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回来啦?”呀,发现自己说了废话。
“恩。”他还是闭着眼睛,想伸手摸我,却只是动动手又停住了,他很倦,声音有点哑:“宝贝儿,我实在太困了。”
“那就到床上睡啊。”
“怕吵到你。”他还是闭着眼,但是我觉得他真迷人。
“傻瓜。”
一定是刚洗完澡,我拿了吹风机给他吹吹头发,就像他常给我吹风一样。我喜欢他给我吹风时候,吹风机的鸣声在耳边轰轰作响,大的盖过一切声音,我只能闭上眼睛倾注心神在他拨弄着我的头发的修长的手指,然后我就享受着那私密的只属于我们的时刻。
此刻他微笑着好像是小猫一样的舒服神情,当手指游走于他细密而柔软的发丝,暖暖的风也一样由指尖将一种叫“幸福”的感觉传递到我的心里。
有人说,头发是人性格的反应,头发越硬越粗的人,性格也就越倔强也许可以说越豪爽,总之就是那么个意思吧。头发软软的人也是温柔细致的。
吕牧的头发就是柔亮的,但是长的时候又会有很强的柔韧性,该剪发的时候我最喜欢摸他的头发,长长的很韧,压过去倒下了一片,顺滑了手掌,但是手一过去又会挺起,油亮油亮的清清爽爽,好像貂皮大衣的领子一样舒服。
很快就吹干了。他高兴的笑笑。
我放下吹风机,把双手伸到他的脖子下和大腿下, “别抱了。沉。”
“别管了,乖,睡吧。” 我把他抱起来。放到我们的床上。他寻找一个舒适的位置,我要去做点饭,他拉住我的手,“别走,我赶回来就是想你了。”
“好!”我又翻身上床,反手握住他的手,“睡吧。”
“说话。”他是想我跟他说说话吧。
“几点到的?”
“四点。”
“怎么开夜车?又都是高速公路,疲劳驾驶。很危险的。”
“我想你。”
只是这样三个字。我,想你。我摸摸他的脸:“真好。”
“家里冷不冷啊?”
“冷。”
“夜里路上人多么?”
“没人。黄河大桥上都没人。我开着车就想着赶快回来看看你。想着你的脸一路上就很高兴,终于看到你了,可是我的眼睛实在是睁不开了。”他歉意的笑笑,唇角上扬的英俊样子。
“那是太累了啊。”我揉着他的眼眶。
“昨天陪着爸妈奶奶弟弟去了姨姥姥家和其他的亲戚家。人真多啊。”
“是啊,咱们人多热闹啊。”这几天北京人少了很多,路上都空荡荡的,跟到了外国似的,但是真的还有些不习惯呢。热热闹闹的街道和庙会才体现出年味啊。
“我见到爷爷了……”
“是么?”我轻轻拍着他。他老人家我也认识的。小时候他在吕牧家住过,我那时候晃着去他们家,后来我都很大了再次见到爷爷的时候他还认识我:“你是那个小达不是?”
“我在葬礼上看到了他,他笑着说很高兴我回来见他最后一面,他很高兴我长大了,他很高兴我和你在一起……”泪水就顺着他的眼角流下。
我亲亲他的额头。
“睡吧。过年了,新年了!”紧紧握住他的手。凉凉的。但是我却想给他更多的温暖。
新的一年啊!
我的右眼时不时的会疼,是弹片留下的伤,不过伤口在眉毛处,反而显得眉毛很英挺。再过一年我就可以不再继续现在的生活方式了吧,有些期待呢。不过也有些紧张。我想和他永远在一起,这样出生入死的工作便是代价,我和爸爸商量出的代价——做特工八年。
我这几天总是响起烧香那天庄严肃穆的佛像。安谧的神情。微闭的双目,似是看透世间万物苍生,将一切置之度外。记得在八大处拜菩萨排队出门的时候,“平等”门口的对联“六根清净方为道,退步原来是向前”中间“回头是岸”。
回头是岸。有的时候能回头,但是有的时候选择了一个没有回头的路,或者走错了路呢。我在那里就想齐逯为什么会死?他为什么那么多重性格?我们曾经在一起共事的时候,他就像是阳光一样,对人也体贴温柔,有一次,我在雨中等人,是他把衣服给我穿帮我撑得伞,还有一次,我们去原始森林里,因为碰上了鳄鱼,所以食物掉到了河里,他带着我吃了那些我都不怎么认识的花花草草才挺了过来,还有一次,我们在中缅边界和美国人交易,他们忽然施暗算,也是他一把把我推开才使我避过了流弹,不过弹片就在那时候飞到了我右眼。他一贯对我不错的。虽然他最后是另一个势力的间谍,但是我没怪过他的,我们的身份又何其相似?我只是非常不满他竟然要以那种极端的方式弄死大嫂。对妇孺出手是极为不人道的,也是我这辈子最鄙视的行为!
中午他才醒,我本来只是想说静静的看着他的脸来点浪漫的回忆,没想到看着看着,由眼疼联到了弹片,继而想到了那些曾经的人,最后自己就睡着了,呵呵。我是被他吻醒的。然后又折腾了近一个小时,得!我们又一起没精神了一整个下午,睡到了五点,楼下的人放烟花太积极了……
“饿不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