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起,”君言看着手表,注意到纪之语已经呆坐了十几分钟,刚打算催促一下,对方就开口了,“不如从七年前开始说吧。”
这话一出,君言脸色倒是未变,只不过双手瞬间握紧了手中的水杯。七年前,那是他不想提起的话题。
“当年,那个男的,是我故意找来的。”
果然,君言心道。七年前纪之语明明知道自己会在哪天回来,却还带了个男生回来,明摆着就是为了让他看到。如果他厌烦了自己,明说就可以了,自己难道还会死缠烂打吗?何必非要找来别人羞辱自己。
纪之语一看君言的脸色就知道他想偏了,忙解释道,“那时候父亲知道了我们的事,你还记得我们遇到伏击的那次吗?其实那也是父亲在试探我。”
当时纪之语是怎么告诉他的。只说是因为自己寒假去处理的事留下了点后患,才会导致有人找上门来,却不想原来和纪献也有关。
“你父亲,他想杀你?”君言觉得有些喉咙发干,这是什么父子关系,但又想到自己那个母亲,又觉得好像也不是不能理解。
“不是,”纪之语摇摇头,“他知道那些人对付不了我,他只是觉得我在脱离他的控制,所以才会这么做。”
纪献原本是不管纪之语的感情生活的,毕竟他当时才多大,那些所谓的恋爱也不过就是无聊时的打发时间,纪献不可能连这个都管。或许是在家的那段时间,纪之语表现的太明显了。他毕竟年轻,喜欢一个人也掩饰的不够好,很容易就让纪献看出了端倪。再加上那次纪之语为了保护君言而导致自己受伤,纪献还有什么不明白。
纪献原本是将纪之语当做继承人来教育的。可事实上,纪之语本就与他不够同心,谢玉儿死时,纪之语早已懂事,对于纪献,心里不是没有怨恨的。纪献原本是不在意的,他觉得凭自己的本事还能让他的儿子在自己手里翻天了不成。可当年国外的事纪之语处理的太好,让他知道自己是低估了他的本事。
纪献知道自己儿子也是个冷心冷血的人,突然冒出一个能让他为了对方而受伤的人,他怎么能不加以控制。
纪之语是了解纪献的,他深知自己如果不做点什么,纪献迟早是要找上君言的。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如果我知道,我也会离开的。”君言知道在纪家这样的庞然大物面前,自己是毫无反抗的能力的。所以他也说不出什么我一定要和你共进退这样的话。因为,在那种时候不愿放手反而只会成为纪之语的负担。他能做的就是离得远远的,保护好自己,不让自己成为纪献手中对付纪之语的把柄。
“呵,”纪之语按了按额头,嗤笑了一声,“父亲他不会相信的。事实上,就是我已经做的这么过了,他当时也是不信的。不过,这些年来我的行为应该是让他相信了吧。”
当年的事,纪献相较于认为纪之语是真的不喜欢君言了,只怕也是更相信纪之语是为了防备自己动手才先一步跟君言分手。
只不过当时纪之语的动作太快,而君言那边又没多久就出国了,让他一下子也没顾上。
纪献也不可能时时刻刻去关注自己儿子的感情生活。对他而言,既然觉得这个儿子不值得信任,那么如果还有个不错的人选,自然也可以利用起来,这才选中了纪之行,只不过事实证明,他选错了人,纪之行的狼子野心比纪之语更甚,因为他想要的并不是纪氏,而是纪献这个人。
但是这些年来他还是不信任纪之语。一方面用着他,另一方面也防着他。关钧也正是因此才被派到他身边来的。
解释2
想到这里,纪之语起身坐到君言身边,将其手中的杯子放到桌上,将他的双手包在自己掌心,放在嘴边轻轻的碰了碰,注视着君言的双眼,说道:“宝贝,你信我,这些年我没有碰过其他人。”
君言想要将手抽回,但敌不过纪之语的手劲,也就放弃了,嘲讽道:“你那些红颜知己呢?”
“没有,什么都没有。不过只是逢场作戏罢了,最多也就是那些八卦上看到的照片,牵手搂腰,都是做给别人看的,更进一步的就什么都没有了。不要生气好不好,以后这些也不会再有了。”
君言看着纪之语那副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生气的样子,又忍不住有些心软。他这样的人,哪里需要这么惊惊兢兢,但是,“其实你也不用骗我,这么多年了,他们一个个都长得这么好看,你又年轻,就算真的有什么……”
“你不信我?”纪之语神色微变,眉头一紧,“君言,我一直觉得我是了解你的,你也是了解我的,不是吗?”
他俩都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如果这七年里自己真碰了别人,哪怕只是因为欲望上头,君言心里也还是会有疙瘩。他既然喜欢对方,又怎么还会这么做,又不是禽兽,还能真控制不住下半身。
纪之语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可君言此刻钻进了死胡同。“我知道,可是,我亲耳听到过的……”
“你听到什么?”
纪之语的突然出声打断了君言的话。君言停顿片刻,才重新说道:“我是了解你啊。所以当初分手后,我也在努力找真相,也努力的想靠近你……”
说到这里,纪之语突然想起那天君言拿着枪打中了那个挟持关钧的人以及乔安然,心里不禁有些动容,原来不止自己一个人在努力。
纪之语情不自禁将君言揽入怀中,“对啊,你看你其实心里还是相信我的。要不然这些年来也不会一直在打探我的消息,是不是?既然这样,我现在告诉你真相,你怎么又不信了。”说到最后,语气中竟带着委屈。君言心里清楚纪之语就算真委屈也不会表现出来,现在也就是故意让自己心软,知道是知道,可君言的语气还是不自觉放缓了些,“我是真的听到……”
“你到底听到了什么?”这话自己刚刚已经问过一遍,但君言没回答,现在他是真的很好奇了,到底是从谁那里听到了什么,让他宁愿相信那人也不信自己,“外面的人都是以讹传讹,根本不知道真相,就算是那些跟我传绯闻的人,他们为了面子也不会有谁跟你说真话的。还是许韩青?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