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弈舟立即恢复他那张谦和温顺的笑脸,左边酒窝浅浅露出:“阿一很想知道她是谁么?”
“能让傅盟主怕到要躲起来的女子确实令人感兴趣。”
傅弈舟走近陆无一身边,用奇怪的目光盯着陆无一:“莫非阿一你在吃醋?”
陆无一被他盯得不舒服,听到他的话更觉荒谬可笑:“哈,吃醋?傅盟主,我竟才知道原来你与我也是同道中人,都那么自负。”
原来陆无一有自知之明,这点倒出乎傅弈舟的意外:“开个玩笑。不说这事了。按琪风的说法,有可能是璇玑灯的宝物就在这城中最大的府邸里。”
说到正事,陆无一也不打马虎眼:“事不宜迟,现在就去那里找璇玑灯。”
傅弈舟拉住欲出去的陆无一道:“不急。还没摸清那府邸的底细,贸然前去只怕无功而返。我们还是先四处打听打听,等入夜再入府查探。”
陆无一觉得他的建议不错,同意了。
有了定夺两人便走出柴房准备兵分两路,陆无一忽然拉住傅弈舟腰上的流云玉佩:“等一下。”
傅弈舟颇紧张的回过头站定,似乎害怕陆无一将他的玉佩弄坏般轻声道:“阿一还有事?”
陆无一挑着两道浓眉,好看的眼睛里也是满满的愤恨:“刚才你给了茶钱?你有茶钱居然还敢丢下我一个人跑了?”
像是做了坏事被发现般,傅弈舟的笑意变得尴尬:“阿一你又误会了。我不是跑,我只是去借茶钱。你看,借到后不是回头来找你了么?”
找他?陆无一早不信傅弈舟的信口雌黄了。
傅弈舟肯定是在躲刚才那女子,回头来找他也只是为了掩她耳目。然而他并没有像以前那样拆穿傅弈舟,而是冷哼了一声,率先提息运足走了。
不管理由和过程是什么,傅弈舟回来找他还给了茶钱是事实,陆无一就不跟他胡搅蛮缠,一般见识。
再者他想到了报复傅弈舟的好办法。
陆无一打探到这座小城镇名为华容镇,而华容镇最大的府邸就是城北的钱府。钱府是华容镇最富有的大户人家,光是家丁就有数十名。钱府的当家是个厉害人物,不管江湖上混的,还是朝廷里当差的,他都有认识的人。他又个风流人士,家里妻妾都有七八个,能凑够两桌叶子戏了。
傅弈舟打探到的消息是近段时间钱底当家也不知从哪里得到了一件宝物,原本会些三脚猫功夫的府中人却忽然像变了个样似的,个个变得非常能打。他们还打探到那件宝物被钱府当家藏到了某个密室里。
陆无一和傅弈舟会合时分享打探来的消息后又商议一番,决定入夜潜进钱府查探。
第30章 花雕醉金j-i(2)
月朗星稀,不是个适合偷j-i摸狗的夜晚。
陆无一也深知这个道理。但宝物就在眼前,箭在弦上,蔫有不发之理?
他与傅弈舟两人跃上钱府的屋顶,环视了钱府内部大致的地形。
有三个院子,东西厢隔得很远,还有凉亭曲桥水池。虽然比不上芙蓉山庄,但也别有一番景致。
傅弈舟的声音在陆无一耳边轻轻响起,带着几分感叹的笑意:“不愧是富贵人家,府中真讲究。”
“傅弈舟,现下不是感叹的时候。”
“府中不小,要查探需一番功夫。兵分两路如何?”
“我东你西,一个时辰后在这里会合。”陆无一颔首道。
他准备跃下屋顶向东面潜去,傅弈舟突地拉住他:“阿一你不脱下披风么?行动会不便。”
陆无一倨傲道:“我不脱也能行动自如。”
傅弈舟挠挠脸,有些为难道:“可低调行事的话,还是脱了比较好。”
陆无一忍无可忍地回身纠住傅弈舟的衣服前襟,近到傅弈舟脸前恶狠狠道:“你一定在这种时候讲些无关紧要的废话?”
月色清朗,陆无一俊美的脸突然放大在跟前,他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映出翘长的y-in影。傅弈舟下意识倒退一步:“既然阿一你如此坚持,我也不多说了。”
陆无一冷哼一声,立即转身跃下屋顶,借着庭院的假山园林探进东厢。
傅弈舟摇头叹息,跟着往与陆无一相反方向潜行。
大户人家入夜也会安排家丁巡逻。陆无一边躲闪家丁边四处探查,搜了数间屋子却一无所获。
月亮越升越高,染上银色光华的万物犹如披上一层柔和的软纱。
夜色渐浓,万籁俱寂。
陆无一又躲开三个在庭院里巡逻的家丁,纵身从走廊跃到一个假山边。他打算穿过曲桥,到对面的房屋搜一圈。前脚才准备走,后脚却听到了细碎的说话声。
陆无一以为自己被发现了,立即屏息躲好,竖起耳朵细听。声音断断续续传来,越来越近。陆无一借着月色,窥得有两条人影在不远处晃动,声音就是从他们那里传来。不知他们在做什么,鬼鬼祟祟的样子,比他还更像偷摸进来的人。
如此一想,陆无一的脸色又变了。莫非真的是偷摸进来的人,也在打璇玑灯的主意?陆无一当下就决定跟上前去看个究竟。若真是打宝物主意的宵小,他先斩Cao除根。
他悄悄尾随两道人影一路行至后院。从后院的大门出去,走上一段路就到了一处荒芜的院落。陆无一四处看了眼,与前面看到的气派讲究截然相反。
那两道人影并没有发现陆无一在后面跟着,也没有再说话。似乎抬着什么东西,走路一摇一晃的。待走到一口黑黝黝的水井边才将东西丢了下去。
奇怪的是没有落水声,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不是一口水井。两道人影确认东西落井了才又很鬼鬼祟祟地偷偷溜回东厢。
看样子与他不是“同道中人”,陆无一下了定论的同时又不禁好奇起来。刚才掉下井里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正打算前去查看,不料后面忽然横过一只手,直直拉住他往后退。
陆无一身体在一瞬间失去平衡,倒向身后,直直撞到了一个结实的胸膛上。他还未回头,傅弈舟的声音便在他头顶响起:“说好一个时辰在屋顶会合,阿一你在这里做什么?”
陆无一不自在地推开傅弈舟,用力擦去傅弈舟在他耳边说话时留下的余温:“你能不能不要离我那么近说话?”
傅弈舟挑了一下眉,有些揶揄地看着陆无一半是厌恶半是恼怒的模样。棱角分明的俊脸浮起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浅笑:“我不是怕惊动别人么。”
“惊动就是惊动,我会怕……”
傅弈舟拉过陆无一的手,截断他的话:“我们这是查探,要是惊动了他们便会事倍功半。”
又动手动脚。陆无一非常不喜欢傅弈舟这些自来熟的动作,他一甩袖子挣开傅弈舟的手:“照这么说你是有所收获了?”
傅弈舟无奈摇头,小声道:“你呢?”
陆无一皱眉:“这地方也不是很大,怎么都没收获?”
“我倒是打探到这府上在招下人。我们豪无目的地也找不到,不如混进来伺机机行动?”
陆无一略一思忖,问道:“你确定这个法子可行?”
“总比无头苍蝇乱窜好。”
“也罢,就照你所言。我们走吧。”陆无一回头又往那口水井瞧了一眼才道。
两人身上没有盘缠自然住不起客栈酒馆,于是在附近的郊外找了住破庙睡一晚。
次日清晨傅弈舟被一阵香气馋醒了。他睁开眼,头上是挂着蜘蛛网,不是这里破一处那里坏一段的屋顶。傅弈舟从干Cao堆坐起身,寻着香气望去便看到穿戴整齐的陆无一坐在不远处,架起了一个小火堆在煮早膳。
热气与香味扑面而来,傅弈舟觍着脸凑过去,未语先笑:“阿一你在煮什么,好香。”
陆无一高傲地睨了他一眼:“香也不给你吃。”
傅弈舟眯着眼讨好般坐到陆无一身边:“阿一总是这么口不对心。哎,我闻到了香蕈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