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这你可冤枉爷爷了,”老爷子在听到程牧最后一句话的前半段时心被高高地悬起,听完了后又放下心来,看来管家没有多嘴跟程牧说自己的事,“爷爷可就承认你一个孙子,外面的妖艳贱货哪比得上你一个手指头?小牧可是爷爷最宝贝的孙子了,坚决没有别人来威胁你在爷爷心里的地位的。”
妖艳贱货自然指的是他父亲再婚后生的儿子,不过程牧被这四个字逗笑了,他爷爷一天都在看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怎么连这词都学会了并且运用自如了?
程牧直觉在自己上学的这一个月里,家里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王叔,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程牧不去问一副明显想要蒙混过关的老爷子,转头问一边为老爷子削苹果的管家。
管家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想起老爷子之前下的封口令,木着一张脸说:“没发生什么大事,老爷子的生活和您走之前一模一样,一点变化都没有。”
管家不这么说还好,一强调一点变化都没有程牧就觉得这里面肯定有猫腻,而就在他准备再问问的时候,自己手机突然响了一下,程牧打开一看,发现坐在旁边的管家竟然给他发了条消息,内容就六个字:
你快有n_ain_ai了。
程牧看着手机上的消息愣了下,回过神后脸上笑开了,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和老爷子又聊了两句就回了学校。
只有他自己知道,一路上他的手就没有停止过颤抖,心脏也像被人拿小刀挖走了一块似的,显得更空荡了。
他唯一的爷爷也要再找老伴了,虽然程牧理智上知道这是件好事,他该高兴并且祝福老人家的,但是唯一的依靠就这么被人分走了,程牧尽管知道自己这种心理是病态的,但是他还是忍不住难受,因为从生下来就没有什么是从头到尾属于他的。
就连把他从小养到大的爷爷也是一样,他的生活中总是会有别的重要的人或事出现的,自己也就只能占据他心中小小的一块。
一块就够了,程牧不断地告诉自己,但另一个更加尖锐的声音却在冲他嘶吼着:不,我要全部!
最后程牧承受不住内心矛盾的冲突,死死地攥着拳头直到司机把自己送回来学校,这才在傍晚昏暗的光线下仗着别人看不清自己靠着田径场旁的一棵大树肆意却无声地流着泪。
这时候程牧背后响起一道不确定的声音:“……程牧?”
作者有话要说:
程牧有点心理问题,但后期会被治愈的~
第23章 哭了
程牧身子一僵,第一反应就是跑。
他看也不看身后的人,抬脚就快速往田径场外走,不过没走两步就被身后的人大步追上。
庄宴俞一把抓住程牧的胳膊,上前一步到凑他面前,确定自己没看错后刚想问他跑什么,就被程牧脸上残留的泪水刺得心脏一缩。
“你……”庄宴俞有些无措,第一反应就是伸手为程牧擦着眼泪,声音里含着自己都未发觉的心疼,“能跟我说说,发生什么事了吗?”
程牧狼狈地低着头摇头,既然被拦住了他也没法再跑,只能哑着嗓子问:“你怎么在这?”
“……今天训练完后我忘了拿水杯,所以就回来了一趟。”庄宴俞明智地不再去问,拎起手上的蓝色杯子冲程牧晃了晃。
“你看,你不在我就丢三落四的,明天周六,我们上午和下午都要训练,你要不要来帮我们看一下东西?”
庄宴俞见程牧成功地被转移了注意力,立马补充道:“我请你吃零食,就是上次我给你的那种。”
程牧想起自己舍不得吃的那一大袋零食,遗憾地拒绝:“不用了,你上次给我的我还没来得及吃。”
庄宴俞一听心又疼了,想来程牧那天一大早被一通电话叫走,肯定是今天才刚回来,怎么可能有时间和心情吃什么零食。
想到这他心神一动,松开抓着程牧胳膊的手将人一把抱入怀里,手掌放在程牧背后轻轻拍了拍,哄小孩子似的安慰他:“没事,零食我那有的是,等你吃完了就跟我说,我亲自送货上门。”
程牧僵硬着身子被庄宴俞抱着,不知道为什么,冷透了的心在庄宴俞的怀里似乎有回暖的迹象,只是这种迹象并没有多明显而已。
庄宴俞抱着人就有点不想撒手了,但他也知道再抱下去就有点奇怪了,于是只能强颜欢笑地放开人,然后胳膊一抬搭在程牧肩膀上,带着人一边往前走一边说:“你还没吃饭吧,正好,我也没吃呢,咱们一起去学校外那家新开的烤肉饭试试吧,据高城他们说那家味道还不错。”
程牧看了一眼肩上的手,犹豫了下没说什么,男生间关系好的都是这样的吧,所以他不应该觉得别扭,不然的话就和大家不一样了。
庄宴俞见程牧没有躲开自己的手,嘴角抑制不住地扬了扬,然后一路上就跟个话痨似的拉着程牧说这说那,说他不在的这几天里老师留了好些作业,趁着周末有时间可要赶紧补回来才是,而作为好朋友他可以帮程牧补课或者让他抄作业什么的,总之庄宴俞就差拍着结实的胸肌保证他能承接关于程牧的所有业务,而且全部免费。
天知道不爱学习的庄宴俞为了程牧回来能够跟上进度,这几天就跟中了邪似的上课认真听讲,晚上训练完还要熬夜写作业,勤奋刻苦得让高城怀疑自己上的不是大学,而是在某个高中和庄宴俞一起复读了。
程牧不知道庄宴俞在背后为他做的这些事,婉拒了对方的建议后,告诉他自己之前预习过,只要做做作业就能大概理解老师所讲的内容。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状态从下午起就有些不对劲,没有刚开学的时候那么坦然无畏了,程牧清楚地感知到自己的心态正在一点点变回小时候出事的那段时间的样子,尽管他竭力克制着这种变化,但还是无法阻止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趋势。
目前他所能做的就只是克制着自己内心的欲望,不要去动庄宴俞的东西,这个人对他这么好,他不想失去这份难得的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