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怀不轨,早有预谋!”萧索看见那小银盒,才惊觉自己早已掉进了他的网中。“你……轻轻的。”
“独宝不怕,我可好好疼你。”沈砚缓缓抵进去,衔住他唇角,封住他声音,迅猛地动作起来。
萧索紧紧抱着他,刚喊出半个音,又忙咽了回去,脸上的表情复杂难言,既痛苦又欢喜。
沈砚不敢过分放肆,纾解完便罢了。他也不畏寒,光着上身跑出去,拧了块帕子,给软绵绵的人擦干净,又重新躺了回去。
“好了。”他捉起独宝的手指亲亲,摸摸他脑袋,将人搂在怀里说:“睡了,明天坐雪橇,后天就回去了。”
萧索力尽神疲,枕着他胳膊很快睡了过去。
(四)
翌日起来,沈砚吩咐人看好怀玉和涤生,用两块糖引开他们,将独宝偷了出去。
萧索被他拽着一路疯跑,喘吁吁地扶着膝盖说:“不行……我跑不动了,你……自己跑吧。”
“马车停在街角,这就到了。”沈砚蹲在雪地里说,“来,上来我背你。”
萧索听话地趴到他背上,笑问:“我衣裳可沉了,你这貂裘也不轻,背上我你还走得动么?”
“我走不动?”怀疑他旁的都好,只有体力不行。沈砚站起身,拔足向前奔去。“我走不走得动?”
“走得动,走得动。”萧索怕他把自己颠下去,急忙告饶:“慢点儿走,我错了,我胡说的,以后再不敢了!”
沈砚心满意足,慢吞吞走到马车边,将他抱了上去。车夫一路奔驰,赶到郊外的大雪地里,前面杉木成林,放眼望去,天地皆白,万籁俱寂。
萧索脸上带着两坨红,不像冻出来的,反像是在害羞。
“你真可爱。”沈砚亲亲他,指着前面的一架灰白色的雪橇说:“看见了吗?那就是雪橇,轮子不是圆的,就是两片木头。”
萧索走过去,坐在前面的座位上问:“这个怎么驾车?”
“也得套上马才行。”沈砚将仆从提前准备好的健马牵过来,十分熟练地套在了车前,“这马可快了,你可别害怕。”
“我才不怕。”萧索捏着拳头说。
沈砚坐到他旁边,拉过他肩膀道:“你要是不握着小拳头,我还能信。快抱紧我,不然一会儿跌出去,骨头会摔断的。嘴也闭上,喝了凉风肚子疼。”
萧索虽然不甚信,但还记得要听话,牢牢抓住了他的腰。
沈砚箍紧他,扬鞭喊了一声“驾”,雪橇迅速滑了出去,如同飞起来一般。
他们选的路微微倾斜,带一点坡度,马跑起来极其省力,因此格外快些。
萧索惊呼一声,吓得面色惨白,埋在他怀里不敢睁眼。沈砚把控着方向,耐心哄他抬头看一看,他死活不肯。
“咦,涤生!”沈文玉灵机一动,萧索果然探出了脑袋:“在哪儿啊——”
“我就知道你得睁眼。”沈砚y-in谋得逞,笑得恣意畅怀,“快看,一骑绝尘,喜欢不喜欢?”
萧索睁开一只眼,慢慢转过头,大着胆子松了松手。
沈砚立即察觉,忙夹住他:“叫你看,怎么能松手?一会儿摔下去,不是玩的!”
“我想展开手臂,飞一飞。”他有些不好意思,抿着嘴巴,像个小孩子。
“你飞,你飞。”沈砚不忍扫兴,调转马头,圈着他腰说:“行了,飞吧。”
萧索真的张开手,雪橇再次蹿出去,比先前慢了些,但也极快,寒风凛冽如刀片划过脸面,真如鹰击长空,自由快意。
沈砚又跑了两圈,赶着雪橇走到坡顶,才将腿软的人拉下来。他拿下车上的木板,放在身前道:“给你玩儿个新花样,敢不敢?”
“……不敢。”萧索毫不逞能,“你踩上去做什么?”
“滑下去啊。”沈砚将他拉到身前,“蹲下,我护着你不会有事的。就算跌一下子也不要紧,这里雪很厚,都很软的。”
萧索踌躇片刻,看他眼中兴奋不已地冒火花,便也蹲下了。
沈砚在后面一推木板,继而跳了上去。两人顺着大斜坡“刷”地滑下去,比方才坐雪橇的速度丝毫不减。
萧索心惊胆战,抓着沈砚胳膊一动不敢动。快走到坡底时,木板停止不及,猛然掀了过去。
沈砚眼疾手快,纵身一跃,堪堪垫在萧索身下,二人一同滚了出去,停顿不过片刻,四目相接,视线交汇,又一同笑了起来。
“真好。”
疯玩到中午,怀玉和涤生坐着马车由梁兴带了过来。
一下车小姑娘便抱怨:“涤生大哭包,烦死啦!爹爹快去看他,哭了一上午,我都受不了了!”
萧索赶忙过去哄人,和沈砚换乘马车,打道回府。
二人夜里打包好行李,次日便启程上路。
马车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
欢乐的日子总是短暂。
别了,罗刹国。
(五)
回到家已是三月暮春时节,沈砚沿途飞鸽传书,神神秘秘地布置安排,不知闹的什么玄虚,萧索问他也不肯说。
走到涿水时,沈砚推说家里有急事,需要回去处理,便骑着马先行而去,留下萧索与涤生、怀玉两个坐马车。
他纵马疾驰回沈府,换上大红衣裳,带着大红喜轿,率领大红随从,吹吹打打到村口迎候。
多年夙愿一朝得偿,他激动得手都在打颤。
萧索蒙在鼓里,毫不知情,还真以为是生意上有事。按照原定计划,马车原该往云中县走,但等他回过神来时,已经到了松溪村。
他一下车,便见沈砚身着喜服杵在前面,身后还有一乘十六人抬的红轿。许是提前打过招呼,周遭围观的人并不多。
“……你这是做什么?”萧索隐约猜到三分。
“娶你啊。”沈砚笑得如沐春风,“嫁给我吧……我像和你一辈子。”
萧索眼圈一红,喝退探出头看热闹的怀玉和涤生,板着脸道:“我不要干这个,你快叫他们散了。”
“……散了?”他的反应大出沈砚预料,原以为他会满心欢喜、娇羞点头,没想到——“你不想嫁给我?”
他准备了数月,本想着万无一失,根本不曾料到,世上还有萧索不同意这个可能。
沈砚欲哭无泪,扯着他衣裳说:“你就陪我走一趟,家里都那么多人坐着了。你现在不乐意,我可要丢大人了。连善姑他们都来了,你不能晾着我啊。”
“又不是我叫他们来的。”萧索转身上车,将怀玉和涤生抱下去,吩咐车夫:“回云中县,快走。”
马车“隆隆”跑出去,沈砚急得无可奈何,叮嘱一脸尴尬的老管家看好两个小人,翻身跨上御驰马,飞奔追到车窗边喊他:“独宝,嫁给我吧,别跑了!你不嫁给我,还嫁给谁去啊?独宝,独宝!”
萧索一颗心砰砰乱跳——几乎就答应他了——颤着手撩开窗帘,道:“不要追我,我不要嫁给你!”
娶你的话,还差不多。
沈砚苦口婆心道:“那到底怎样才肯嫁给我?你别往前跑了,家里现在都是人,陆宇和言浚都叫我请来了,你现在过去更丢人!”
“停车!”萧索命车夫停到路边,推开车门说:“反正我不要嫁给你,现在怎么办?”
沈砚拉住缰绳,下马走到他跟前,软语道:“你为什么不要嫁给我?我不好吗,还是你还不想原谅我?”
“不为什么。”萧索低眉顺眼地说,“我不要嫁,我……不是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