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霍杨反对,“隧道对你有影响,这你的医生说的。”
“我没事。”余落笑起来,“你相信我。”
“不行。”
余落抱住霍杨,把他扔到床上,又弯下腰扶着他的脖子垫了一个枕头,他凑近霍杨,呼吸声开始交织,“打一架吧,谁赢了听谁的。”
最后决定第三天的上午穿过隧道,但是只能是请司机开车。
在奥斯陆停留的一天,俩人没有目标地闲逛了半个下午,在当地酒吧坐了几个小时。北欧人的烈酒醇香,他们的调酒师一边听着人们的聊天,一边做着精湛的表演。
“他的纹身很好看,是一头狼啊!”霍杨歪过头跟余落说话。
“你问问他。”余落看了看调酒师,打了个招呼,“可以问下你的纹身是什么图案吗?非常酷。”
这个挪威男人听到后,露出孩子一样害羞的笑,“我的老板。”他指向吧台上另一个年轻的长发男人。
“他帮我做的,一头雪狼。”
“谢谢。”余落慢慢啜饮杯中的酒。
他看着霍杨,霍杨走到书架旁翻看着一本厚重的书。他戴了一顶报童帽,和身上灰棕的西装大衣搭配得恰到好处。
余落走到吧台的另一边,和那个年轻的老板打了个招呼。
一个小时之后他走出酒吧内室。
霍杨和几个当地的男孩围坐在壁炉附近打牌,他抬起眼看余落,“调酒师告诉我你跟老板进去了。”
他对面的男孩催促他快点。
余落截过他手里的牌,扔出一张,“很疼,打了麻药也疼。”
“我赢了。”霍杨看着他,把剩下的牌丢出去,身边的男孩们哀嚎起来。
走出酒吧,霍杨拍拍余落的手背,“纹了什么?”
“一个公式。”
“你真是学数学疯魔了。”霍杨翻个白眼,“我等了一个多小时。”
“唔。”余落点了根烟,吐出烟圈,看了一眼霍杨。
第三天的上午,终于要前往卑尔根,霍杨既紧张又兴奋,他盯着余落吃完了药。他们打点好行李,把租来的车还回去,预约了接他们的长途司机。
天气很好,前几天的y-in霾一扫而空,晴空万里无云,干净的街道上立着的梧桐树往下飘落金黄的树叶。
“这里和你第一次来的时候一样吗?”
“不一样了。”余落看着面前的街道,看了看身边的人,“比那时候好看。”
“可能是天气原因。”霍杨转过头,想了想。
余落笑了笑,没说话。
也可能是因为心情的原因啊,傻瓜,他看着霍杨想道。
那时候的余落,是准备好永远告别霍杨的余落。他的不快乐,也不允许这座城市美丽了。
车渐渐驶入隧道,太阳光很快消失在了入口处。霍杨抓住了余落的手,附耳说:“你不要紧张。”
“我不紧张。”余落看着他,车厢被灯光映成了微微的蓝色,光芒在车顶变幻着。
他的左右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盒子,手心的温度,让盒子变成了温热的。
“霍杨。”余落转头,他的眼睛里像是有一座星空,蓝色的光芒不断闪烁,“我爱你。”
霍杨猛然转头,他的心脏剧烈跳动了起来。
“你愿意让我爱你吗?”他打开那只盒子,“不是以前那样,一个人的事情。而是努力伸手够到你,碰到你,抱住你的每一天,这样的两个人的事情。”
霍杨张了张口,他眼角有些s-hi润,却说不出自己为什么心头发酸。
“以前我也以为,有的时候,比如工作结束的时候,看到好吃的蛋糕的时候,想起你,一个少年时代心仪过的男孩子,是一件理所当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余落继续说着,低头对着霍杨的手。
“后来,你再一次出现之后。我又会有不甘心,我突然明白所有俗气的仪式的意义。尽管我知道,人类甚至还没有简单的数字永恒。”
一对戒指,镶嵌在一个精巧的怀表的两侧,取出来之后,怀表的指针开始走动,而那个怀表上的三根指针,居然都是用古海洋生物的三种化石做成。
经历了四亿年岁月,在海底目睹着生物的灭绝与诞生。日月星辰,山海动荡,人类无比渺小。
“可是连海枯石烂我都想相信。”余落取出一枚戒指放在手心,霍杨听到,秒针细微地走动。
“沙”的一声,正好和他耳中鼓膜的心跳声合二为一。
“好。”他伸出手,戴上了那只定做的戒指,表面是打磨之后的平行钻面,低调又大气的男戒。
余落曾经在一次婚戒设计大赛上获奖,当时的朋友,小个子的男人哈哈大笑,“你为什么对婚戒下手,因为立体几何学得很满意吗?”
余落笑起来,伸手抚摸了一下那个戒指的模型,没有说话。
霍杨取出另一只戒指,戴在了余落的手上,怀表的所有指针都开始走动,金色的怀表就像是某一个旧世纪的礼物。
它就像某种预示,指针走动的那一刻,车驶出了那条二十多公里的隧道。
霍杨后来在某一次听完了余落的一个歌单,里面只有一首悲伤的粤语歌。他从柜子里拿出那条怀表,趴在二哈的身上看着表盖上复杂的镂空雕花。
他听着秒针划过时间,闭上眼睛,手指摸过底部。他突然睁开眼,有一行隐藏在侧面的字,“Y^2-HL”,他皱了皱眉,又重新凑近看了一遍。
余落的纹身,Y^2-HL,那个被霍杨嘲讽的公式。霍杨看着茫然的二哈笑了起来,眼泪落到二哈的身上,霍n_ai盖不满地站起来朝他甩甩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