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离的还远些,那周爷却是首当其冲,更是觉得浑身血液都要凝固住了,好在他内力深厚,当即运功抵抗,只是飘摇公子太过厉害,从手上吹出滚滚白色寒气,朝自己全身上下源源不断袭来,这样下去迟早也得冻成冰棍。而且对方还有两个人在旁站着没有动手呢!
他却不知道另两人一个是毫无武功,另一个根本想动也动不了,除非他也想过去尝尝那冰冻的滋味。
眼见周爷已经抵挡不住,吴明刚要再逼他说出幕后主使,忽见周爷眼中暴s_h_è 精光,他周围的白色寒气居然一退,几乎与此同时,只见他闪电般的伸手自怀中掏出一黑色物体。吴明触目所及,竟也变了脸色,刚喊了声“震天雷!快闪开!”,那黑色物体已然朝他立足之处掷来……
沈有怀反应不算慢了,当下一把揪住吴明使出那招恶心死人的瞬移。柏子衣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人,更是早就逃出二丈开外。
震天雷端的名副其实,只听得轰的一声如雷大震,Cao石飞裂,天昏地暗,几人虽然已经避开没有受伤,但还是被炸了个灰头土脸,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关键的问题是,沈有怀那时收功逃命,并没来得及将周爷冻死,这时又因为瞬移的后遗症而头昏眼花,恶心反胃。而吴明的身体本就不如他强壮,此刻更是难受的眼前阵阵发黑,几欲昏厥。更糟糕的是,这里是一望无际的Cao原,又没有可以藏身之处,两人除非能索x_ing瞬移出Cao地去,但若还在这里,只要眼睛未瞎那就是四个字——一目了然。
反观周爷眼见一击奏效登时精神大振,此刻如饿鹰扑食般凌空跃来,二人根本毫无抵抗之力。
柏子衣眼看情势不妙,当即往这边赶来,无奈刚才逃命的时候兵分两路,他轻功又是出名的普通,又那里能够赶的上,眼看吴明就要落在敌人手中,情势即将完全逆转,偏偏在这等紧要关头,又听得一声怒叱,从远处矿场那几间木屋中突的飞出一道眩目的银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向沈有怀和吴明两人的方向急飞而去。
柏子衣不由停下了脚步,眼睛一闭,心道:完了……
但听“啊!”的一声惨叫,世界仿佛都静止了,又听呼啦啦一阵衣袂振动声飘过,等柏子衣再睁开血红的眼睛准备报仇雪恨时,当即被眼前的景象惊的目瞪口呆。
非但吴明活的好好的,沈有怀也还没死,反而是那个周爷却倒在吴明脚跟前,脸面朝下,双膝屈跪在地,身子无力的斜斜挂在一柄长剑上。
柏子衣只看的眼都直了!
要知道这剑是从那木屋中飞出,将近二十丈的距离啊,后发而先至,从周爷后颈钉入,直没至柄,将他脖子s_h_è 了个透穿之后更深深没入泥土。这是什么速度?这是什么功力?简直骇人听闻!
沈有怀呆呆的望着眼前的白衣青年,那纤尘不染的白衫,那卓尔不群的气度,那俊秀……
白衣青年现在的脸色可与自己记忆中的不甚相符,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气定神闲,眼下却一眼看出是在极力压抑情绪,目光还死死的盯着那地上的尸首,好像生怕他会突然活过来一样。
吴明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等看到眼前的情景已然心中明了,当下轻轻一咳。
白衣青年似乎终于惊醒,目光飞快的自吴明脸上掠过,然后将之投注在沈有怀身上。但沈有怀却分明觉得对方根本没在看自己,自己在他眼中竟似是虚无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沈有怀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组织了一下言词,才道:“多谢兄台两次援手相救。大恩不言谢,还请兄台告知尊姓大名,以期日后能有机会报答一二。”
白衣青年收回四散的目光,这下才似乎看见沈有怀,道:“客气了。你叫我倚月就好。”
沈有怀脱口道:“倚月钩栏,旧家轻俊?”
白衣青年微笑,道:“沈兄好文采。是那两个字,却非那意思。”边说边拔出那兀自c-h-a在周爷脖子上的长剑,在他身上随便一擦,便收剑归鞘。
沈有怀脸上一红,道:“在下唐突,兄台勿怪。”顿了顿,又道:“倚月兄怎知我姓沈?”
白衣青年倚月道:“当然,沈兄一出江湖,我就已经认得了。”
沈有怀大奇,道:“这是什么道理?”
倚月却像没有听到这句话一样,却问道:“你们没受伤吧?”
沈有怀点头,还未开口,倚月又抢先道:“我有事要先走一步。你我两次相见也是有缘,这小东西就给你留着玩儿吧。”说完取出一物递过去。
沈有怀双手接过,触手微凉,还未及细看,就听那倚月道了声“告辞”,也未见其脚下有何动作,只一振衣袂,整个身子拔地而起,宽大的两袖一甩,犹如出尘飞仙,怡然自若,速度却是迅快绝伦,眼睛一眨已在七、八丈开外,再一连几下,白色的身影迅速变小直至消失不见。
第二十六章
他们两说话的时候,其他人,包括原先那些挨冻的家伙都一动不动。倚月神人般的现身让已经改变的情势再度扭转回来,在那出尘的白衣青年跟前,他们连逃跑的念头都没有生出,这会儿倚月一走,一个个就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这下总算轮到柏子衣出手了。他刚刚受惊不小,吓个半死,正好拿这些家伙来出气,当下便毫不客气的冲上去一阵拳打脚踢。
沈有怀见吴明脸色还是很难看,将手中倚月送的东西看也不看的随便往怀里一塞,一边问他感觉怎样,一边伸手去搀扶。
吴明说了声“无妨”,就向那堆正在饱受蹂躏,鬼哭狼嚎的人走过去。
吴明让柏子衣问他们可知道幕后主使之人是谁,柏子衣依言问去,只见个个摇头,又不由恼火起来,又是好一阵折磨,无奈那些人只是摇头哀告,却说不出半点有用的东西来。
沈有怀看不下去了,跟吴明说道:“大概他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要不咱们再想别的法子?”
吴明本也没存多大希望,闻言只是疲惫的点点头。沈有怀当即叫住柏子衣,柏子衣朝他们怒吼一声“滚!”,那些人立刻连滚带爬的逃去,只恨爷娘少生两条腿。
三人又过去那边矿洞转了一圈,也不知道是刚才倚月把人赶跑了呢,还是早在看见这边动手的时候就已经逃走,总之现在是半个人影也无。
三人在里面搜寻了好一会儿,除了那白如细盐一般的硝石,也没发现什么特别有用的东西,只得上马回程。等再回到那间“柏楼木屋”时天都已经黑了,里面却空无一人,唯一的活物就只有小哼。
吴明早就在勉力支撑,此刻到了地头哪还有精力管其他,一头睡倒。沈有怀也是累的够戗,好在他刚刚瞬移时没忘了考虑到吴明的体质,只移出了三丈,否则也像上次在齐家一样的话,那今晚恐怕就得在矿场过夜了。
柏子衣坐立不安,踌躇了一阵,最终还是跟沈有怀说了一声,出去找楼若水和李远两人去了。
沈有怀一开始还在硬撑,他怕自己要是也睡着了有什么意外的话都来不及反应,但最终还是敌不过劳乏渐渐沉入梦乡。
等到再次醒来,天色已经大亮,沈有怀一惊,转头见吴明好好的躺在自己身边的地铺上,这才放下心来。帮他掖了掖毯子,见他睡的香甜,傻傻的望了一阵,脸上不由泛起笑意。
但此时屋子里,除了他们两,还是只有小哼。
到底李远和楼若水遇到了什么,怎么还不见回来?柏子衣找到他们没有?
沈有怀不禁有些担心起来。
于是,整个上午,沈有怀就在这样担忧的心情下开始准备饭食。
吴明是快到中午时分才醒的。两人对坐吃东西的时候,柏子衣和李远才总算回来,楼若水却还是不见。
从他们口中得知两人是一夜没睡,但毕竟都是练武的身体,非沈有怀和吴明能比,就算奔波到现在,倒还都是精神奕奕。
沈有怀又询问事情怎样,柏子衣嘴巴里已经塞满了食物,只好由李远先回答。但因为李远也是早饿昏了,于是就作了如下简述:
“果然楼震北被关在那里,我们两联手将他救了出来,将那看押的两小子揍的稀烂。本来想立即赶回来的,但那老头子伤的太重,好在他们没打算要他的命,但,咳,惨不忍睹!我看了都难受。幸好楼姑娘身上有药,赶紧喂他吃了两粒,倒别说,那药可还真不错,一运功更是疗效显著。对了,她说那药还是小吴给的呢。小吴,是不是啊,你哪得的?什么时候也给我搞点?”
吴明笑笑点头,道:“我一个朋友送的,下次再有就给你留着。”
李远一边道谢一边狠狠往嘴里塞了块牛r_ou_。
沈有怀提醒他跑题了。李远咽下牛r_ou_,翻着白眼道:“急什么?那个……”张着嘴半天没吐出一个字,看样子好像思路阻塞,一时想不起来该说些啥。
沈有怀忍不住问道:“后来呢?后来怎样?”
李远又愣了会儿才道:“啥后来?你以为救人很容易?还是帮他运功疗伤很简单?没后来了。很快老柏就找来了,然后我们就回到楼家。”
沈有怀起先因为他说的太简单,所以还真以为那些事真很容易,现在听他这么一说才有些明白过来原来也不是那么轻而易举的,这时又听到他们居然直接去了楼家,不由惊道:“你们去了楼家,可是那楼震南不是还在吗?难道没有对你们……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李远道:“没有。那浑蛋早就被捆的跟粽子似的了。”
沈有怀听的不明不白,李远示意他问柏子衣,他自己开始狼吞虎咽。
柏子衣见躲不过,只好趁吃饭的空隙说两句,断断续续,好在沈有怀毕竟聪明,大概明白了事情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