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具的报复 作者:nautilus【完结】(42)
"呀,这不是徐科吗。徐科今天怎么有空打电话?视查工作吗?放心吧您哪,我们这边一切如常,没有发生命案,也没有入室抢劫,也没人来找人质挟持,就是排除了十几个炸弹而已,十分平静,十分平静......"
"你什么时候调到伊拉克去了?看来你和方总裁的关系还真是不一般--的恶劣啊。早点跟兄弟们说一声,至少我们能先帮你把积蓄处理干净吧。"
"哈哈,多谢徐科的好意,我还是冒着肠胃病啦,爱滋啦,脂肪肝啦,酒精肝什么的危险自己把它挥霍掉好了。如果我有命回来,我会记得带几个恐怖分子当礼物的。"
"那种高级礼物送给总裁就好--哎,说正经的,你重得总裁宠信没有?"
明知道这是开玩笑,而且是一向开惯了的玩笑,我的心脏还是不受控制地猛跳了几下:"......啊啊,还行吧......至少不会累及你们的清誉......"
"有努力修补关系了吗?"
如果我告诉他,是方树人在努力修补关系的话,不知他会作何感想?
"有啊,有啊,502我都买了好几支,你可得给我报销。"
"没问题,拿发票来就给你报。"
"......那算了,你中午请我吃饭?"现在我还不太想面对方树人,中午要是不躲开,肯定得和他共进午餐。
"行行,现在你是大爷,你说怎样就怎样吧。"他停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说:"呃,我知道你最近受了打击,不过公私要分清。要是为此丢了现在的工作,未免太不划算了。"
直到他挂了电话,我才终于想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他以为我仍沉浸在上弦月移情别恋的打击中,以至忘却了尊卑之别,不自量力地给总裁大人脸色看。上弦月也就算了,难道紫云英也没告诉他真相?或者说上弦月欺骗别人先从自己人骗起,连紫云英也不知道事情真相?猜测着这种可能性,我拿起了刚刚响起"聪明的一休"旋律的手机。
中午跟徐运捷在公司附近的小馆子吃饭,他一直不停地跟我讲什么天涯何处无芳草啊,人生何处不相逢啊,相逢何必曾相识啊,我想他大概是因为觉得有愧于我吧,毕竟是他拉我去参加他的网友见面,而且他又和紫云英两个幸福甜蜜,我却惨遭抛弃,难免的同情心泛滥。我试图改变他的想法,可他已经完全被自己的妄想所左右,一厢情愿地认为我是要解脱他的愧疚感而感动到快要流出眼泪的地步。我只好沉默。以前没发现他有这种表现呀,难道是被女朋友影响的吗?
由得徐运捷喋喋不休,我把眼光投向外面。就快春节了,街道和建筑上的灯饰从圣诞开始就有增无减,一副歌舞升平的景象。天空是灰的,已经很久没看到过太阳,不能不令人郁闷。我也好久没有好好地看过这个城市的天空了,自从当了方树人的助理,上班给他工作,下了班还围着他打转,偶尔和死党或关系奇怪的人出去酒肉一下,还总搞得和方树人关系僵化。
徐运捷在桌子下踢了我一脚,吓了我一跳:"你在发什么呆?该回去上班了。"
"哦,我下午要出去办事,你先回去吧。"
徐运捷对我的同情立刻转化成嫉妒,嘀咕着"当助理就是好命可以公然迟到旷工",恨恨地走了。
我打个呵欠,脑子里空空的,不知道该想些什么,又什么都不愿去想。天一冷,脑子也好象冻住了。
门外行人匆匆,两个民工抬着沙发走过,一对老年夫妇在旁边亦步亦趋地跟着;中年男人胳膊下夹着黑色公文包,低着头快步疾走;母亲拉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连拖带拉,男孩十分蛮横,又叫又踢,却抗不过母亲的蛮力;几个穿着时尚的女孩说笑着走过,手里满满的大包小包。这些看起来平凡无奇的人,如果深入进去,应该会发现每个人背后都有自己的故事,或平淡或悲伤,也许竟会是大起大落,比小说还精彩的人生吧。我无法想象他们的故事,就象他们也不可能想象我的生活一样。
我的家庭没有任何特殊之处,就是那种中等城市中随处可见的家庭。爸爸是老师,妈妈是会计,他们赶在计划生育之前,生下了姐姐和我。我们家不算贫困,也并不有钱。父母和子女的关系不错,并不冷漠,也不过份亲热。象很多有两个孩子的家庭一样,姐姐在当地工作结婚,留在爸妈身边,我却远走他乡,另作发展。我每年回去一两次,每个月打几次电话问候爸妈,闲聊一下,互相报告近况。姐姐和我关系很好,从小到大我们的喜好都互相影响。我和她之间的联络也比较密,一般是互发短信,有时还在网上聊天。
我的手机就在我的西服口袋里装着,聪明的一休,这个铃声是设定成家人专用的。姐姐早上打电话来,故作平静其实暗藏得意地说她怀孕了,现在在家呆着保胎,手机电脑一概禁用,叫我没事打电话回去陪她聊天解闷,顺带旁敲侧击含沙射影地问我有没有女朋友,并暗示我要加快脚步,不要太落后给她,末了又提醒我打电话回去,说自打我提升以后就很少联络,不管工作怎么忙也不能让家人担心,春节争取回来团聚等等。
深深地叹了口气,我无聊地转着面前装茶的玻璃杯。升成方树人的私人助理后的确很忙,不过,咬牙正视自己,我知道我是从潜意识里不愿面对家人。要我怎么跟他们说呢?被自己的上司硬拉上了床,这种事就算到现在,我偶尔回想起来都还觉得不可思议。然后,不管为了什么理由,莫名其妙持续着的肉体关系又算怎么一回事呢?姐姐一向无条件支持我的选择,可她如果知道自己的弟弟跟一个男人,上了床,她会怎么想?往最乐观的方面估计,我也不认为她会坦然接受这个事实,就更别提爸妈那边了。
头痛!!去年春节回去,我的个人问题就已经很受爸妈关注了,姐姐本着自己年近而立才结婚,不好意思催我,只是幸灾乐祸火上烧油旁敲侧击地大谈男女比例严重失调的问题,听得爸妈危机感深重,遂本着要对儿子负责的态度,在我在家期间拼命安排相亲。今年的情况必定更加严峻,让我想到即将到来的团圆日就不寒而栗。
现实是多么严峻啊。除了爸妈的直接攻势姐姐的落井下石,还有方树人这颗恐怖的定时炸弹。要是我和他的关系被家里人发现了......心脏收缩了一下,茶杯差点从手中掉下来,我把自己的思绪从这种不利身心的想象中拖开。很多事情,不管你事先如何想象如何预演,总会和真实的情况有出入,所以我不喜欢做计划。车到山前必有路,不是事到临头我是不会干未雨绸缪这么具有远见性前瞻性的事的。
啊啊啊啊,不可以再想下去了,不然会变成悲观主义者,我今天心情已经够不好了。打了个呵欠,我一口把变冷的茶喝完,离开,准备去取订好的给某重要人物的礼物。胃有点凉,千万别吃坏肚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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