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乡多宝玉 (将军攻X书生受)+番外 作者:英渡(上)【完结】(21)

2019-04-27  作者|标签:英渡 情有独钟 豪门世家 宫廷侯爵

沈砚的将军府比松溪村古意盎然的沈宅气派得多,两排红灯笼个个比门口的石狮子还大,廊柱足有三人合围才拢得住,几扇黑漆门更是阔大。

门前两溜佩刀戴甲的侍卫,却是一路行来独有的风景。侍卫们远远见到他们的马车,纷纷单膝跪地相迎。

萧索看见眼前的气派,忽然萌生了退意,颇有些自惭形秽。从前他觉得沈砚就是小山村里世商家的长子,虽然知道他是丁忧的将军,可那个身份遥不可及,似乎是一个虚幻的词。

士农工商,他是读书人,是士,再如何清贫,地位也比商贾崇高些。况且将军是武人,本朝文武之争如此激烈。他从前自认是文士,纵然没有低看武人的意思,可天然便沾着些清高。

但如今一路行来,他渐渐变成了真真正正的将军,不再是一个虚名、一个传说,而是堂堂朝廷三品大员,举手投足、进出作派,自有气势。所见所闻,无一不提醒着萧索,自己与他,乃是云泥之别。

沈砚不知道他已想得如此复杂深远,只当他是在为刚才烟花柳巷里的事故生闷气,便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赌咒发誓。

萧索也不回应,默默跟着他下车,从偏门进府,绕过两道内门,转过影壁,穿过花厅,走过院子,只见正堂内灯火通明,隐有人声。

沈砚刚踏上一级台阶,一道红影忽然扑了出来,嫩声喊道:“爹爹,你可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更新。

第17章 鸿门宴上

“你别误会!”

沈砚慌忙丢开钻进怀里的希声回头解释。

萧索脸色煞白,还沉浸在震惊中无法动弹。沈砚一步拦到他身后,生怕他趁机逃跑。

“爹爹!”希声幽怨地指着萧索,“他是谁?”

沈砚抓着萧索手臂,憋得面红耳赤:“她是我干闺女,不是亲生的,你千万别误会!”

萧索还未回答,门帘忽然被人拉开了。一身白衣的俊雅男子缓缓走了出来,墨色长发,温润目光,举手投足,尽是风流。

“希声,过来。”言浚招招手,将红衣小姑娘揽在膝前,微笑道:“早知道你今晚能回来,我们等了一天了。”

沈砚不由分说拉着萧索进屋,路过言浚顶他一肘,瞪着眼睛悄声道:“你带她来干什么!”

希声扁着嘴,扭头道:“哼,我再也不喜欢臭沈砚了!”

言浚牵着委屈的希声进屋,双手搂着她坐在椅子边,活像被陈世美抛弃的孤女怨夫。萧索不敢坐,看着对面两人,一个如玉似水,一个粉雕玉琢,光鲜得令人自卑。

沈砚涎皮赖脸地蹭在他身边,指着对面道:“这个是新晋左都御史言浚,你的案子多亏了他三番四次相助。他搂着的这个,是希声。言,希声!”

着重的尾音并未缓解萧索的焦虑,他心中已拼凑出一折“风流将军爱慕儒雅御史,郎情郎意,决定携手一生,并且收养了一个精灵古怪小姑娘,结果大将军在丁忧回乡期间移情别恋,贫寒书生恬不知耻试图c-h-a足美好姻缘”的苦情大戏。

他们收养的孩子居然姓言,可见当初沈砚也曾用情至深过。

萧索轻轻一抖袍子,双膝跪地行了个大礼。沈砚忙扶他起身,却被他默默躲开。

他淡淡道:“多谢言大人相助,学生感激不尽。”

言浚从容一笑,抬手示意他不必多礼:“不用谢我,此事我亦有私心。听了你许多事,终于见着庐山真面目了,果然是一表人才,非同凡响。”

萧索扯了扯嘴角,道:“大人过奖,学生山野之人,粗鄙不堪,实在愧不敢当。”

希声扭着头,偷偷用余光打量他,脸蛋气鼓鼓得像只红苹果。萧索能明显感到她的敌意,他不知如何是好,自己竟然沦落到如此地步,纵非故意,又有何辜!

言浚凉凉叹口气,故意道:“大将军可真是乐不思蜀,我只当你将我们两个忘了!”

沈砚一直小心观察着萧索的神色,闻言斥道:“你别听他y-in阳怪气的,他们俩真和我没关系!”

没关系人家叫你爹,有关系又叫什么!

萧索默然不语,立在角落里,像只落魄的小兽。

沈砚急了:“我真和他没关系,不信你问他!”又喊言浚:“你快解释,少给我装蒜!”

言浚本是存着看热闹的坏心,他身为旁观者,看得最清楚。这小书生分明是误会了希声的身份,可笑沈砚还以为他和自己的关系被误会了。

“你看我这记x_ing,”言浚善心大发,“这个闹别扭的小姑娘,是我的表姑。”

萧索一怔:“……”

沈砚忙附和:“啊对,对!他们家乱得很,希声是他姑姑,是我干闺女!”说完又不禁暗骂自己蠢,居然才想起解释这一节。

当年言浚刚和沈砚结交时,一心想占人家便宜,故意将他刚出生的小姑姑认作干女儿,自己瞬间长他两个辈。哪知天道好轮回,今日吃了暗亏。

萧索顿时羞愧难当,深觉自己疑神疑鬼,又是后怕,又是惭愧,却又无话可说,只得对着小姑娘拱拱手。

希声下巴一抬,骄傲地不理他。

沈砚忙拉他坐,又向言浚道:“你来得正好。梅七邀我赴宴,你带着希声一块去,省得他说了不该说的,改明儿闹起来,我择不清。”

言浚抱着希声坐在马车左边闭目养神,萧索坐在右边垂目不语。沈砚单独坐在中间,里外不是人,受的都是夹板气。

希声眨着大眼睛偷看萧索,萧索也在悄悄看她。两人目光交汇,都有瞬间的怔忡。小姑娘撅起嘴巴偏过头,却还忍不住回头看他。萧索对她笑了笑,尽量释放最大的善意。

沈砚一把抱过小希声,揉揉她发心问:“爹爹不在这段时间,你又闯祸了没?”

“我才没有!”希声看看萧索,抬头道:“你才闯祸了,还让小抒怀帮你忙!”

萧索听见“小抒怀”三个字,禁不住咳了两声,咳完又觉得失礼,忙低头掩饰自己的神色。

“也不知是谁,钓鱼崴了脚,在床上躺了半个月!”言浚慢悠悠地开口。

沈砚占便宜不嫌多,低头笑说:“爹爹给你认识一个新叔叔,他叫萧索,读过很多书哦!”

言浚听见“叔叔”两个字,不悦地瞪了他一眼。萧索若是希声的叔叔,那自己岂非是他的晚辈!沈砚不以为然,自己比言浚大两辈,萧索从自己这辈算,也该是希声的叔叔。

希声窝在他怀里,n_ai声n_ai气地问萧索:“你读过很多书?”

萧索忙谦虚:“不过读过几本旧书,不当事的。”

希声撅着嘴:“那你看的书比小抒怀还多么?”

萧索道:“学生自然不敢比御史大人。”

希声点点头:“嗯,你还是很懂事的。”

“……”

沈砚拉起她,放在萧索怀里,笑道:“爹爹腿麻了,让他抱着你。”

萧索诚惶诚恐,像捧着块易碎的瓷器,轻也不是,重也不是,生怕得罪了眼前这个精灵的小姑娘。

梅七的宅子在京郊,赴宴的地点却在西城。所谓“东贵西富南贱北贫”,东城住的大多是权贵,西城住的却都是世家富贾。

他们的马车停在西城百善坊的六角塔巷,早有几个小厮打着灯笼等在路口,见到他们便笑脸迎了上来,牵马的牵马,引路的引路。沈砚和言浚走在前面,萧索抱着希声,和十一并几个侍从跟在后面。

这条巷子极窄,只容三人并行,两面皆是飞檐高墙,一扇门窗都无。沈砚暗暗攥紧腰间刀柄,悄悄同身边的沈砚耳语:“看样子,像是鸿门宴。”

言浚扯扯嘴角:“就算是鸿门宴,沛公也是你,我顶多是个张良。”

沈砚余光瞥了一眼萧索和十一,笑道:“那我就带着樊哙和夏侯婴先走,你留下来善后。”

“夏侯婴?”言浚挑挑眉,“他那单薄的小身板,当个纪信也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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