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渊道:“别动。”
丛容身子一颤,回想起之前的重重。以免白渊再次“发疯”,只得对他唯听是从,果不再动了。
……
没过多久,一阵轻微平稳的呼吸声有条不紊地响起。
睡着了?
他壮大了胆子,抿着唇微微侧首,映入眼帘的是白渊那张细致雕刻出来般的脸庞,双眼闭合,嘴巴微张,正安然入睡着。
他又凑进了一点儿,细细的打量着他。
丛容这两年和他待在一起,基本是无时无刻都在他身边,可相贴到如此之近的距离还能仔细瞻仰的情况下,这还是第一次。
眉眼如画,风姿卓越,与谪仙无差。
他更加肯定了他对白渊的映象后抱着被子平躺在床,合上双眸。
好久,丛容再次睁开眼睛,眉头紧蹙。
……
这一夜,不眠。
晨曦徐徐拉开了帷幕,一缕缕金色的光芒透过窗户照映进来。
丛容顶着两个熊猫眼,阳光打在眼皮上,被刺的不舒服,烦躁无比的一把抓住被褥盖过头顶,掩住那丝毫不近人情的亮光。
他实在是困到不行。
床尾处叠着一套崭新的黑色衣裳,是今早戴青钰差人送过来的。
当然,白渊也有份。
不同于丛容的蒙头大睡,他此时此刻早将昨天的那一身脱了去,换上了一套全新的白衣,正坐在桌旁的凳椅上,看着手上的书籍,神色那叫一个端庄。
好像昨晚发生的一切他都不曾了解。
阳光明媚,璀璨夺目,见在过一阵子就要过辰时了。白渊合上书,起身走到床头边,掀开盖在他头上的被褥。
丛容背对着他,被子被掀了也不管,无动于衷地继续睡着。
衣服上的皱褶道道,显然是在半夜里辗转反侧、寝食难安里留下的痕迹。
白渊负手站立,淡淡道,“该醒了。”
丛容挠了挠腰肢,不响。
白渊无奈摇头,弯下腰轻轻拍打他的背,柔声道:“阿容?”
“……别,让我再睡会儿。”他耸了耸肩,迷迷糊糊地回应道,“就五分钟。”
说着说着,还反手做了个“五”的手势,再猛然垂下。
白渊见状也不用硬拉他起来,默认般的直起身子,再次走到一旁桌椅上坐下,重新打开了书阅着。
不久后,白渊抬眼又道:“该起来了。”
丛容闻言吃力的睁开惺忪的双眼,从床上坐起,挠了挠略微凌乱的头发,迷茫的看着他。
半晌,他道:“你怎么在这?”
白渊:“……”
丛容眨了眨眼后又恍然道:“哦,我忘了你也睡在这。”
平常他刚醒的时候,白渊都是出门去拿早膳的。
可如今已不在竹林居,自然是没有弟子会给他俩送早膳。
“洗漱好换衣服。”白渊道,“换好了就去见戴青钰。”
丛容皱眉道:“我还要吃饭的。”
白渊淡声道:“会给你吃的。”
丛容知道饭还是有着落的,“哦”了一声下床跑去洗漱了。
洗漱完毕后,将床尾那件衣服拿起看了眼道:“我还以为会是白衣。”
“若是白衣服的话,以你的好动,半天不出就脏了。”白渊翻着书平静道,“你还是适合穿黑衣。”
丛容无语道:“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什么意思……”
白渊抬头冲他笑了笑。
对上了他的双眸,丛容眼前一下子清明了,他突然回想起昨晚他将他压在身下的一系列的强硬动作,呼吸微微一滞,咽了口口水。
第29章 唯一
白渊面不改色地问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丛容别过头避开他视线道,支支吾吾道,“我……我要换衣服了。”
他心里也明白昨天的事也完全是他咎由自取,可是一旦在脑海中闪过片片那些支离破碎的碎片片段,惹得他现在的脖颈处透出淡淡如桃花般浅粉色的红晕。
白渊不经意地瞥了丛容一眼,把他现在的神态表情挑眉尽收眼底,唇角一勾,不以为意道:“嗯,又怎么了。”
丛容愣怔住了:“……”
他突然回想起以往在竹林居时,早晨醒来换衣服时好像都是当着白渊的面脱的。
当时根本他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在男人面前脱个衣服而已,他又不是女子,难道还怕被白渊看到什么?
可是到现在处境却是不同以往了,他略微的感到有些害怕。
而且这害怕来的莫名其妙,就连丛容他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为了不显得只有他一人觉得尴尬,丛容倏地一手掩盖在脸上,理了理表情,再放下手,故作从容道:“没什么没什么,跟你说一下而已。”
尽可能的做到面无表情,接着他身子轻微一侧,也不去看白渊的脸色,拽住衣袂,飞快的脱下衣服,再飞快的重新套上新衣。
加起来的时间总共不超过半分钟。
换好衣服后,丛容沿着他的方向走去,泰然自若道:“走吧。”
白渊坐在原处不回话,保持着微微抬头的姿势,深深的盯了他一会儿,丛容的呼吸在这一瞬间凝住。
等过了一会儿,白渊才微微点头答应,起身出门。丛容这才喘了口气,刚刚那口气差点缓不过来,要把他给活活憋死的赶脚。
而后屋内的这两人便一前一后地离开了房间,前往戴青钰的住房。
白渊丛容站在门外,刚一推开门,就有一股y-in仄仄的气息卷席而来。
丛容朝里眺望过去,只见那怨气满满的诡异气息正是那尚在正襟危坐的戴青钰身上散发出来的。
他磨着尖牙利嘴,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一手放在桌上敲得正响,另一手则是握成拳撑在自己的脑门处,脸上表情简直堪比凶神恶煞。
他们知道,俨然是戴青钰的心情又不好了。至于原因,不用多问,十之八九一定是因为曲凌。
戴青钰刚闻一推门声,一瞬间内仿佛清光映雪般恍惚流露出一丝喜色,但看清前来的一黑一白的身影,眸光又暗淡了下去,再逐渐转变为怨怒。
两人负手走过去,丛容像是住在自己家里一样的随心所欲,随便一拉凳子就在戴青钰旁边跨步坐下,对他讪笑道:“你又怎么了?”
白渊则动作轻缓地端坐在他的身旁,戴青钰的对面。
面对于丛容的明知故问,甚至还带了些幸灾乐祸的语气,戴青钰一眼狠狠地瞪过去,磨牙声更重了,好像在说:你这个毫无同情心的家伙现在、立刻,快从老子眼前消失!
“一大早就生闷气,是会折寿的哦,你也不怕你个妖王英年早逝?”丛容笑眯眯的朝他眨了眨眼,对他的眼神恍若未见,“昨天太晚了就没问,游天祭典上摆设的酒都是什么酒?”
听了前半句他本来是要出口怼过去,可望他突然正经地问起来,戴青钰一噎,随后才悠悠道:“你突然问这个干嘛?就是很普通的清酒啊。”
昨晚问李倩儿话问到一半,丛容就将x_ing情暴躁又聒噪无比的戴青钰给赶了出去,所以他对丛容提的问题是根本摸不着头绪,完全不懂他干嘛要问这个。
丛容挑眉道:“普通的酒,你确定?”
“这我怎能保证,酒又不是我准备的,本王是堂堂妖王,怎会做酿酒这种事?”戴青钰啧舌道,“你到底问这个干什么?”
“你别废话,跟那个魔修有关就是了。”丛容颇显不耐烦之色,“酿酒、呈酒、斟酒的都是谁?”
戴青钰面部表情痉挛般的一阵抽搐,咬牙切齿道:“是曲凌斟的酒。”
话音一落,房间内一片宁静。
闻他只回答了最后一个问题,丛容继续耐着x_ing子问道:“酿酒的呢?呈酒的呢?你怎么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