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帝点点头:“此事不宜声张,免得动静闹到魔界那里去。”
白泽也正是这个意思。
“确实要低调些,只要补好面元镜,我们就多个对付他的法子。仙帝一直担忧的仙魔之战,说不定能避开。”
座上的人有些怔忪。
“元音……伤势如何了?”
“他几万年的修为,经此一役恐怕要折去一大半。”
许久,又听座上之人话锋一转:
“听闻你殿里,近来养了只灵犬?”
“嗯?怎么了?”
“有些好奇,”仙帝朗声笑道,眼睛直盯着白泽,“哪儿来的?”
“元音仙君送的。”
“哦?不知是怎样的灵犬能讨得你欢心,何时带来我看看?”
“仙帝若是喜欢,自己找元音仙君讨一只不就好了。何苦惦记我殿里的?”
仙帝摇摇头。
“不过是想看看,怎么说得我好像要同你抢似的。”
白泽将茶盏轻轻搁回桌上。
“当初我入起云殿时,是同你定过规矩的。
你仙族的内务事,我不会管。我起云殿里的事,仙帝也不要c-h-a手。”
白泽眼睛盯着他:
“他是谁,什么身份,仙帝在意的,未必是我在意的。当初谁将他逼至绝境,我定不会放过他。这句话今日放在这里也是一样的,若是仙族有谁敢损他一分一毫,我白泽纵使将这九霄长天都翻遍,也不会饶过他。”
白泽好像突然变得十分忙碌,梵离在起云殿中有时大半日也见不着他,就算是见到了,大都也是坐在内殿的那张方几前,埋在一堆灵笺中。
往常还有元音能往起云殿跑,如今不知是不是伤势未好,连元音也不来了。
似乎从他进入自己的元神,同传说中的轩辕大帝见了面之后,他们两个就没有正经坐下来说过话,一直维持着这样一种若即若离的局面。
梵离撇撇嘴,心中莫名生出一股子怨气来。可是他自知自己的这股怨气来得没有道理,白泽已经同他剖白了心迹,是自己一直躲躲闪闪地瞧不清楚自个的真心。
唉。
他长叹了一口气,从怀里掏出小百灵借给他的戏本子。
无怪乎凡界总说,情字害人啊。
此刻暖日当空,本是个好天气,却因为起云殿里已经好几天没见着白泽,显得他独自一个人寂寥得很。他将手上的本子随意地翻了几页便有些焦躁了,一点地跳上了树干,将戏本往脸上一盖,就准备小憩一会。
院中流水发出细微的声响,偶尔凉风轻拂,惊动枝头的树影婆娑。
梵离一下子坐了起来。
真是吵得人没法睡觉!他忿忿地想。
他的手碰到落在怀里的戏本,突然灵光一闪。
这种风月事,还是得去找个有经验的人才行。
姒夕自上次梵离从古树林走后便没有再见到他。仙魔两族关系已经紧张得如同一道崩紧的弦,她的哥哥们近几日都要时常被召去议事,连平日里闲得很的小百灵也因为归灵树生在了仙魔交界处,如今都和族人们严阵以待起来。她心里头始终惴惴不安,不知道梵离此刻去了何处,是否回了起云殿?还是去往清渊了?但这两个地方她都不敢轻易去寻,生怕自己在这么一个叫人敏感的时候泄露了梵离的踪迹。
她如今总算是想起梵离这个名字为何一开始听着如此耳熟了,原来竟是当年祭天大典上双星之战中的一位。这样的身份若是叫仙族发现了,不知要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她正坐在古树的枝干上长吁短叹,忽觉身侧一沉,一转头,惊得翅膀都扑棱出来了。
“梵离!”
姒夕叫了一声,又十分自觉地捂住自己的嘴,朝着四周望了一圈,心神这才落回原处,在梵离身旁坐下。
“你从哪儿过来的?”
“起云殿啊。”梵离叫她问得有些莫名其妙,“你怎么了?”
“如今仙界紧张得很,你出来时要小心些,莫要碰上其他人。”
“为何紧张?”
姒夕摇摇头。
“我的那些哥哥们都被召走了,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白泽要找什么?
“你从起云殿跑出来……是和白泽仙君吵架了吗?”姒夕问。
这小姑娘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额……不是……”
梵离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竟不知从何问起。
“你又遇着什么想不明白的事情了?”姒夕率先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