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难了?
不会吧,感觉很简单很弱智啊。
年时倦凑过去,看了眼,是很简单。
但甘来似还是看着题,没有动。
年时倦再次上下打量了一番,他发现他真是……
“你等下,我给你拿笔。”年时倦怀揣着对自己的鄙夷和对甘来似没有笔竟然不说,就傻乎乎地看着题的好笑,从画室里拿了根铅笔,递给甘来似。
甘来似红着耳尖接了过去。
年时倦瞥见了他的耳尖,笑了下,真是个小孩子,这么久了,还是会因为这种小事害羞。
甘来似很白,白过年时倦,是一种很不健康的白,但脸红起来的时候很可爱,显露出些生气。而年时倦则是那种偏于正常的白,一眼看过去,不会像甘来似那样,反倒是那种干净的,让人舒服的白,但是由于他常年都对外人冷着张脸,那种舒服的感觉没有了,就只剩下冷漠了。
年时倦轻叹了口气,也该改改自己的作息,早睡早起,不然弄得个小孩子和自己一样,睡得晚,起得比自己早,脸色日渐苍白,还说养身体,怎么可能?
至于画……啊!
画……
年时倦看了眼甘来似,这个时候开始画?没构思?一有灵感就停不下来,大概又要熬个夜……算了吧。但是明天要回家,后面几天也得重温数学,啊。
“你在这儿写吧,我去——”年时倦指了指画室,“那个房间里,有问题就敲门来找我。”
不想画,怀念沙发。
电视剧!
啊。
甘来似点了点头,看着年时倦走进房间,关上了门,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书,还剩几道题,写快点,可以进去……
年时倦坐在凳子上,垫了个垫子,想了下,又将垫子拿走——太舒服了,没心思画。
但画纸干干净净,他脑中也干干净净。
“咔擦——”
门打开了,是甘来似,他探出脑袋,看了看,然后发现年时倦投过视线,又将脑袋收了回去。年时倦等了会儿,就看见甘来似拿着书,关上门,红着脸走了过来。
“这么快就写完了?”年时倦说着,接过书。
甘来似点了点头,没敢到处乱看。
“嗯……对的挺多的,”年时倦对了下答案,“前面记得写‘解’字,不然要扣分,还有你这字……改天买个字帖回来让你练练,有什么地方不懂吗?”
甘来似认真的听着,眼睛看着年时倦的眼睛,摇了摇头。
年时倦笑着,拍了拍甘来似的头,“真木奉,继续写吧。”
说完,他就转过视线,看着画板了。
甘来似很犹豫,抱着书,磨磨蹭蹭地向门口走去,走到一半,回头看了一眼年时倦。
“有什么问题吗?”年时倦问,他虽然在发呆,但还是感觉得到甘来似的视线。
甘来似捏着笔,看着年时倦,又看着门,“我可以在这里面写吗?我一定不打扰你!”
年时倦有些惊讶地回头,看着甘来似转过视线,侧脸一片红色,“有什么好打扰的?这话真伤我的心啊,过来吧,我给你收拾个地儿。”
甘来似转过脸,看着年时倦的眼睛,连忙从门口跑到年时倦身边,看着他。
说是收拾,年时倦也就将东西往另外一个地方放了放,空出块地儿,让甘来似坐在那儿写题。
“行了,慢慢写,你也可以多写几页再拿给我看,记得看着点儿时间,等下肚子又叫了。”年时倦说着说着,回头看了眼甘来似,成功看到他脸又红了。
“饿了也记得去冰箱找吃的。”年时倦补充,“我画画了,你写题吧。”
甘来似红着脸点头,坐在离年时倦很近的椅子上,开始写题。
第二页的题和第一页相似,但难度高了些,甘来似还是有点分神,忍不住悄悄地看一下年时倦。
在不知道是第几次偷看时,年时倦没忍住,站了起来,快步走过去,狠狠地捏着甘来似的脸,“专心点儿,别老偷看我,知道吗?”
甘来似这才知道自己偷看一直是被发现的,本来就捏的有点红的脸更红了。
“怎么这么喜欢脸红?”年时倦松了手,他也没敢多用力,不过甘来似太白了,就捏了会儿,脸就红了,当然也脱不掉他本身害羞的原因。
甘来似还感觉得到刚才被捏的感觉,不痛,就只是……就只是……
我也不知道。
“专心写题,知道吗?”年时倦说。
甘来似转过视线,看着题,没说话。
“你……”年时倦想说什么,但就甘来似这脸红的样子,也狠不下心来,看了眼他写的题,写得挺多的了,叹了口气,拿了块橡皮擦放在甘来似身旁就坐回到画板前了。
甘来似还是时不时看一眼年时倦,但年时倦也没太在意。通话太匆忙了,忘了问苗湘为什么这个月要多加一副画,也是和以往一样,没主题,就一张画就好,年时倦也知道这是对自己的信任,相信自己不用定主题就可以画出一幅完美的画。
不过……毫无思绪,只能随手画画,看看有没有什么感觉。
甘来似捏着橡皮擦,又看了年时倦一眼。
他总是忍不住想要看一眼他,尤其是在只有俩个人的时候。
他很认真的样子,拿着铅笔——和我拿得一样。他是在画画吗?在画什么呢?
甘来似收了收心思,看着眼前的题,很简单的,但是有点多,多写几页再给他看吧。
“沙沙”的声音在画室里响起,俩人都低着头,很专注,但甘来似没有年时倦那么专注,他会更加小心地看一看年时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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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病还是没有改掉,年时倦画着画着就忘记了时间,满心思都是画,甘来似叫了几声,他也没听见,最终还是电话响了,年时倦才突然反应过来,对甘来似歉意地笑了下。
是年时灏。
“今天记得别熬夜。”
“嗯。”年时倦点着头,铅笔没放,依旧画着。
“明天……来早点。”
“……好。”年时倦放下了铅笔,年时灏有点奇怪,平时是不会因为这种事亲自打电话的。“怎么了?”
“……没怎么,有事,挂了。”年时灏像是惊觉,恢复到往常一样的语气。
年时倦皱着眉,难道是公司发生了什么事?还是……尤对?
甘来似抱着书,站在一旁看着年时倦,没有出声。
年时倦想了会儿,没想出个所以然,抬头看见甘来似的傻样,摸了下他的头,“下次这个时间了,叫不动我,就把我铅笔拿走,不用在一旁等着,知道吗?”
甘来似看着年时倦手中的铅笔,没说话。
“别怕,”年时倦说,“我不打你。”
“……我知道,你不会打我的。”甘来似抱紧了书,说。
“那行,早点儿吃饭,早点儿睡,明儿带你回我家看看。”年时倦笑了起来,“我点个外卖,随便吃点什么,等下给你看题。”
说是随便点,但也点得多,三菜一汤,分量足,就是米……依旧难吃。
不过令年时倦欣慰的是,甘来似大概本身就聪明,这些题对他也简单,没有错的,就是字……真的难看。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明天。年时倦还是挺期待甘来似到自己家玩一玩,感受感受妈泛滥的母爱,就他这小脸蛋,不仅妈看到喜欢,啧,爸大概都要放缓脸色。
甘来似也没想“什么是攻”了,没时间,脑子里也没空地儿。他有点期待,但又很害怕,如果年时倦的父母不喜欢他……
甘来似看着年时倦,抿了下嘴,那也没什么,不喜欢就不喜欢,他永远都不会离开的。
“我定了闹钟,你明天也不用起得太早,起晚点儿也行。”年时倦躺在床上,说。
甘来似点头,他不知道今晚他多久才睡得着,明天可能真的会晚起。
年时倦没看出甘来似的紧张,打了个哈欠,就整个人钻进被窝儿了,这也不怪他,甘来似和往常一样,没什么变化,顶多就是现在……睁着眼,望着天花板,又看一眼年时倦,不敢乱翻,怕吵醒年时倦,但有点亢奋,又有点紧张,睡不着。
盯了好久房顶,甘来似感觉自己眼睛都就有点酸了,但还是没什么困意,而一旁的年时倦呼吸早就均匀了。
甘来似掀开被子,悄悄地下了床,然后小心地打开房门,到沙发前,翻开了书。
他想了想,打开了灯,客厅里的灯有俩个,一个很暗,一个亮的过分,让人精神抖擞,甘来似打开了暗的灯,开始写题。
解方程的题有十多页,甘来似翻过,越到后面,越难,有些地方他看不懂,就画了条横线,准备有时间问问年时倦。虽然前面有注释,但他也很少看,他觉得问年时倦更好,他喜欢、想让年时倦给他讲。
又是一道很烦的题,甘来似有点儿困了,没有思路,在Cao稿本上,乱画了几笔,打开手机看了下,已经是凌晨一点了,再不睡明天会真的起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