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我死都不会去的!”黄衫女子用身体抱住整个柱子,铁了心的道,“我一个人不去又不会怎么样,反正那里还有好多女子,别人又怎么会注意到我!”
“你,你这是什么话!”中年妇女闻言后气急败坏,指着她道,“凤凰献焚可是百年一遇的献祭盛典,能为凤凰献祭可是小姐的福分啊,若是我的话,就算选不上,那也是死而无憾了啊!”
黄衫女子顿时泗涕流连,歇斯底里地放声哭道:“呜哇哇娃娃哇,我还不想死啊,我还年轻啊啊啊啊!”
丛容在旁听得是一头雾水,半天都摸不着头脑,挑起眉梢问道:“凤凰献祭是什么意思,拿活人献祭?”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在座喝茶用膳的吃瓜群众道,“这姑娘应该是从离安城里跑过来的吧,离安城那边是每过一百年就会举行一次凤凰献焚,将十五岁到二十岁的姑娘全都拿去献祭。传闻啊,一千名女子里只有一名才会得到凤凰的庇佑获得无上的法力,说什么还会带给离安城里的百姓幸福,啧啧,真是荒唐。”
丛容道:“那……另外的九百九十九名女子呢?”
“那还用问吗。”那男子半掩着嘴小声道,“肯定是因为承受不了烈火焚身,都死了啊。”
所以这女子才会这么害怕……
也是,一千人里只能活一个,这几率太小了。
“不能不参加吗?”丛容瞥了一眼抱着柱子止不住抽啼的黄衫女子,又问道,“难不成她并不想参加这个仪式,也不能够拒绝?”
“当然不能!”中年妇女抱着臂继续道,“要是所有人都能拒绝,那难道还有人肯参加吗?小姐你也真是的,也不想想,有机会成为凤凰神女是一种多么值得荣幸的事情,要不是我年纪大了,并且没生对日子,我早就参选了。”
……
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话音一落,那三个中年妇女又开始对她拉拉扯扯,这次是死拉硬拽的也要将这人拖出去推到马车上。
“我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奈何一人之力始终敌不过三双手,况且周围还没有人上前帮忙,丛容他自己也不好贸然相助,最后那女子终究还是脱力,被五花大绑送上了车。
丛容托着下巴沉思了片刻后对即将驾马离去的一行人道:“凤凰献焚在几日后举行?”
“三日后。”
一中年妇女掀开车帘把挣扎不休的黄衫女子推进去后便敛上帘子,马车车夫缰绳一甩,飞奔离去。
“离安城……”丛容托着下巴低喃道,转头望向白渊道,“今天太晚了,我们明日就启程去那里。”
白渊道:“你要去?”
丛容颔首,神情颇显肃穆道:“对,在去天禅寺之前得去下那里,我以前在那里可从没听说过什么百年一次的凤凰献焚。况且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将十五岁至二十岁的年轻女子拿来献祭的奇怪事,这事情空x_u_e来风,定是有鬼。”
他曾经同父亲为寻找母亲这事而在离安城小住过一些时日。那个时候可从未听当地人提及过有关“凤凰献焚”的事情,而且若是说百年便是三日后,那应该早在近几年内这事就该传的沸沸扬扬,可他对此却丝毫不知晓。
想到这里,丛容抬头问向白渊道:“你去过离安城吗?”
白渊平静的看着他,淡淡的“嗯”了一声。
“那你有听说过这事儿吗?”丛容道,“就这个关于献祭的事情。”
白渊与他年龄差不了多少,也并不对他会知道得多而抱有太大希望。
“略有耳闻。”白渊淡声道,“你要听吗?”
“当然当然。”
“回房里再说。”
于是,丛容就乖乖的跟着他上楼回屋里去了。
等关上了房门,确定周围无人会听到,白渊才向他解释道:“献祭的事情是有的,只是对外来人不公开,所以基本没有人会议论此事。但在五年前的一次正魔大战后,这件事就传了开来。”
“嗯?”丛容抓住他所说话的漏洞,挑起一边眉疑惑道,“不对外公开,那你怎么知道的?”
白渊垂下眼睑,浓密纤长的睫毛投下层层y-in影,眸中似有水光在辗转反侧,声音轻如蚊蝇地低喃道:“因为在去九霄山之前,我生活在那里。”
丛容:“……”
要死,好像知道了一个大秘密。
“你怎么都没跟我说过?”丛容拖着腮帮子,一脸好奇地看着白渊,“我以前也去过离安城,说不定在大街小巷里你我还曾擦肩而过过哈哈哈哈。”
他说的擦肩而过不过是说说而已,开个玩笑罢了。
离安城如此之大,哪真的指望自己遇见过白渊,就算真的擦肩而过过,他们当时也不认得彼此,又怎会真的认识。
白渊一阵无言,轻颤的眼睫下的一双眼直勾勾的凝望着他。
他憋了半晌,终于憋出了一句话:“你见过我的。我们甚至,说过几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
然而他初吻早就没了
第42章 痕迹
这一句话回荡在空旷宁静的房间内,使得丛容听得格外清晰。
他先是傻愣了几秒才斩钉截铁地摇头否认道:“不可能。”
他敢保证他以前从来没有和这么仙姿绰约的美男说过话。
况且,要是真见过这等样貌的人,他又怎么可能会忘记?
若是见过,铁定是把他从头到脚能夸的都先夸一遍,好好吹捧下子再去套近乎啊。
不过白渊好像也没有要和丛容述说的意图,他正襟危坐在椅上,兀自给自己斟了杯茶后就将之送入口中。
冷峻的脸庞上瞧不出半点情绪。
这……
这就很尴尬了啊。
丛容望他这样子,杵在边上挤眉弄眼,绞尽脑汁地回忆曾经关于在离安城里发生的种种事,见过的种种人。
可他不论怎么回忆,都想不起个所以然。
因为无论是从名字来讲还是外貌来讲,他都能断定没有一人是符合白渊的。
丛容哄道:“那个,如果我真见过你的话,你就提醒我一下是在哪个时间点,哪个地方吧,说不定我能想起来。”
白渊刮了刮杯中茶叶,仿佛对于他能不能想起来并不放在心上,淡淡道:“想不起来也无妨,倒不如说,想不起来最好。”
丛容:“……”
这句话可就让人摸不着头脑了啊。
白渊不会是在故意戏弄他吧。
“时辰不早,明日还要赶路,先睡吧。”白渊说完便放下茶杯起身,似乎是察觉出丛容的些许顾忌而做出后退一小步的本能反应,他转身来到门前,推开门道,“我再去要一间房,你早点休息。”
然后他就出去了。
丛容默默看着白渊离开后才喘了一口气,一屁股朝床褥上扑去。
说实话,他刚刚还真怕白渊不走。
要是白渊不走的话,自己今晚肯定是睡不着的,不仅如此,还要时时刻刻防备着白渊,以防他再哪根筋搭错对自己上下其手。
再说,要不是之前他因为喝了酒喝得脑仁疼,恐怕白渊还会继续下去……
想到这里,丛容浑身上下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他躺在床上,双手枕着后脑,一脚翘在另一脚上仰望梧桐色的天花板发着愣,开启了他的浮想联翩。
两个男人之间真的会做这样的事吗?
哪怕就只是开个玩笑……
正常来说这种事不应该只会对喜欢的女孩子做吗?
所以他干嘛要亲我的脖子,还啃我脖子下面的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