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翠也在观察他,怎么看都是一个乖宝宝。她低头玩俄罗斯方块,提醒道:“墙上的电话不是装饰,和楼上是接通的。”
莫渔人都跳起来了,又把自己压下去:“知道啦!”
他约莫数了一分钟,从玻璃里看到黎翠没在看这边,小心地提起分机,照着上边贴的提示给楼上拨了电话。
岑江格正被留下来打扫卫生,听到电话赶紧坐下歇会儿:“你好~”
“你好?”
是莫渔的声音,他想起厨房那个深蓝色的小电话,脑海里瞬间浮现出莫渔捧着电话的样子,他问:“你找谁呀?”
“我找你。”
“那我是谁呀?”
“你是猪!”小人鱼去掉了乖巧的伪装,回头看看黎翠,捂着话筒小声说,“你下来看看我好嘛!”
“猪不会自己爬楼梯诶,要抱抱才能下去。”
莫渔生气了,猛地起立,又猛地坐下:“你不是想和我谈恋爱吗?怎么不对我好一点!”
黎翠笑着往这边看了眼,没过半分钟,就看楼梯上跑下来一个年轻小伙子。
“婆婆,我把门先锁了,一个人呆着好无聊。”岑江格在莫渔身旁坐下,好歹没忘了还有个黎翠在。
黎翠不想搭理这些小年轻,正好外卖小哥来了,她赶紧指挥两个谈恋爱的滚去一边择菜。
他们来得早,真正吃到饭已经过了12点。
莫渔以为岑江格会是自己的队友,没想到对方在做菜这件事上意外地有经验,黎翠是厨师长,那他绝对就是被内定的下任厨师长。
要走时刚好是午睡时间,筒子楼里安静极了。
莫渔站在楼梯下向黎翠挥手,他举起戒指盒抛了个飞吻:“我真的、真的好开心!”
岑江格拉着他的手慢慢往前走,闻言笑了一下:“为什么开心?”
“秘密。”
小人鱼的秘密向来很浅,岑江格觉得自己知道这个秘密是什么。
快走到车旁时,他突然想起了莫渔最初的那个梦,问:“想去你梦到我的地方看看吗?”
“说了我梦到的不是你!”莫渔咬了下嘴唇,“起码最开始真的不是你……”
说实话,岑江格有一点郁闷了。
莫渔没发觉,兴趣盎然地直奔Cào场。来时还有学生踢球,现在估计都回去睡觉了,他从偏门进去,视线绕着Cào场转了一圈:“怎么没有了……”
岑江格慢了许多步才进来,配合着也看了一圈:“什么没有了?”
莫渔指了指梦里岑江格出现的角落:“原来那里是不是有展板?我记得有校园活动,还有防艾宣传之类的。”
“是啊,有。”
“那现在怎么没有了?”
岑江格的兴趣逐渐卷土重来,心跳有一点加快,他问:“你找什么展板?”
莫渔再次没发现他的心态变化,在记忆里努力搜刮了一番:“好像是辩论赛还是什么,有一个……”他及时住了嘴,“反正就是体现当代大学生j.īng_神风貌的展板,现在没有了吗?”
“哦——”岑江格声音拖得长长的,有点得意,“是穿黑西装的男生吗?”
莫渔捂住嘴:“你怎么知道?”
“黑衣服白衬衫,没打领带,姿势应该是这样的。”岑江格比出一个辩论场上的经典手势,“对吗?”
莫渔明白了,他转身就往外走,像念经一样语速极快极平地说:“不是,你说错了,说的好像是你一样,怎么可能……不是的哦,你说错了。”
“说了我梦到的不是你!”岑江格跟在他的屁股后头,像个复读机一样模仿他的语气,“最起码开始梦到的不是你!”
莫渔捂着耳朵越走越快,最后撒腿就跑,但他们的终点一致,他只能趴在副驾的门边求饶,害羞得眼眶都红了:“别说了嘛,是你可以了嘛,从开始到现在都是你,好不好嘛?”
路上,岑江格想了很久,就此事发表了看法:“我觉得开心,在喜欢你以后知道最开始的梦中人是我,对我来说,很不可思议,非常神奇。”
他停了停,睫毛垂着,所有的情绪都被敛入了y-in影里,他说:“不是倒霉,也不是运气差,是一切都刚刚好。从抗拒到接受,再到现在,我们都是主动地、依赖着自己的心意作出选择,目前的结果这么好,我很开心。”
他说得笼统,但莫渔还是从中听出了中心思想——岑江格是在说,他对自己的喜欢不是出于对命运的服从,而是源自本心,是主动地被吸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