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番话,他们觉得赶紧找地方住才是正事,严霄问道:“请问这三家客栈都在哪里?”
小贩给他们指了位置,陆京毓说:“我们分头去问,问了一家没空房的话就到另外两家碰头。”
应逸向小贩道了谢,便绕去另一边去找客栈。
陆京毓往前走,他闻到一阵豆腐的香味,比刚才在摊子上闻到的明显了一丝。他看向了香味传来的地方,发现是一个农妇在卖豆腐。
第6章 豆腐西施(一)
那农妇穿了一身普通的粗布衣裳,头发用头巾拢住,身形瘦削想是因为不住的cao劳。她虽然做寻常农妇打扮,细看容貌却是清秀,只是因为cao劳看着憔悴了不少。
这豆腐的香气十分吸引人,一定非常好吃。陆京毓走远了还在惦记着那豆腐,想着找到住处就折回来买上一块吃,这次他一定要说是自己想吃,不被那两个人给抢走。
仪云的东西相比之下也太难吃了,而他自己连挖几坛酒都费劲,不如回去之后就让严霄开块地种菜吃。
想着,陆京毓就到了客栈。他问掌柜:“掌柜的,请问你这儿还有空房吗?”
掌柜答道:“这位公子,我们这也没有空房,要不您到另外两家看看?”
“好,谢谢。”陆京毓出了门就要去找严霄,结果在门口就碰到了他,两人一同去找应逸。
到了另一家客栈,应逸正在跟掌柜说着什么。
看到来了人,掌柜看向陆京毓和严霄:“两位客官不好意思,最后一间房刚被我旁边这位公子定下来。”
应逸回过头看到了陆京毓和严霄,对掌柜说:“这两位跟我是一起的,给我们加两张床就好。”
“好嘞,客官您里边请!”小二带着应逸上了楼。
应逸到了楼上放好了东西等小二把床搬过来,这时小二搬了床过来,犹豫道:“公子,我们这就剩一张大点的床了,已经为您搬了来。”
没想到应逸倒是很高兴,对小二说:“你们这儿这几天,一直都只有这一张多出来的床是吧?”
小二摸爬滚打这些年,人也学精了,当即明白了应逸的意思:“是,您也知道最近人多……”
“好,我知道了。”应逸塞给小二一点银子,“这些给你,剩下的就当这顿的饭钱,一会儿给掌柜送过去,理由嘛……你也知道的。”他露出一个“你懂”的表情。
小二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小伙子,忙道:“客官您放心,保证让您满意。”说罢拍了拍胸脯表示他已经领会到了。
应逸便让小二跟他一起出去,关门下楼。
一到楼下小二凑过去对掌柜说了几句话,忙对等着的两人道歉:“两位客官,我们这只有一张多出来的床。“
掌柜说道:“抱歉啊三位客官,一会儿你们的饭我请了,一点心意,不成敬意,还望三位笑纳。”
陆京毓说了声“好”,便在一张桌旁坐下。他还惦记着刚才卖的豆腐,问小二:“我看刚才集市上的豆腐还不错,你们这儿有吗?”
小二说:“您说的是贺家嫂子的豆腐摊吧?她一年前才从别的村子搬过来,做的豆腐可是我们村子里最好吃的,我们这当然也有。您要来一份?”
陆京毓想了想,答道:“来两份吧。”
应逸“啧”了一声,眼神上下打量着陆京毓:“没想到你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竟然比我还能吃。”明明一看就是自己想吃,还不直说,估计一会又要说是因为徒弟太能吃才多点的。
严霄连忙出来打圆场:“舅舅,是我想吃的,我还在长身体所以吃得就多了点。”他暗自腹诽,也不知道是谁在仪云那么能吃,一顿能吃两人份的饭。他做了三人份的还被说浪费,搞得他不得不半夜起来啃馒头。
但有什么办法呢?那毕竟是他师父,久而久之他就习惯了。直到他又多出来一个舅舅,他还特意提点过舅舅这点,希望舅舅能早日戳破他师父的画皮。
“还舅舅呢,你也就仗着是他舅舅,连他的习惯都不了解。”陆京毓凉飕飕地说,开始啃黄瓜。
严霄见小二在一边,站也不是走也不是,便喊他过去继续点菜,特地把陆京毓爱吃的菜点了两份出来,只称是自己爱吃。点了几道之后,他问应逸:“舅舅你想吃什么?”
应逸看向小二,目光中带了点“刚才给的钱够吗”的征询,小二用眼神表示“够了”,他才放心地跟严霄说:“我爱吃j-i,吃得多,来两只。”
说罢得意地看向陆京毓,眼神仿佛在说我敢正大光明说我吃得多可你不敢。陆京毓只当没看见,拍拍严霄的手背,严霄明白他想说的是“委屈你了”。
严霄是很委屈,他已经无数次在陆京毓的明示暗示之下背各种无伤大雅大节无亏又莫名憋屈的黑锅了。
他们点完了菜,小二跑去后厨,过了一会出来给他们倒茶。
掌柜问小二:“豆腐还有多少?”小二答道:“还有好几块呢。”说完接着跟三人说起卖豆腐的贺嫂子的事情:“贺嫂子每天天不亮就起来忙活,做的豆腐又好吃,还有人叫她一句‘豆腐西施’。”
这时门外进来一个老妇人,门外一个老农挑着扁担等着,掌柜忙道:“周婶您慢点,这是菜钱”。
严霄问:“她天不亮就起来,那她的丈夫呢,平日里都做些什么?”
小二说:“唉,贺嫂子也是命苦啊……”
那老妇人开了口,叹道:“贺家媳妇真是命苦啊,嫁了个傻男人,生了个儿子也是傻的,她一个女人又要照顾丈夫又要照顾儿子,一个人养家,这一辈子可怎么办啊。”三人还要问什么,却见她在掌柜搀扶下慢悠悠走出了门,和那老农一起回去了。
过了一会小二上齐了菜,陆京毓问有没有酒,在应逸眼神暗示下小二只说没有。
陆京毓其实已多年没饮过酒了,前一阵挖出酒坛之后才重新拾起他的酒杯,想着这么多年过去自己应该也有所进步。
听小二说没有酒,严霄松了口气。还好没有酒,要是有酒的话,陆京毓不光会打扰到其他人休息,还会把客栈拆了,到时候大家就看他一个人绕着桌子爬来爬去……还是算了。
这两只烤j-i色泽诱人,香气扑鼻。应逸慢条斯理吃完了一只j-i,又要吃另一只,他早就感觉到了陆京毓似有若无的视线,明白对方肯定不是因为喜欢他才看他,而是另有所图,就把两只j-i腿掰下来分别递到陆京毓和严霄的碗里,“来尝尝?”
见陆京毓又要别扭一番,应逸作势要把j-i腿抢回来:“你不吃拉倒。”
“虚情假意。”“谢谢舅舅。”两人同时说了话,应逸一脸痛心疾首地看向陆京毓道:“你看你还不如一个十四岁的孩子,是不是小时候连好东西都没吃过啊,仪云怎么对你们的?
这句话不偏不倚正戳中陆京毓痛处,他重重的“哼”了一声,低头继续吃j-i。
这个人太别扭,应逸不知道他是真生气了还是口是心非,只得开始哄人:“要不你也跟我回去得了,我们那边什么好吃的都有。“
陆京毓看了一眼那只j-i,说:“你要是再啰嗦,我就把它都吃了。”
应逸看他这次倒像是说了真话,于是多余的话也不说了,默默吃东西。严霄看他们两个这样,心想完了,师父这样子连舅舅都治不了他,就只能三个人继续挣扎在水深火热之中。
三人吃完饭在村里随便走了走,决定第二天再进庐安山里逛逛,就回了客栈准备洗漱之后早早睡觉。
床有两张,原先房间里的那张不太长,只够个子矮一点的严霄睡,于是他十分体贴地坐在了小床上,对应逸和陆京毓说:“这张床师父和舅舅睡着有点短,我睡在这吧,望二位能体谅霄儿的一片孝心。”说完这番话,他自己也忍不住起了一身j-i皮疙瘩。
应逸当然是一点意见都没有,陆京毓看徒弟言辞恳切,想想睡短床也不是很舒服,便答应了。虽然应逸有前科,但也不会在自己外甥面前放肆,陆京毓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