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头下姬天凤摸出那块玉,通体白凝,晶莹非常,触手升温,正面刻着一个精致的“玉”子,背面是麒麟在云浪中咆哮,好一块和田软玉。姬天凤拿着这块玉睹物思人,轻微闭上眼,低下头轻轻吻了吻它,然后小心的放在衬里,正是在心口的位置。
这时也感觉到腹中饥渴,去厨房,却看到米面蔬菜各种,劈柴齐全。
只是这十日对姬天凤来说,度日如年。每天从太阳出来,到太阳落山,他都坐在门槛上盼着温书玉回来,从家门口沿着小路走到紫色的花海,再转身回来,反反复复,等到了第十日,姬天凤天还没有亮就起来了,可是晚上的时候温书玉还是没有回来。他还是不忍离去,如此又等了十日,还是不曾见到,直到等了一个月,温书玉还是没有回来。每一天的早晨,姬天凤都穿戴好,高高兴兴坐在门槛上等待,每天太阳落山,姬天凤又失落的坐在门槛上叹气。
第三十五天的早上,姬天凤发现了米面已经用完了。就取了银两下山到镇子买一些粮食,继续在山上等待温书玉。
第14章 风起云涌天地变,姬二郎快马回府
等姬天凤到了镇子上,才发现官榜之处,好多人围着,心下觉得有些狐疑,就也凑上前去,此一看,心中十分震惊!只见这榜上写道:“定国王奉皇命挂帅讨伐逆贼赵玉在中陵,深受重伤,急招姬世子速回京。”
想不到自己辞别父母,见过新皇帝,出来游玩才半年多,天下就发生这么多的变化。前太子赵玉不是已经死了封为献王了吗?怎么又活过来了?父王已经五十多岁了,如何又出来领兵讨伐逆贼?姬天凤心中一阵阵震惊,在镇上寻了快马,赶回山上居所,卷着画卷,自己的大红喜服,贴身收好。放一把火烧了房屋,快马加鞭地往京城赶回,仅仅用了十五日便回到京城,定国王府。一家人看到姬天凤回来,皆欢喜,还没有等见过姬王妃的面,就有太监在门口催姬世子赶紧进宫觐见。
姬天凤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紧急,也顾不了许多,连马都没有下,直接跟着太监赶皇宫。很快,姬天凤在太和殿见到了年轻的帝王。姬天凤赶忙跪下来行过礼,等好了好久,仍不听见平身。赵贤眼睛死盯着姬天凤。只听姬世子低声请命急切地请命道:“万岁,父王他在中陵,深受重伤,请万岁下旨,让臣去中陵代替父王为国效忠。”
年轻的皇帝没有说话,他好像也没有听见姬天凤说话。只盯着他右耳朵看,那里,他曾经命人暗地里点了守宫砂,如今却不见了。每次二郎来拜见他的时候,他都会看一眼。可现在竟然没有了!他的眼睛非常毒辣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人,眼神一点点地深沉下去。就在姬天凤焦灼不安地时候才沉声说:“二郎,此次出去东海,可有遇到心仪的人?” 姬天凤一听脸上一臊,心中非常诧异,情况如此危机,新皇怎么问起这等私事?
还没有等姬天凤回答,又听问道:“可是与人欢好了?”
姬天凤更是一头雾水,自己与谁欢好和他有什么关系呢?可赵贤现在毕竟是帝王,握着一切生杀大权,自己该怎么回答呢?
思量再三,姬天凤才说:“回万岁,微臣前些时日已经婚配,与契兄结为夫夫。”
赵贤愣住了,眉间拧成一个“川”字,似乎有些迷茫,呢喃重复着:“结为夫夫?”
姬天凤:“嗯,结为夫夫,他是我契兄,名叫温书玉。”
赵贤这会儿明白了,大怒!他cao起御桌上的奏章,死劲的朝姬天凤的头上砸去!两只眼睛登时血色红丝,厉声骂道:“好大的狗胆,尔乃朕亲自封的定国王府世子,朕的皇表弟,竟然与什么狗男人结为夫夫?还契兄弟,成何体统?!我看你是活腻了!” 说罢几步走过来,照着姬天凤一脚踹的他仰翻倒地,又伸手就着姬天凤的脸两边狠厉地扇了几个耳光。姬天凤被打蒙了,刚起来还手,猛地又停住了。不是不想,是真不敢,自从那次他被迫下跪之后,他就明白,这个社会等级有多么严苛,自己若反抗,就是弑君,姬府八百多口人名都不能活了。所以姬天凤倔强的低着头,也不吭声。
赵贤真的很生气!他简直怒火朝天!就好像自己千辛万苦养出来的一株稀世之花,还没有来得及采,竟然被人抢了先。不由得恨得牙痒痒。又照着姬天凤狠狠地踢了一脚,只是这一脚似乎太重,只听得姬天凤闷哼一声。赵贤蹙着眉头,正想去拉人,只见一小块白色玉石从内衣侧掉了出来。姬天凤伸手想去捡,却被抢险捡了去。赵贤拿着玉在手里,仔细端瞧,反反复复,然后盯着姬天凤问道:“谁给你的这玉佩?”
姬天凤诺诺不吭声,只是急切想要回玉佩,但他现在似乎也感觉到赵贤非常古怪,又不敢得罪他。只得低声说:“是契兄赠予我。”
等过了半响儿,赵贤似乎想通了什么,扶着姬天凤从地上起来。又温声说:“朕也是一时气糊涂了,你乃朕的皇表弟,如此尊贵的身份,若是让舅舅知道你与男人结合,定然不同意,到时候贻笑大方,表弟你若喜欢和田软玉,我命人给你带十个八个。“ 虽然这样说着,还是把玉还给了姬天凤。
姬天凤拿着玉,又小心翼翼地放在胸口的位置,然后又端正复叩首下去。赵贤看着他一系列的动作,眼中尽是凶光,仔细看,竟然有些呲牙咧嘴了。周围太监宫女也是大气不敢出,整个太和殿显的诡异的安静。
赵贤似乎感觉十分苦涩,似一个梗噎的他快不能呼吸,想往前走两步,却感觉不能动,只是抬眼去看姬天凤。
姬天凤想着赵贤y-in晴不定,心里有些瘆得慌。想了想还是先救姬靖远重要,其他的以后再说。再者他这么生气也是因为自己和男人结合,这本来就很难被世所容,更何况是皇上,自己也早准备好有这一顿上上下下的反对。想了想还是谨慎地开口说道:“皇上,父王他困在中陵,深受重伤,请允许我立刻赶赴。”
赵贤眼中似乎翻江倒海般地明明灭灭,姬天凤这会儿见赵贤如此与往日不同,也拿不住怎么应对,只能一直俯首等着。
似乎过了一个冬季,赵贤看着叩首在地的人,眼中y-in蛰森寒地笑了笑。
第15章 新皇帝醋意大发,腹有乾坤定计策
赵贤定了定,沉稳地命太监叫外边待命的将军进殿。其他的內侍也很有眼力头,躬身轻手轻脚地将奏章收拾好放在御桌上。等几位将军进来,齐刷刷地跪叩在地上,赵贤沉稳有力的命道:“以定国王世子为元帅,大将军刘振为左前锋,骠骑将军徐世通右前锋,卫将军,内阁大学士姬天瑜为参谋,车骑将军马腾飞,中郎将李修远等领兵十万,即刻出发到中陵讨伐逆贼赵玉。 ”
众位将军单膝跪地齐声应道:“遵旨!”
赵贤又看了看姬天凤,抿着嘴,目光中似乎是怒,但面上又很温和。姬天凤突然想到曹cao。他想,大概万人之上的人都喜怒无常,善猜忌。 心想一定要救活姬靖远,再想办法远离朝堂,最重要,他要找到他的新夫君温书玉。他觉得他是最倒霉了,活了两辈子,终于遇到一个人能相伴终老的人,刚一夜春宵,竟然又消失了,他觉得自己很委屈,非常委屈,等再找到温书玉,一定要狠狠地再咬他一口!姬天凤一想到温书玉,很担心,又很高兴,又很沉醉,当其他的人都离开了,只剩下他和赵贤了,他都没有觉察,直到赵贤身上麝香的气味传来,他才警觉赵贤现在跟他很近很近,近到他能感受到赵贤呼的热气扑到他的脖子上。
“二郎在想什么?这个时候还能走神?。”
姬天凤觉得这个时候赵贤的口气怪怪的,本能的往后缩了缩。赵贤看他这麽样,两眼凶狠,但转眼之间,又是一副温和的模样。
“二郎赶紧起身准备行装,即刻出发。”
赵贤刚还没有说完,姬天凤马上谢恩,趋步告退。 转身脚步生风地赶往中陵。
因为这次都是专用行军快马铁骑,十五日便到了中陵。姬天凤马上进王帐,看到了他的父亲姬靖远,面色苍白,头发有些乱,嘴唇干裂,胳膊上,大腿上,腰上帮着绷带,浸透这些血色。两眼有些浑浊,姬天凤,姬天瑜连忙跪在军床前,眼泪茫茫。也是这个时候姬天凤才发现,原来姬靖远真的老了,不行了,看这情形只怕命悬一线,可姬靖远不只有五十几岁而已,为何老的如此快?姬靖远看到姬天凤,姬天瑜进来,很是激动,却已经不行了,只是嘴唇哆嗦着想要说话,姬氏两兄弟看着情形,连忙附耳上去。只听着非常微弱的声音:“快……快……快……快…………走……” 说道走的时候已经断气了。
姬天凤看着姬靖远,他在这一世的父亲,虽然没有多少感情,但总是喊着他二郎,为他cao心,每次出门叮咛,即使他不愿意在朝为官,也随着他任x_ing,送他去学武,任他江湖游荡。就连临死了,知道自己游历江湖,不善打仗和朝堂,不能御敌,让自己快走。姬天凤非常难过。姬天凤看着姬靖远死不瞑目,睁大的双眼,抖这手覆着往下,让他闭了眼睛,另一旁内阁大学姬天瑜已经泪流满面,恸哭非常说道:“父亲死,儿何以活命?”。姬天凤也跟着痛哭失声。外围大大小小的将领也跪了进来,顿时一片哭天抢地,外边士兵听无不哭泣流泪。
正在这时,只听大将军刘振一声高喝:“定国王为国殚精竭虑,却被逆贼赵玉设y-in谋诡计害死!为定国王报仇,誓死为定国王报仇!” 从帅帐里面,不断到外面延伸,一会儿上上下下,所有将领士兵拿着武器,皆高声呐喊:“为定国王报仇,誓死为定国王报仇!” 此时将领士兵一条心,立志报仇。想定国王曾为了国家出生入死,一辈子cao劳,今天被逆贼还是,真真令人愤慨!
顿了一顿,大将军又高声喝到:“献王赵玉,诡诈狡猾,竟然自烧宫殿,父亲死亡而不戴孝,先皇尸骨未寒,却在起兵造反,扰乱百姓安定,今日谋害定国王,罪当诛杀!吾等食君俸禄,当为君效力,为国尽忠!” 然后举起手中大刀,高声喝道:“诛杀逆贼赵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