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门口人影又一晃,却是李远回来了,他一边关门一边道:“外面没人。怎么回事?”第一句是告诉大家,第二句是问楼若水。
楼若水服下药丸后,再微一运功很快便感到一股暖意,窒闷的感觉渐渐消失,也不知这究竟是什么药,竟有如此疗效,不禁暗暗称奇,这时见问,便将前因后果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原来楼若水离开大家后直接往家赶,刚走近就发觉不对,似乎被人暗中盯上了,只是想着家就在眼前,也未怎么在意。然而刚进入家门,就从她叔叔口中得知自己的父亲竟然早在三个月前就因伤势复发去世了。
楼若水悲痛万分,当即扑倒在父亲灵前号啕大哭,一边质问她叔叔楼震南为何不派人通知自己赶回来。楼震南则很无奈的说兄长的伤势本来已经大有好转,然而却突然复发,而且一下子就十分凶险。那时楼若水正在千里之外追赶柏子衣,根本联系不上。楼震北自己也知道就算女儿得到消息再赶回来也已经来不及了,做父亲的不想看到唯一的女儿过度伤心,所以就临终遗命一切丧事从简,待楼若水回来后再让她知道不迟。
楼若水听了又是好一阵痛哭。楼震南一边在旁相劝,一边似有意似无意的问起楼若水怎么会突然回来?什么时候回来的?是一个人回来的呢还是和什么人一起回来的?
楼若水本在悲恸之中,只是啼哭也没回答他的问话,结果楼震南竟就这几个问题问了好几遍,这就令楼若水感到一些奇怪了,难道叔叔不应该先问自己千里追凶的结果吗?又想起刚才过来的时候似乎有人暗中盯梢,心里暗暗起了疑心,便随口敷衍说是担心父亲的伤才想到回来看看的,并说明没有和其他人一起,是自己一个人回来的。
楼震南似乎松了一口气,这被已经起了疑心一直在暗中留意他的楼若水看在眼里。这时她又回想起柏子衣曾经说过事发当时,曾在父亲书房看见他和另一人在说话。莫非柏子衣说的都是实情?他并没有因醉酒而看花了眼?难道这其中真有什么y-in谋?
最后楼震南才想起来问她追查柏子衣的结果,楼若水摇头不语。楼震南这才说到,楼震北醒来后已经说明其实他是被多年前的一个仇家所伤,因为是楼震北自己当初有负于人,所以他叫大家不要再追究此事了。楼若水心中疑云大起,她从来也没有听父亲说过有什么仇家?
楼若水和柏子衣的误会只不过是因为牵扯上男女感情的问题所以才总是纠缠不清,但并不表示她真的没有头脑,相反她还是个比较聪明的女子,现在前思后想无数疑点浮上心头,但她知道不能轻举妄动,所以表面上只是做出吃惊难以置信的样子,暂时稳住了楼震南。
当晚趁着天黑,楼若水潜入她叔叔屋中,居然发现姨娘和叔叔的j-ian情!因为距离太远,楼若水根据隐约听到的只字片语,推断出好像父亲楼震北并没有死,而是被关在某个秘密的地方。
楼若水知道这个消息后又惊又喜,当下只想立即冲进去让那对狗男女交出自己的父亲,总算还是想到连父亲那样一身武功都被他们害了,何况自己?想起柏子衣他们,当下便偷偷的潜出来打算找他们帮忙救出父亲。
可能在心情激愤之下不小心让他们察觉了,逃出家门后不久就遭到埋伏。楼如水被打伤,危急关头忽然出现一位白衣少年,武功奇高无比,楼若水还未看清,十几个人已被他全部杀光了。
那白衣少年趁楼若水呆若木j-i的时候塞给她一个纸团,就此飘然而去。
说到这里,楼若水摸索着自怀中取出那团纸。
第二十四章
经过刚才一阵黎明前的黑暗,现在天已微明,就着微弱的曙光,李远展开纸团一看,却是一副图画,看上去更像一个地图,上面有一左一右两个黑色的圆点,其中一点旁标着“楼震北”三个小字。
大家还在研究,楼若水已失声道:“这好像是我们牧场的地图!”
李远道:“是吗?你再看看这两处地方你可认识?”
楼若水不住点头。
三个人立刻抢着发问。
柏子衣指着地图问道:“这难道就是你爸被关的地方?那另外一处呢?这个黑点点在这里又是什么意思?”
李远问道:“你叔叔为什么不索x_ing杀了你爸,干吗还留他一命?这是什么道理?”
沈有怀则问道:“那白衣人长什么样?”
对于柏子衣的问题,无人回答。
对于李远的问题,楼若水想了想,才道:“我好像听见楼震南和那个不要脸的贱人提到什么宝藏什么的,不知道跟这个有没有关系。”她现在已不再称楼震南为叔叔而直呼其名,至于她姨娘,也就是楼震北的小妾更是索x_ing用贱人称之。
李远顿时眼睛大放异彩,道:“难道说是你爸知道什么宝藏的秘密?难道就是因此才引来这场灾祸?”没人回答。
对于沈有怀的问题,经过楼若水一番描绘,似乎并不像是那天在客栈中见到的那个救出吴明的白衣青年,沈有怀失望之余便又问道:“那人为什么帮你?”还是没人回答。
等他们三人都问过了,吴明才开口。
吴明道:“那些人昨夜被杀未能回去复命,难保楼震南不会将楼场主转移到其他地方,我看趁着现在天还未大亮,楼姑娘你就和李远去这个地方查查看,最好能找到楼场主并将他救出。如果不能,至少也要探出点消息,知道他的行踪。”
柏子衣忍不住问道:“那我呢?我和他们一起去好了。”
吴明道:“这里除了楼姑娘,就你最熟悉地形,你还是和我们去另外一处地方看看,人家特意标示出来不会没有原因。”
大家都无异议,唯有柏子衣似乎还有话要说,吴明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道:“事不宜迟,大家分头行动,然后回到这里集合。”
吴明一向是言简意赅。虽然平常听来,他那带着磁x_ing的禁欲嗓音清雅优美,犹如天籁,但如果以这样的声音说出决定x_ing的言词,其中隐含的威仪根本令人无法抗拒。
柏子衣当即就不吭声了。
一大早,沈有怀、吴明和柏子衣三人沿着祁连山脚,向地图上所标注的奔腾马场西北方向行去。
他们几个自从离开齐家堡后,就算这一路上没有花杏跟来,但还是怕瀚海城的人找上沈有怀的茬,为了避免麻烦,早就经过一番乔装改扮,并且一路上都十分注意隐藏行踪。到了这Cao原上,更是早就都换成了当地牧民的装束。可能也是因为如此,楼震南才会没有发觉其实楼若水已经返家,并且来的还不只她一人。
Cao原辽阔,往往一眼看去好像就在前面的景物,等走到它面前的时候已经过了半个时辰了。沈有怀对奔腾马场究竟有多大也没什么概念,反正觉得好像怎么走也走不到地头的样子,不免有些怀疑柏子衣带的路究竟有没有问题。
所幸还有马匹代步,饶是如此,三人还是走了半天后才远远的看见前方建有好几排简易的木屋,并且有许多人在不断的进进出出,忙个不停。
沈有怀忍不住奇怪的道:“他们在干吗?”
柏子衣运足目力,看了会儿才道:“好像在搬运什么东西。太远了,看不清。”
沈有怀一听,立刻道:“不会真的就是那什么宝藏吧?”问这话的时候眼睛闪闪发亮的看着吴明。
吴明忍不住好笑,道:“你怎么真变的这般财迷起来?”
沈有怀嘿嘿一笑,道:“我只是好奇。”
柏子衣不以为意的道:“财迷也没什么,既然咱们撞见了,怎么的也该见者有份呀。否则怎么说的过去?”又仔细看了看,接道:“看他们一个个好像抗着很沉重的东西的样子,难道……是大块金砖?”一双眼睛眨呀眨,比沈有怀的更亮上十倍。
在这么开阔的地方要想不被人发现的接近显然是没可能的,三人,主要是吴明觉得没必要等到天黑,于是索x_ing就装成当地普通的游牧族人,大摇大摆,大大方方的直接策马过去,反正知道柏子衣满口五湖四海的方言也能暂时哄哄人的。
其实沈有怀本不愿意吴明也跟来,但也不放心他一人留在那木屋中。自从知道这奔腾马场并不如先前想的那般平静后,早已在心中暗暗后悔没将吴明留在山西齐家,但眼下事已至此,悔之晚矣!
三人这样边说边走,刚刚到半路,那边就好像已经发现了来人,立刻就有数人策马迎面驰来,只片刻功夫就到了眼前。
当前一人是个三十许的虬髯大汉,看起来精壮威猛,对着三人一阵大嚷。吴明对柏子衣道:“你就说我们是关内来的商人,对这里出产的东西比较感兴趣,希望和他们的老板谈谈生意。”
柏子衣依言cao着半生不熟的当地话跟对方一说,那人立刻一脸狐疑的样子打量起眼前的三人,然后又对柏子衣不知道说了句什么,柏子衣给两人解说道:“他问你们是怎么知道这里出产的东西的?”
吴明淡淡一笑,道:“这个么,你告诉他,我自然有我的消息来路,到时自会向他们老板说明,就不劳他过问了。”
那为首的虬髯大汉虽然听不懂吴明说的话,但见他举止态度不同凡响,也未敢因他年轻而小瞧了他,回头对身边一骑说了句什么,那人立刻策马飞驰而去。估计是去通知主事之人去了。
这边虬髯大汉一伙八人八骑虎视眈眈的盯住吴明、沈有怀和柏子衣三人,既不请他们过去坐坐,也不再和他们说话。
吴明却好像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对方的敌意似的,径自下马,然后居然慢慢的走到那当头的虬髯大汉马前……
沈有怀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忍不住翻身下马跟在他身后,只听他微笑道:“这马养的不错啊。”一边说一边竟伸手摸上了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