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单单愣愣地说, “我没有要离开你的意思,只是,我有太过疑问想要跟御桓方面问清楚, 他当初是怎么被灵婆杀死的,以及这么多年他都去哪儿了……这一切, 我都想他亲口告诉我。”
宋霖眼底忽然y-in沉一片:“好。你去找他。”
单单慢慢睁大眼睛:“你同意了?”
“去找他之前,我们先解除契约关系。”
“什么?”
“任何时候,只有我宋霖抛弃别人的份, 还轮不到别人来抛弃我。”
“你……”单单皱起眉头,“我在跟你讲道理,可是你总是不理解我。”
“是啊,我总是不如御桓理解你。”
“你……”单单一口气哽在喉咙口,上不去下不来。“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宋霖丝毫不打算“你要走,现在就走,踏出宋府一步,你便不再是我的灵兽。”
“你……”单单心内气结郁闷,又憋屈得慌,抿着嘴,小声道,“你不讲理。”
宋霖有些嘲讽地勾起嘴角:“是啊,我不讲理的,你现在才知道?”
单单胸膛起伏了一下,好一会儿,咬咬牙道:“那我就…”
宋霖好整以暇地瞪着他的答案。
他瞪着宋霖良久,“那我就不走了!”
宋霖听到他这么说,瞳孔振动了一下:“好,记住你这句话。”他捏住单单的下巴,“如果你食言了,我会把你抓回来,毁了你。”
然后丢下他,转身进了书房。
单单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宋霖的背影,愣了好久。
过了一会儿,冥河走进书房,看到宋霖,说:“刚刚你们的对话,我都听到了。”
宋霖本来在看书,听到这里,懒懒抬眼看了一眼:“偷听可不是个好习惯。”
冥河慢慢走了过来,靠在桌子旁边:“你不让单单出府,是为了保护他吧。”
宋霖低下头继续看书,没说话。
冥河叹了口气:“其实您可以明白地告诉他,这样他也不会伤心了。”
宋霖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不需要。”
“有些事,不说出来,对方是不会感受到的。”
宋霖笑了笑:“你是最没有资格说这句话的人。”
冥河一愣,“二少何出此言?”
“你若是个坦诚的人,怎么不去找我哥?”
“大少爷给我的任务就是保护您,我怎可辜负他的信任?”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宋霖目光仿佛能窥探人心似的,“你对我哥的心思,虽然藏的深,但偶尔也会不自觉地流露出来。”
冥河面部表情一僵,低下头:“二少说笑了。”
宋霖盯着他良久:“且当我说了个笑话吧。”
两人便不再谈论此事。
——联盟——
宋缚言正在处理公务,严副官走了过来,抱着一堆卷轴。积在桌上,跟台灯一般高。
宋缚言看了一眼,免不了一阵头疼。
“最近岭城事情真多。”严副官咧嘴一笑道。
宋缚言按住一边的太阳x_u_e,指了指卷轴:“这是几天的?”
“三天。”
三天的份就这么多……
他取下最顶端的一卷,忽然看见里面夹着一封信。
看字迹是冥河送来的,里面详细转述了白旖旎对于灵婆的描述:不是老人、活了很久,以及,来自海的另一边。
宋缚言仔细阅读完,抚着下唇思索——灵婆……是从大海另一边来的?
岭城三面靠山,一面靠海。那片大海无边无际,仿佛没有尽头,她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宋缚言忍不住问:“你有想过,大海的另一边是什么世界么?”
“啊?”严副官被问得蒙了,“海的另一边?那也太远太远了,至少我们岭城这百年来没人想过要出去,恕属下愚钝,实在想象不出来那边是什么样。”
“是么。”宋霖突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x_ing,灵婆可能不只是冲着某一个人来的,她或许是冲着整个岭城来的,那片海……很危险。
能过来一个灵婆,就能过来无数敌人。
“通知下去,封锁海域,一只苍蝇也不能放进来!”
“是!”
“还有,通知叶家,就说联盟需要跟他购置一大批军火,让他准备一下。”
“叶家……”严副官犹豫着,“我会跟他们接洽,但不一定成功,毕竟,您上任以来,叶家一直很不高兴,上回想购置的军火拖到现在还没给……”
“你尽管去办,叶家若是不同意,我会亲自去沟通,你下去吧。”
“是!您注意休息!”严副官行了个军礼,刚要转身,突然说,“对了,还有一事,今儿个帝江企业的大小姐,江媛突然跑来,问能不能把沉央上校的遗物留给她?”
“遗物?”宋缚言冷冷问,“沉央上校都有哪些遗物?”
“这个嘛……随身的都被烧毁了,只留下了一根皮鞭。”
“江媛小姐人呢?”
“我打发走了。”严副官挠挠头,“我寻思着沉央上校的遗物怎么也得跟着入葬啊,怎么能随便给人……虽然,他们俩好像是有那么点啥……”
宋缚言想了想:“罢了,给她吧,就当给活着的人留个念想。”
严副官有些意外,但还是点了点头:“属下这就去办。”
这晚,毕岸来宋府找单单喝酒。自从上次从沉央手里救回单单后,宋霖就默许了毕岸可以自由出入宋府,门口的守卫不会拦。
彼时单单正百无聊赖地坐在花园里发呆,一听到毕岸的声音,眼睛一亮:“好啊好啊,我正想出门。”
但马上想到了什么,整个人蔫了下来:“不行,宋霖不让我出门。”
“这才多久不见,宋霖就禁锢你人身自由了?”毕岸抡起袖子,“我去跟他理论理论!”
“谁要跟我理论?”宋霖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毕岸吓得猛回头,良久,一指单单:“他!”
“哦?”宋霖看向单单,“你要跟我理论什么?”
单单无语地瞪了一眼毕岸,然后说:“我想跟毕岸出门喝酒,批准不?”
“我记得你们上一次喝酒,喝得烂醉,还是我跟大祭司去把你们接回家的。”
“这次绝对不喝醉,我保证。”单单十分无辜地竖起三根手指,作出发誓状。
毕岸忙补充道:“你们知道吗,岭城中心的那家舞乐坊,里面新来了几个从没见过的异域舞娘,去过的人都称她们惊为天人,有没有兴趣一起去瞧瞧?”
单单扯住宋霖的衣袖,晃了晃:“一起去吧?”
冥河见他们这般,便劝道:“二少,偶尔出去散散心也好,咱们总是紧绷着神经也不行。”
宋霖冷眼扫了他们仨一下,深沉的眼底不知在想什么,然后低低道:“那,我便去看看吧。”
单单和毕岸立刻击了个掌。
冥河将三人送到门口,还嘱咐了一句:“玩得开心点。”颇有一股“终于把闹心的孩子们打发走了”的意味。
于是三人乘车来到了这座声名远播的舞乐坊。
不得不说,从外面都能感受到里面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装潢是之前从未见过的金灿灿的异域风格。
这里的老板是个丰腴的中年女人,手拿扇子一摇一摆地走了过来:“哟,这不是宋二少嘛,今儿个怎么有雅兴来我们舞乐坊?”
单单瞅了宋霖一眼——哦,老板都认识你,看来以前没少光顾啊。
宋霖回看他,似乎听到了他的心声,丝毫不觉得羞愧,转头对老板道:“柳姨,听说你这儿新来了几个舞娘。”
“我说怎么最近的达官贵人都一个一个地跑来捧场,原来都是冲着新舞娘来的。之前叶公子也来过,还和我们新舞娘聊了一宿呢。”柳姨往台上一指,“喏,新来的那些都在上面呢。”
宋霖顺着望过去,之间两米高的台子上,五个衣袂翩跹的妙龄女郎在鼓点、扬琴、琵琶的合奏里翩翩起舞,她们带着薄薄的紫色头纱,魅惑的眼神在薄纱面若隐若现,十分勾人,各色闪亮的宝石挂在腰间,手上,晃动的时候,整个舞台充斥着精美的珠光,灵动的腰肢使底下的看客意乱情迷。
宋霖看着他们,却突然生出一股不安的感觉。
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神秘的几个女人……带着独特的异域香味,魅惑着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