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具的报复 作者:nautilus【完结】(46)
后来我也就放弃辨白了,而且太过辨解,倒显得全是假的了。任由他们作苦口婆心语重心长状,我只管嗯嗯啊啊点头不已,于是大家对这个结果都感到满意,开始喝酒胡扯。直到方树人打来电话,我才想起我又搞忘跟他报备晚上的行动了。
怕那两人从隐约的声音中听出我的通话对象是个男的,我装作怕吵走到了门外:"......嗯,嗯......可能要再晚些时候才回得来......不用接,叫个出租就回去了......唉呀,有什么危险,我又不是女的,而且身上也没钱......他要绕我就让他绕?你当我是傻子?真的不用来接......"叭一下挂断电话,一回头就看见林华和伍佑祺两个虎视眈眈在旁边等着,吓得我倒退一步:"你你......你们两个干什么啊?"
"我们估计是那一位打来的,所以想监听一下,看你是不是心口不一,别跟我们说着要断,对着她还是难舍难分。"
"喂,是不是她?"
我含糊回答:"啊啊......要分也得好好说清楚,在电话里又不方便。"
"怎么,她还要来接你?深更半夜的?一个女孩子?"
"她......她有车。"
"我们也有车,一会儿我们送你。"伍佑祺把我又拖回去:"你要记住你已经答应和她断绝关系了。"
"谁都不用送,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你们喝了酒,不能开车。"开玩笑,我原来的的房间已经退租了,总不能让他们送我回方树人家吧,那可就怎么扯都扯不过去了。
然而我的声明并没有起到半点作用,伍佑祺和林华没有开车,但是叫了出租,执意要把我送回去,声称要和我抵足夜谈。夜谈个鬼,我知道他们是怀疑我和那个虚拟人物同居,所以想去检查。我只能硬着头皮跟出租司机报出徐运捷的地址,同时向伍佑祺和林华解释,我和男同事--重点强调是"男"同事--合租的房子,所以不方便招待他们。
"是不是上回见过一面的那个姓徐的?"
"是啊。"当初他们要是没见过面就好了。
"那正好,我早就想去跟他谈谈,叫他要相信自己的女朋友,别老疑神疑鬼的,免得你总把上弦月当挡箭牌。"林华的口气有点酸溜溜的。
"他一般都睡得早......"
"再早也不会十点多就上床吧。"
"他今天约了他女朋友......"
"罗久立,你在试图遮掩什么?手段相当拙劣嘛。"
我在大冬天里开始出汗,当着他们两人,又不能打电话找人救驾,若是让他们跟徐运捷见了面,两下一对质,我岂不是死得难看。
纵使我心似油煎,那出租车司机可不能理会我恨不得出车祸的心情,平稳安全迅速增长地把我们送到目的地,拿了钱一溜烟走了。我真恨不得将这个可能毁了我的人生的家伙拖出来暴扁一顿,才能消我心头之恨。
今天一定是我的灾难日,上天也没有理会我一路上的祈祷,不仅让我们顺利到达,而且我刚一敲门徐运捷就开了门,仿佛专为等着一样。我只好先发制人:"咦,你居然在呀,今天不是约了你女朋友?"
徐运捷很奇怪地看着我领着两个人喧宾夺主地从他身边挤进去,他肯定觉得我有毛病,知道他外出还要来拜访:"她们宿舍11点要关门。"
我强作镇定让伍佑祺和林华落坐,然后扯着徐运捷往厨房走:"我们去泡茶。"
"茶叶在客厅啊。"
"要烧开水......"
"那不是?"徐运捷指着小客厅一角。
我从未有一刻象现在这样想要学会武侠小说中传音入密的功夫,或者是毒哑一个人。我不敢回头看那两位的表情,只要智商和怀疑心有正常人水准此刻都绝对是疑虑丛生。
伍佑祺在我背后说:"不用麻烦了,我们不喝茶,来打牌吧。"他的声音沉稳得象是暴风雨来临前凝固的空气,让我脖子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徐运捷的疑惑已经清楚地写在脸上,晚上十点多跑到别人家里打牌的确很突兀,我估计他一定会配合隐约的酒味得出我们都喝醉了的结论,即使我们看上去都很清醒。
四个人围着茶几打牌,林华状若不经意地说:"徐运捷,我们今天去找罗久立的时候,看见他和你女朋友一起呢。"
徐运捷甩出一对六,答道:"哦,是我叫他帮忙接她过来的,反正罗久立今天下午也一直在外面。"
"你就不担心?"伍佑祺跟上一对八。
"啊?既然都有人去接了,我还担心什么?"
"你不怕罗久立挖你墙角?"
徐运捷哈了一声:"他?!挖我墙角?怎么可能?不管是什么样的美女,罗久立绝不会象某人一样做出对不起朋友的事。"说着剜了林华一眼,我立马想起上弦月和林华在徐运捷心里分别代表见异思迁和横刀夺爱的形象,看来天要亡我,今天说不得只有把这条命交代在这里了。
正四下攒摸着看有没有紧急逃生信道,林华和徐运捷已眼冒火光开始交锋。我立刻站起来说:"大家冷静一点慢慢讨论,我去买点饮料。"没走到门口已被伍佑祺一把揪住:"我们不用喝饮料,你先坐下来,咱们把事情谈清楚。"
这下还能怎么办?两边的当事人当面一对质,我舌灿莲花也翻不了身,徐运捷怕我抢他女朋友的事也被揭穿了,林华抢了上弦月的真相也暴露了,包括我勾搭了方树人情人这一点,也被证明了是谎言。这些谎话虽说基本都是上弦月造出来的,但要把所有事都推到上弦月身上,我还做不出来。唯一的办法,就是咬紧牙关,再展无赖风采,不管他们怎么说,我都只咬定我有难言之隐,上弦月是出于好心给我打掩护。
回到方树人家已经十一点过,难得方树人在客厅里,抱着个笔记本电脑歪躺在沙发上一脸严肃地不知看什么,电视开着,映得雪白的墙上忽明忽暗。抬头见我进来,他端正的脸孔一下就柔和起来,牵出淡淡的笑纹:"回来了?吃了饭没有?"
我坐到沙发边,把他的腿往里推推,当做枕头枕着,他轻轻摸摸我的头发,问:"喝多了?"
我摇头,感觉到他硬硬的膝盖在我耳朵旁边,柔软的衣料透着体温,让我渐渐放松下来,然后觉得想哭。真要命,以前几年也不会哭一次,现在怎么动不动就酸气直冒的。
"累了吗?去洗了睡吧。"
我再摇头。想起刚刚的事,还觉得害怕。他们的脸色是多么难看,他们认为我欺骗了他们,甚至,说严重点,我自己都觉得我有挑拨的嫌疑。如果他们就此跟我翻脸,我连辨解的话都说不出来。徐运捷是我最要好的同事和朋友,而伍佑祺和林华,他们是我的兄弟,是我在这个城市里的亲人,是我明确知道我走投无路时可以投靠的人。可现在,这一切也许都将化为虚无,他们还能象以前那样心无芥蒂地跟我喝酒吃饭,开开玩笑,还能象以前那样相信我说的话吗?我仿佛看见我们之间出现的裂痕,而我却无力,也无法去修补它,因为我不敢向他们说出我苦苦隐瞒的事实真相。我害怕。如果我硬撑过去,我们之前必然会产生隔阂,可我如果说出我和一个男人上了床的事实,那么,我们可能连心存疑虑的表面和气都无法维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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