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转移话题,……刚才的话,你分明是话里有话,别想骗过我!”
“这……”
“‘真正破费的人’到底是谁?”我穷追不舍地问,不给他找托词的机会,不敢确定地想要真相,“是……他?”
他一副终于卸下了担子一样的轻松神情,叹着气:“唉……”从身边拖过来一把椅子坐下去,眼睛黯然的瞅着我,“你猜对了,就是平思。当初我和尚书把你带回来,我们答应了他的不告诉你,他每个月都会汇钱到尚书的账上,瞒着不告诉你还不是怕你那……那啥嘛。他知道你自尊心太强,而且他又那么死心眼,他说了自从院长把你托付给他,那么把你供养到完全自食其力才算是不负他人所托,也对得起他自己。”
“我们都已经分开了,他还……还要……继续养着我。”
“你们之间不是被逼不得已的吗?你们这人分开了,心……能分得开吗?”
“我真是……欠他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了。”我把脸埋进手掌里,双肩开始抖动。
古文坐过来,把手搭在我肩头上,安慰我说:“他也没有要你还啊,他要的左不过就是你自己好好的,知道吗?”
……
这个晚上,古文是回不去了,只能将就住在宿舍里。
他去洗澡房洗澡的时候把钥匙一起拿走了,叮嘱我只管睡觉,他回来会自己开门进来。
吃了药的缘故,安眠的效用便开始冒出来,撑不住就躺下去睡,也就真不等古文回来。刚睡下不到半小时,一直没睡死,迷迷糊糊的,就听到枕头下手机的消息铃声滴铃响了一下,摸出来看到时间显示01点47分,古文洗澡也还没回来。
“古文说你生病了,你还好吗?”
立马头脑清醒翻身坐起来,真是欣喜若狂,他给我发信息了,短短的一句问候,居然酥软到心窝里去了。
这么晚了还不睡,仍旧发信息过来,这不证明他是在担心我关心我吗?
太高兴了,高兴得竟不知要怎么回他的信息,若换作是以前早跟他撒娇起来,可是现在……平时口若悬河张口就来的话都到哪儿去了?
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坦诚的跟他回过去一条:“不好,难受得睡不着,你也没睡?”
也是存心想让他因为担心自己而心里感到更不安,好让他这几天把心都挂在我身上。
发过去后,他会不会继续回信息,心里真的没底儿。拿着手机放在心口上,这个手机是大一那年他重新给我买的,一直用到了现在。
滴铃铃……手机在心窝里响了起来,是他打电话过来了,不就是一个电话打了过来么?怎么自己还感动得哭了?最近好像越来越爱哭了,这要是说出去都快要羞死人了。
“天气冷多穿点,别冻着了。”
一开口还是和以前一样,怎么就这么温柔呢?怎么不像古文那样气得跳起脚来数落我呢?
“嗯,我知道,怎么还不睡?”我试着问他。
“习惯了。”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说得那么低沉。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以前都是陪着我学习完了,就一起睡觉的,定时定点很有规律。
“哥,我发高烧了头痛,嗓子也痛,嘴巴里苦苦的,吃了药更苦,突然……突然……想吃你做的东西了。”说完还是觉得好尴尬,连忙又扯上其他的,继续道:“古文哥下午来找我,没注意我在门后面,‘砰’的推门撞得我脑门疼死了,还起了好大一个包呢。”
“安倾……”
“不过没关系了,他带我去了校医院,给我付了医药费,就算是我不要脸的讹了他一回。”
“……古文说……你生病了没告诉他和尚书,若不是他今天来找你,说不定你病死了也没人知道。”他说完在电话那头长长叹了口气,声音变得断断续续飘忽不定,“怎么……会变成这样?”
“哥……我……知道他们是一片好心,可是要他们……养我,心里真的不是很喜欢,也不知道为什么,你养了我这么些年,我居然觉得那是理所当然的一样。”不能跟他说自己已经知道了实情,抹干眼泪,呼吸一下交换心肺的空气,还是开口问了他:“伯母知道你打电话给我吗?”
“没让她知道。”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世事难料,竟沦落到“偷j-i摸狗”的地步。
“那你要睡了吗?”
其实这么问他,并不是想催他睡觉,反倒是想他多陪自己一些时候,就算直到天亮也觉得时间太短。
“马上就要睡了,晚安。”他还是会错了意。
“晚安。”
按常理说完了晚安就该要挂断电话的,可我舍不得,等着他先挂吧,等了好久,他也都没挂。我们都明白,谁都舍不得结束,反正我在生病,反正我发烧得严重,那就趁机说句暖心的话吧,就当说的是胡言乱语,“哥,我……想你。”
“安……倾……”他终于在那头哽咽到泪如雨下。
我们分开一年,这是他第二次给我打电话,往回想第一次是在……是在大年三十的那天晚上。
那一次是万箭穿心,这一次是温暖如春。
26.
到考试的时候,感冒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刚考完出来,古文和尚书就挨着序的打电话问我感觉怎么样?
这很难形容,就一本正经的回他们“饶了我吧,我终于解放了,别让我回想那些好不好?考得上考不上我已经做不了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