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烈的占有欲在胸腔里扩散,而且大有走歪的趋势,他赶忙穿上了衣裳收拾整齐之后就打开门走了出去,他怕再呆下去就真的不想从那床上下来了。
那店伙计倒是挺机灵,他下去的时候药煎好才一会儿还热着,饭菜也是刚出来,对方见着他乐呵呵的邀了个功,说知道沐浴费工夫,怕回头弄早了凉了。
容隐也没多说,对其笑了笑算是道了声谢,然后便端着回了楼上。
等他回去的时候陈子清也已经穿好起了床,这说着也是从昨天就没有吃东西了,又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肚子早就空了。
两人坐下将饭菜吃了个精光,而后又分别服了药。
吃饱喝足之后陈子清怕容隐的伤会耽误行程,便打算用十绝镜替他愈合伤口,然后抓紧时间回去长清山从长计议,但是他召了几次都未出现,这一去翻找旧衣服顿时脸色大变。
容隐见状问道:“怎么了?可是哪儿不舒服?”
“十绝镜不见了。”陈子清说着又去翻了好几遍,依然一无所获,他看向身后,“淮宁替我换衣服时可有看见?”
“可能也是在那河中被冲走了。”
也?他很敏锐的捕捉到了关键字。
“难道……”
“上清玉也不见了。”
两人护身的法器都不见了,这可不是个好消息。
也是在此同时,陈子清忽然就沉下了双眸,情绪变得有些y-in沉起来。
容隐发觉之后以为他是哪里不舒服,赶忙问道:“师兄怎么了?是哪里伤到了吗?快给我看看!”
可是他越是这般,陈子清的脸色就越发的不对,他打开迎面伸来的手与其对视,眼中情绪是鲜少出现的凌厉。
“上清玉不见了,那你是如何带我来这里的?”
虽然不知这个地方需要走多远,但是天罡道附近是绝不可能有集镇的,少说也是要走上许久才能见到人烟,更何况还是如此繁华的客栈所在之地。
而容隐又受了伤,伤势加重虽然与在水中替自己挡住一些撞击有关,可那也不会让伤口撕裂成那纱布上满是鲜红的样子。
唯一的答案只有这个。
“就是背着师兄过来的啊!”容隐直勾勾的对上那不悦的双眸,说的云淡风轻,像只是倒了杯水那般简单,“师兄真的好轻,该多吃些补补了,待事情全部解决了我便日日给师兄好好调养调养身体。”
“容隐!”
“诶!师兄,我在呢。”
尽管对方怒斥,他依然还是满脸笑意的接了下来,说着还伸出双臂去抱对方,许是被他气到了容隐成功的将人揽入怀中,下巴抵在对方的额间,柔声道:“为了师兄我也会保护好自己的,不要为我担心。”
被他搂在怀里的陈子清脸色虽然缓和了一些,但是眉头仍是紧锁着的,半晌他才低声说道:“你不用这样的。”
“这与用不用无关。”
听他这般说容隐总算是明白了一点,对方为什么会屡屡在自己对他好的时候突然情绪变得不对,这可是之前十年来从未有过的。
从前的师兄心里无甚杂念,对于人情世故更是分毫不涉及,一心都是在长清山修行,做一些十年如一日的事情。
不管自己怎么为他付出为他好,都不曾将之联想到太多,不知便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可是自从江陵过后,容隐知道了他为容家险些丢了命又引发了寒疾,之后到了长清山又得知自小就因他而染上的寒疾,竟也是因为他两年前的离去而再次加重的,难免会心疼一些。
于是挂在嘴边的话让陈子清便以为他是背负上了这份恩情,因年幼就开始的恩情才会为他付出那般的多。
以为是他曾经的施救让容隐蒙上了报恩的心思,这么一来心中就有了负担,才会在很多时候对自己的好产生抗拒。
容隐思及至此,又心疼又无奈。
这与什么救命之恩,什么寒疾,根本就毫无联系,自己就是简单的想要对他好罢了。
陈子清被他搂得有些紧,这才动了动想要挣开,手掌下抵着的胸膛砰砰的撞击着自己,让他觉得胸腔里的空气突然变得稀薄起来。
“师兄,我想这样。”唯有这样,容隐才觉得灰暗的人生有些希望,“与师兄在一起,我才觉得自己像是在活着。”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陈子清的动作一顿。
“师兄不是都已经答应我了吗?既然我们都已是道侣,便是凡界口中的夫妻,我对师兄好自也是该的。”
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是种很奇妙的缘分,有些人在你看见其的第一眼,可能就已经重要得无需他付出什么你就能无条件的去呵护对方,而容隐对陈子清便是如此。
两人这么抱着过了许久。
“放开吧。”陈子清僵住的动作重新继续,想要推开对方,只是他这一次考虑的周全了一些,怕对方会误会意思,难得解释了一句:“这样对你后背的伤不好。”
“好。”
容隐松开他,顺便在额头上落下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陈子清碰了碰额头那处被亲的地方,随即很快就放在了一边,询问起眼下最重要的:“这里是哪儿?与长清山有多远?”
“潘家镇。”在进来时他看了一眼这个地方的名字。
容隐虽然没有细问,但是跟那大夫与这家客栈的店伙计简单接触之后,觉得这里与修真界无关。
“应当不在修真的地界了,我们顺着河流被冲了很远。”
如此一来想要找回法器,就更是难了。
“淮宁可试过召上清玉回来?”
“试了,但是没有反应。”若是召得回来,他便不会是背着他徒步走来这集镇了。
陈子清愁眉不展,眼下正是紧急要寻师父去向的时候,容隐又受了重伤,这潘家镇具体是个什么方位也不知道,远离了修真界可就更是棘手了。
“你且休息着,我出去打听打听这里的人知不知道长清山的方向。”
“不行。”容隐出言阻止,不放他走,见他不解便解释道:“我们既然是被人引诱去那尸庄地宫的,那么定然是真阳道君知道了我们去找了引雲,才会料定我们会去尸庄寻找线索,他一定还会想办法杀了我们灭口的。”
御阳道君昨日夜里说他们房间已经被埋伏了,只等着他们回去自投罗网,如此已经是摊牌,哪里还会顾忌到双方的身份。
恐怕此时正是加派人手在找他们,生怕他们会将他的秘密泄露出去。
倒是他们想得太简单,陈子清为了怕身份暴露还特意将清风剑留在房中了,此时也是召不回来了。
“我们一起先找去江陵的路。”
容隐早有远见的让那店伙计准备的衣服非他们二人常穿的颜色,如此再稍微遮掩一下外貌便能免了太过显眼的特征,待去了江陵便一切好说了。
下午二人一起出了门,问了一下店伙计去江陵的路怎么走,对方倒是知晓一些,只是这路程有些远。
加上江陵地界多是河流山川,若是想要前去怕是要花上个小半个月的时间。
如此倒不如先回去先前的那条河岸去找找线索,到底为什么十绝镜与上清玉会不听召唤。
不过是过了半天的时间,想要找到醒来的那条河岸还是比较容易的,毕竟那血迹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被冲去。
可等真的到了容隐才开始后悔,那血水虽然已经稀释了很多,但是依然还是触目惊心的,他不想让对方看到。
作者有话要说: 高考的各位,加油!
第58章
陈子清到了地方看着河岸边上圆润的石子间停留着的那片血水, 肩头微微有些缩紧,只觉得指尖瞬间就麻了。
“师兄, 我去上游那边找一找,你自己小心些。”容隐很细心的发现了对方的不对劲。
有些事情自己一味的开导没有用, 这个人心里的想法不会轻易的就被自己三言两语的陈述给改变, 故他需要给对方一些单独的空间去发泄这些情绪。
而他也确实猜得不错, 对陈子清这个小心思把握的很透彻。
看着他远离的背影, 原本还倔强的支撑着自己看上去没有任何异样的人绷不住了,双腿一软就蹲了下来。
过了半晌才恢复力气,指尖的知觉慢慢回来,陈子清尝试着凑近那都是淡红色血水的水洼, 将如白玉般的手指缓缓伸出,指腹不受控制的颤栗。
虽然只是很细微不可觉的, 可仍然将那平静的水洼给激起了很厉害的波纹。
他像是被烫到了一般赶紧就缩了回去,另一手紧紧的攥着那碰了血水的指尖,仿佛只有如此才能抹去那烫人的刺痛。
“从何时起……”
陈子清蹲着身子喃喃自语, 那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此时空洞无神,像是飘去了很远的地方。
他说了一半就不说了, 后面的话像是隐匿在了风声里,就那么消散了。
……
这河流的上游是个缓缓的上坡,也怪不得水势会那么急, 河中心挺深的,因为水流奔腾得都是白浪,故饶是水再清澈也无法看清楚河底。
容隐沿着这河岸走了好一会儿, 边试着去召上清玉,可是依然是一无所获。
最终他寻不到头绪就转身折了回去,陈子清与他心挺有灵犀的没一会儿也从下游处回来了,也是同他一样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