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是受了伤,被他妈打一顿什么的,他也不怕的。
他妈而已,自家人也算不上丢面子。
但他没说,啥也没说。
刘蘉也搞不懂,他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明明不怕,明明是长脸的事,自己为什么要像一个做了坏事的小偷一样,要掖着藏着的?
他这样...着实令人费解。
但说白了,刘蘉只是想躲着白里老师罢了。
他在逃避。
说白了,刘蘉还是懦弱胆小。
他不想说自己如何受伤,无非是不想说自己是救白里老师的事情,不想闹得人尽皆知,无非是不想让别人知道白里老师的事情。他从意识里,就不想提起有关白里老师的事情,不想想起白里老师这个人。
事情繁杂,也可以说白里老师复杂。刘蘉心知肚明白里没那么简单,白里不会听他的,但他似乎才忽然发现自己根本掌控不了白里,纵使他手里牵着那条风筝线,但白里仍在天空飞翔,如果他想走,线随时都能断。
而且白里也说过,他根本不喜欢他。
根本不喜欢。
刘蘉以前总以为是他抓着白里老师的“小辫子”,而沾沾自喜,以为自己站在感情的制高点,可以c.ao控一切。却没想到事实却是他才是受制的那一方,他才是被牵制,被束缚的那一个!
刘蘉无措,他想争取,他为白里做些什么。可他却气馁地发现,他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他想照顾白里,可白里还在昏迷中,刘蘉发现,他根本受不了看见那样的白里。外加上处于感情的排外压制,刘蘉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以一个什么身份能将白里从他哥那里“要”回来。
他想惩治恶人,可法律在前,亲情在后。纵使白申质再可恨,可比竟是亲人,刘蘉也得顾及白里老师的感受,他不知道白里老师会如何处置那位要“杀害”他的亲人,应该以什么样的方式来管他的那些“家务事”。
所以,纵使刘蘉想做,他似乎也没有什么理由,没有立场,没有方式。
刘蘉不是局中人,就像胖子说得那样,他只是突如其来的横c-h-a了一道子罢了...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应该离开,但他最主要的念头就是不想无形地再招惹任何麻烦,不能再出任何意外!
所以,刘蘉不能不格外重视,在没有疏通一切之前,没能变强大之前,他绝不能说,绝不能贸然行动!!
他只想小心翼翼,他怕,真怕他一个不留神,白里又会出什么意外,又会从他面前“消失不见”。
但还好,好在一切都过去了。
这些让人失望,低落,以及愁闷事情,在昨晚那个电话之后,都没有了。
自昨儿晚上白里老师和他打了那个电话之后,刘蘉就一瞬间,忽的想通了什么!
其实电话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电话,人家白里老师也没说什么,就是打听了一下刘蘉的情况。事发之时,白里老师是被刘蘉一手刀砍晕了,之后的事情他毫不知情,为了询问事件,又想起刘蘉当时的那个状态,总是要出于人道主义精神,打个电话关怀一下的。
可这一通电话来的巧,这就像是一颗“定心丸”一样,一下子让刘蘉“稳”了下来。
y-in云悄无声息地来的快,可也去的快。刘蘉自恋,先前沉闷了那么久,他的那些顾虑纠结迟疑胆小和退缩,就这一下子,一下子直接全都烟消云散了!
刘蘉喜滋滋:白里醒来之后就想着跟自己打电话,关心自己,说明他是念着自个儿的!在他心里,自己的分量那是足的!
一旦确信了这些,同时又有些懊悔:自己怎么那么蠢!像个娘儿们一样瞻前顾后胡思乱想,那么墨迹!不稀罕就不稀罕呗,白川是他哥怎么了?白申质是他叔又怎么了?管他是谁?就算天王老子来了都挡不住他去看白里才对!
刘蘉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该死!怎么就没守在白里身边?他得时时刻刻陪在白里身边才行!他不应该离开的,他得等白里第一时间醒过来看见他才对嘛!白里醒过来看不见他肯定着急,这不,就急忙给他打电话了!
刘蘉当时就想冲去医院,他这时候倒开始着急了:先前窝囊了老半天已经够丢人了,又白白浪费了一天的好时光。现在啥都没干成吧,可不能再犯傻了!
趁现在还不晚,他得赶紧补救!
却被白里老师阻止道:“时间太晚了,现在出来不安全。”
刘蘉说,“我不怕。”
的确,他不怕。刘蘉以前最喜欢的就是半夜出来鬼混了,又怎么会怕走夜路不安全?
而且现在他心潮澎湃恨不得马上奔到白里老师身边,又怎么会被区区夜路而难住?
但白里老师又说:“你别来了。来回太耽误时间,你明天你还要上学呢。”
白里老师聪明,聪明就聪明在这处,这话说的真是一语中的,一针见血。这无疑是刘蘉最大的“痛处”,一下子就把他噎得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