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情篇 作者:某人那个某人【完结】(16)

2019-04-27  作者|标签:某人那个某人

  我哥每天穿梭在城东的单位和家里之间,我每天也处在不远的方圆十里内,我们倒没觉得有什么。

  “百千家似围棋局,十二街如种菜畦。”我哥感慨吟诵。

  这是乐天描绘长安城的《登观音台望城》。

  大年三十这天夜里,下起了大雪,春晚是没什么看头的,便三人围着一方小案几玩扑克牌,打发时间也是按习俗守岁。

  叮铃铃……

  是我哥家里人打来的电话。

  他和他父母说了一会儿,便把电话给了我,我祝福他们新年好,与他们随便聊一些身体状况、学习成绩之类的平常事。

  我和我哥一起生活了这么些年,他们是知道我的存在的,只是从未见过面,前些年我哥曾也回去过几次,但我都没跟着。

  当初我哥跟他们提起我的事情的时候,他母亲还一阵心疼我,一个母亲身上特有的母爱散发出来包围着我,让我感受到除院长外的另一种相似的母爱。

  他们都很喜欢我,说我乖巧、懂事、听话。

  我哥是家里的独生子。

  其实,两个老人当年年轻的时候,生下我哥后,还怀过一个孩子,只是不幸流掉了,后来无论再怎么努力,始终没能再得一男半女。便把所有的期盼和希望都付诸在我哥身上,我哥就是他们生活的信念。

  后来,知道有一个我,他们虽然不曾见过,但还是也把我当儿子看待。当初他母亲还说:“平白得来这么一个听话的儿子,真是老天的眷顾。”

  只是,我从来不喊他们爸爸妈妈,都唤他们伯父伯母。

  在我心里,“爸爸妈妈”这两个称呼真的很难开口,这是一道过不去的心坎儿。

  08.

  正月初一赶庙会。

  城郊有座寺庙,因腊梅而闻名,腊梅凌寒独放清香飘远,故而得名——香山寺。

  昨晚下了一夜的雪,到处都是白雪皑皑银装素裹,好看极了,不过在香山寺,看得那一寺的腊梅,真是一样比一样好看。

  古文惋惜说:“有这一院子的腊梅相比,雪景就逊色了,”他突然驻足转过身来,一脸的思索,问:“对了,有句诗是怎么念的?。”

  我哥说:“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吗?”

  古文笑说:“哈哈哈……对对对,就是这句,出自《雪梅》,这诗谁写的来着?”

  我哥回答:“卢梅坡的《雪梅》(二首其一)。”

  古文拿手拍脑袋,一副恍然醒悟的样子,“啊,就是,你看我这研究生的专业转得连老本都忘记了。”笑着拉着我哥往梅林深处走。

  我在后头,看到台阶上落下的梅花瓣儿,一种难以言说的心绪浮起来,“砌下落梅如雪乱,拂了一身还满。”

  咦,怎么起了后主的愁绪?我使劲儿晃晃脑袋,大过年的,别让之前那不开心的事扰乱了兴致。

  正月初二晚上,尚书从还未正式成为老丈人的老家拜年回来,后头三天我们四个人一起玩,用他的话说“我保证让你们全都嗨起来。”

  他说趁温清还留在未过门的老丈人家里,和我们好好嗨几天,我们打趣他道:“你和温清都订婚这么多年了,你还没被审核通过呀。”

  他伸出手指摇晃。反驳:“NONONO……那是因为婚姻是爱情的坟墓。”

  我听后不屑道:“不以结婚为目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

  他不以为意。

  几天里,四个大男生,把游乐园玩了个天翻地覆,在小吃街从街头吃到巷尾,吃得我看我哥好像长回来了几两肉,在鬼屋里被吓得大声尖叫。

  我哥对于恐怖片、灵异类的充满好奇却又胆小害怕,这是我们都知道的。所以当尚书提出来去鬼屋玩的时候,我立马反对,可他一把搂着我的脖子把我拉出几米远,跟我说:“你小子不识好歹,我在帮你呢,一会儿你哥害怕你就只管挡在他前面,护在他身旁,充当‘护花使者’‘英雄救美’。”

  听他这么说,我脑海里浮现我哥仅仅拉住我的画面,嘴角上扬坏坏地笑着和尚书击掌成交。

  可惜啊可惜,失策啊失策,在鬼屋那种亲临其境的地方玩恐怖,要比在电视上看鬼片更加能切身体会得多,所谓的“护花使者”“英雄救美”早被一同吓得屁股尿流。

  都知道是假的,可心里还是承受不住那诡异又“真实”的气氛。

  出来后,我们面面相觑,随后为刚才的胆小而乐得哈哈大笑。

  古文顾不上姑苏人本有的矜持,大笑追着捶打尚书:“谁叫你出的s_ao主意,吓死我了。”

  为了惩罚尚书,决定让他请客玩碰碰车。

  四人分两组,我哥和我一组,尚书和古文一组。车场宽大平整,里面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各玩各的,玩的不亦乐乎。

  我哥和我都不会开车,开个碰碰车也远不如尚书娴熟。玩得头脑发热,尚书没个轻重的一脚“油门”一轰,直把我们的车撞出好远,随着惯x_ing我哥和我被撞得摇摇晃晃,车子翻了,我的左腿腹在车身的犄角上蹭破裤子,腿也被刮出几条血路子,真疼。

  尚书背着负罪感任听差遣,一路把我背到家。

  我哥一进屋就去找电视柜抽屉里的医药箱,拿出酒精、棉签、云南白药和纱布,剪开我的裤子布面,给我清洗伤口上药,处理后,又把我扶回房间去重新换条干净的裤子。

  一直不停地问我疼不疼,那细心体贴只管让我心里软成一片,一时间竟有点感激尚书了。

  “感谢了啊。”我对尚书说。这时候我哥不在,他去楼下扔我破了的裤子。

  尚书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瞬间就会意,大笑:“不客气不客气。”

  古文这时候也进我房间来,问:“笑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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