身边还跟着一位身着劲装的中原男子。
作者有话要说: 情场失意的两个男人,相互抱抱吧
第44章 噩梦
十二理不清脑中纷杂的画面, 他不知道那些画面是真实存在过的,还是自己臆想出来的。不知不觉中走了许久, 再抬眼时,自己已经走到了村子的边缘。眼前时一片郁郁葱葱的茂密森林, 远处绵延的大山一片绿油油的,隐约还能在远处一个山头上看见其他村子的建筑。
只不过,有些破败。
十二眯起眼睛, 想要瞧瞧清楚, 这时腾其若裕来到他的身旁。
“那边,是原先云氏家族的村落所居住的地方。”腾其若裕指着十二望着的山头,对十二解释道,“云氏是苗疆一个很神秘而且古老的氏族, 很少与苗疆其他氏族来往。”
十二转过头, 静静的听着若裕的述说。
“传说,云氏一族炼制出了一种独特的蛊毒,能够逆天而行。而这种蛊毒的炼制方法, 也是那个氏族代代相传,不可与外人道的秘密。我记得, 那种蛊毒的名字叫做‘香火’。”
“香火?”
十二本不过是怀着听故事的心态在听腾其若裕说,竟是没想到那蛊毒正是‘香火’。
“怎么,影大哥也知道香火?”
“是能让……男子承孕的蛊毒。”
“正是。这也是云氏一族曾经长盛不衰的秘诀。只是苗疆的大氏族都认为云氏的‘香火’逆天而行,必会招致灾祸,必须除去。所以,多年以前, 几大氏族联合起来,将云氏一族赶到了苗疆边境,令其自生自灭。那里便是数十年前,云氏居住的地方。听说,不少云氏族人纷纷逃出苗疆,从此再也没有回来。‘香火’也就此消失无踪。若是……” 腾其若裕顿了顿,“若是云氏一族还存在就好了,听闻,在那个氏族里,男人和女人是平等的。”
“……”
“抱歉,是若裕多言了。”腾其若裕惊觉自己说错了话,微微低头表示歉意,随即问道,“请问,影大哥有没有见到江公子?眼看夜幕降临,若裕却一直寻不到江公子。”
十二摇了摇头,他只记得昨夜篝火晚会见到了江少爷。眼看天色已晚,在腾其若裕告别之后,十二也掉头回到小楼。可是空无一人的小楼昭示着薛裕丰还未回归的事实。十二这才惊觉,这是第一次在苗疆与主子分开行动。
若是在主子一个人的时候遇上刺客杀手怎么办?
自己把自己惊出一身冷汗的十二当即翻身跃出窗外,跳上屋顶,一时间整个腾其村尽收眼底。十二脚下生风,在各个小楼间相互跳跃,不多时便来到藏书楼前。可惜,主子并不在这里。
这下,十二心慌了。
他暗自懊恼,竟是因为自己的烦心事而离开了主子身边。
这时,又正巧遇上刚刚走到这边的若裕,见他手中提着灯笼,神色焦急,显然是还没有找到江衡之。
若裕坦言,自己已经几乎将村内走了个遍。他既没有看见江衡之,也没有看见薛裕丰。正巧,十二一路从小楼过来,也没有在路上见到江少爷,两人便一同猜测他们要找的人是结伴出村了。
果然,两人在村外的河边找到了睡在一堆酒坛中间的薛裕丰和江衡之。
“主子,主子。”
十二轻轻呼唤,尝试着将薛裕丰叫醒。未曾想,人没有叫醒,这人的双手已经就着十二弯腰的姿势挂上了他的脖子。十二无奈,只能将人转个身,稳稳背在了背上。主子温热又带着酒味的气息喷在他的脖颈处,有些痒痒的,挠红了十二的脸。
若裕这小个头,小身板的,是万万做不到像十二那样把江衡之搬回去的。不过,既然若裕明确表示无需担忧,十二也不是婆妈的人,转头离开。
“十二。”
将主子放到床上,十二听到呼唤,以为薛裕丰醒了,可抬头去瞧,却发现不过是这人的喃喃自语罢了。
瞧着睡得不、□□稳的薛裕丰,十二大着胆子拿手轻轻按压起主子的眉心。他是主子的影卫,应当给主子分忧,可他想了一天都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把自己光怪陆离的梦境告诉主子。他不想给主子徒添烦恼,最近翻查樊齐死因的事情已经够主子烦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