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等不愿意珍惜这种r.ì子的,喏,连C_ào都不好好种,自然还关在自己的地头玩蛋呢,杜子腾一时也懒得理会这些刺头,他老人家现在忙着呢,既然改造态度不好,那就先关着,自己愿意判自己无期,还指望小爷会去帮把手?呸!
而以何世明、陆朋为首的筑基散修们……垦荒之初是没有任何灵气相助的,筑基修士虽比凡人强健,但比之金丹修士几乎无坚不摧的体魄还是有差距,要想追上王满才,r.ì子过得自然艰辛,然而,他们与杜子腾打j_iao道时r.ì更长,杜子腾所建立起来种种规则他们亦是记忆犹新,老老实实改过自新,杜小爷不是那等心胸狭隘的,自会有出路。
因此,紧随着那些金丹散修之后,便是何世明他们这些商会来的修士,竟也渐渐有了些样子。以商人的x_ing子嘛……那些好不容易种起来的禾禾C_ào自然是爱护有佳,个别心思灵活的,甚至已经打起了别的算盘……唔,这算盘自然是要杜小爷首肯了。
在收到何世明传讯时,杜子腾忙碌之余,打开水镜,见那田间地头颇有些模样,何世明却是在地里转圈圈,显然对于再次向杜小爷提及合作事宜,心中也殊无把握。
但杜子腾看完那地头禾禾C_ào的情况,却是毫不犹豫地传送到了何世明面前,这也是杜子腾的一大优点,懒得计较过去,这大片的禾禾C_ào和浓郁的灵气足以说明何世明的诚意,见个面谈谈有何不可,更何况……何世明的提议本就在他的计划列表之上,葛麟葛大公子确实也是闲得太久了,久到一见杜子腾面就提出各种让他不胜其扰的要求,直让杜子腾对他避之不及。
真正看到杜子腾出现在眼前,何世明心下还是有点战战,讲真,不论是当时在仙缘镇上让他们以与妖魔对战来赢取阵内时间,还是现在在破晓秘境中,让他们自己种禾禾C_ào来抵消罪愆——前者以命相搏是把x_ing命拴在裤腰带上,后者看似安全,却是零碎苦头没个尽头,思及这段时r.ì以来的面朝黄土背朝天,还有现下身上依旧没有停止的各种酸痛……何世明这一生没受过的两种极端痛苦都在杜子腾手上领教了,不敢不服。
杜子腾素来大器(?),也不必何世明肚里反复揣摩字词在舌尖打滚,他已是率先开口:“你先前的传讯我看了,想法不错。”
这般开门见山的肯定直让何世明受宠若惊,他小心翼翼地道:“那依您之意?”
杜子腾却是笑得风轻云淡:“这破晓秘境之中没有其他灵C_ào,我们当然是要种子的。”
何世明的心高高吊起,不知道杜子腾这番ch.un风化雨之后会否是雷霆万钧。
杜子腾却是止住了话头,放眼四看,筑基修士体魄不如金丹,这点早在划分地盘之时便在杜子腾计算之中,因此同样是四十亩地,王满才他们分到的可能是陡峭山头,但何世明分到的却是平缓山丘,至于剑修们……分到的是一马平川的平整土地,就这,最后也成了练剑坪的模样。
咳,不论杜子腾在分配时的策略如何,这种植的困难程度是一样的,种禾禾C_ào很简单,有点微弱灵气栽哪儿都能活,可培育出进阶禾禾C_ào却并不简单。
至少有一点,所有参与种植的修士都达成了共识:种植过程中灌溉的心血与禾禾C_ào的进阶息息相关,投入了多少j.īng_力,便有多少收获,这种灵植真是再质朴不过。
因此,看到何世明开出的这片灵气即将达到阈值的山丘,再一瞥眼前有些不安、好像生怕自己想摆脱种植的念头被杜子腾觉察的何世明,杜子腾心中却是有了判断。
“你不喜欢种植?”
杜子腾这单刀直入的问法让何世明两腿一软,差点坐倒在地,怎么办?他还没开口呢,底牌就已经被杜子腾掀了……
然而,在杜子腾那清澈明了的眼神之下,何世明知道一切无所遁形,他深吸了一口气:“是。”
不需要杜子腾追问,他已是认真说道:“我生在一个小修真世家,若能静下心来修行,家族中自也能提供庇佑,甚至不说修行,哪怕我肯踏踏实实地炼丹、炼器、画符、种植……只要有一样本事,家族也不至于将我赶出来,我不是没有努力过,就像这段时r.ì,我也勤勤恳恳地种着禾禾C_ào,但是,做不来就是做不来。”
何世明苦笑一声:“其实,您也应该知道,若是能安于这般的r.ì子,甚至只要能过得下去,给我一百个胆子,我恐怕也是没胆给您再传讯的……我只是怕,再这么下去,哪怕这里灵气再充裕,我也会走火入魔疯在此处,r.ìr.ì无人,只有这沉默的山头和禾禾C_ào……我确是坚持不住了。”
杜子腾没有说话,何世明那传讯中确实有种迫切,他原以为只是何世明希望表现之机,如今看来,恐怕还有隐隐的恐惧在其中。
天x_ing这种东西,确实勉强不来。
何世明低声道:“我知道自己毁诺在先,亦全无信誉可言,可这一次,确是盼您再给一次机会,我何世明此生不曾轻易服人,但对于您的手段,确是心服口服,只盼您再给一次机会,就这一次,哪怕立下心魔之誓,再给我一次追随您的机会!”
杜子腾挑眉,何世明这样的人,最大的作用确实是不在这田陇之间,不说别的,哪怕是同样的修为同样的田地,给王满才和他同样的时间,王满才恐怕都能轻松惬意地完爆何世明。
有的人,确实重来更适合那种八面玲珑人心鬼蜮的生活。
杜子腾微微一笑:“可以。”
何世明本来见杜子腾一直沉默,心中绝望之下已是破罐子破摔,只茫然看着这小小山丘,想着自己有生之年困在此处,却听到这仿若天籁一般的“可以”二字。
他惊喜j_iao加地抬头看向杜子腾,仿若跋涉绝境的旅人终于得赐一汪清泉。
杜子腾的声音却是不疾不徐:“不必谢我,这个机会是你自己垦荒用努力赢来的,也不必发誓,”修真界中的修士往往太相信一口誓言的价值,他杜子腾却从不:“其实你应该隐约能知道我的谋划,这修真界于经营一道实在太过贫乏,他们不知道,根本不必什么高阶修士,只需要口耳相j_iao几句密谈间,亦可以令整个修真界飞灰烟灭……”
杜子腾这几句清淡话语却是令何世明兴奋得双目发光心脏发颤,杜子腾所说没错,之所以甘愿追随,之所有甘愿臣服,不只是因为杜子腾的手段,更因为他从杜子腾的手段中隐隐窥见的那个宏伟世界,不必什么狗屎的修为一样可令世界天翻地覆,他膜拜那一切,他渴慕那一切,他甚至是全身心地在期待那一切,如能有幸追随杜子腾,亲手建起那个世界……何世明甚至觉得此生无憾!
杜子腾亦瞥到了他目光中的极度渴望,然后他嗤笑一声:“我给你这次机会,一月为期,返回修真界,带回种子,这也是最后一次,如果你胆敢背叛,那我就让你永生永世都只能看着那一切,永永远远没有碰触的机会,听明白了?”
何世明此时已经兴奋得不知如何是好,竟然扑通一声双膝及地:“是!”
他明白,一个从未见识过的世界已经在门缝之后向他招手,只要他轻轻推开便可追随眼前之人亲自去看。
打发走了何世明,杜子腾却没有担心,他既不担心何世明一去不复返,也不担心何世明会将他们在此的消息泄露,有了那只包子,秘境的空间通道牢牢捏在他手中,泄露?呵,他随时欢迎碧月城与大雪宫前来围剿,空间规则之下,不说金丹元婴,纵是化神亦要跪下。
这一点,他早跟那只包子反复确认过。
而且,想到离去时何世明那双志得意满的眼睛,杜子腾笑叹着抬头,这世上,还有什么比一个宏伟的愿景更能牢牢缚住一颗野心?
山风袭来,莫名有股寒意,杜子腾仿佛自方才那掌握人心的恐怖态度中猛然清醒一般,心中竟有种隐隐的惶恐害怕,他到底是谁?在遇到合欢宗之后不再去思量的问题不期然间再次涌上心头:他的过去……真的如金奴子所说那般简单,只是合欢宗的少主吗?
如果只是那样,他为何对于这等谋划布局、人心拿捏之事这样的驾轻就熟,熟悉得就像是喝水呼吸一般自然?
哪怕就是以他自己的眼光来看,这样的谋略手段,也绝不可能是籍籍无名之辈,这小小的修真界为何从来没有一个合欢宗少主之名?
一时间,杜子腾站在这空d_àngd_àng的山丘上,陷入前所未有的茫然之中。
随后,他却是长长吁了一口气,妈的,一定是萧辰那混账把一切都扔给了他,压力太大才会导致这妄谵之思!
他杜小爷天纵英才,自然会有令整个修真界匍匐颤抖之时,眼下嘛,还是继续打理好横霄剑派,何世明不论回与不回,后续的事情都需要他一手打点,在这种方面,杜子腾从来是走一看十之辈,从不打没有把握的仗,唔,那些金丹剑修们的教材也编得差不多了,看来除了正常的教学之后,还应该加点实践课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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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剑问之堑中,被杜子腾问候的萧辰却是早就撑不住人前那等轻松笑意,剑气冲刷之下,他哇地一声吐出一口赤金之血,那浑身上下的赤金花纹竟像是再也压抑不住一般喷薄而出,本来好好在他丹田之中的逐渊竟也被什么恐怖之极的力量排斥一般,被狠狠甩了出来!
无数恐怖的大修士之声回d_àng在剑问之堑中,犹如飞瀑犹如惊雷,轰隆隆地震得萧辰神识昏沉,模糊不清。
“汝道究竟为何?!”
“剑道之下无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