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具的报复 作者:nautilus【完结】(49)
"我也有过连续一个月吃方便面的时候啊。"
"但是不可能会吃别人吃剩的东西吧。"
方树人已经吃完了,把碗筷收起来,回答:"你又不是别人。"
他拿着碗筷都走出去了,我才反应过来,脸上一下就烧起来了,这句话,这句话,这句话也太那个什么点了吧......
等他回来,我缩在被窝里,吭哧吭哧地问他:"你刚刚走的时候最后那句话什么意思?"
"就那个意思。"
我真想跳起来咬他一口,我这儿心里着急上火,他倒好,慢条斯理,嘴角还隐含一点狡诈的笑:"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虫,你的那个意思,我怎么知道是哪个意思!"
方树人凑过来,仔细地看我,表情暧昧眼神深情,直看到我顶不住转过头去才一本正经地回答:"既然我没有明说是哪个意思,当然你就有权利自己随便说是哪个意思,其实你的意思说不定就是我的意思,不过你不敢肯定你的意思是不是我的意思,所以你才要问我我说的是哪个意思,你说,你是不是希望我说的那个意思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他这么不紧不慢一串绕口令说下来,我眼睛已经成了蚊香,连"意思"这词是什么意思都忘了,忽悠了半天才缓过来:"......我一向以为你这精英分子是言简意赅的典型,没想到你也是个隐藏至深的唐僧啊。"
他谦虚地拱拱手:"近墨者黑嘛。"
直到枕着他的胳臂快要睡着了,我才迷糊地想起我要问的问题:那个意思,到底是什么意思?又被这王八蛋给糊弄过去了......
27
第二天早上起来我又头脑清醒了,又活蹦乱跳了,连一般人什么大病一场脚下发虚的感觉都没有,当然我这也不算啥大病,拉肚子嘛,谁一年还不得闹个回把两回的?小病不断,大病不犯,金玉良言。何况今天难得是晴冬暖阳,自然令人精神振奋,连昨天困扰我一天的忧虑,此刻虽仍让我挂心,但却显得不那么可怕了。好天气使人乐观。因此我现在就觉得我昨天想得太严重了,好几年的感情哪是这么容易就破裂的,而且这事情也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如果我去跟上弦月好好通通气串串供,凭我俩的聪明才智还怕不能蒙混过关?比如现在我就至少想了三种解释,只是还有待进一步圆满......
方树人推了我一把:"别神游了,到了。"然后端正衣冠肃穆表情变身成方总裁下车。我急忙提起他的笔记本电脑跟着爬出车,脑袋差点撞上车顶。方树人头都没回,昂首阔步走进大楼,我心里一面有点不是滋味,一面又很放心:这样就不会有人看得出我们有什么特殊关系了。
门关好,在自己位置上还没坐定我就摸出手机,给上弦月打电话。电话响的第一声她就接了,头一句就是:"怎么现在才打来?"
我顾不上寒暄,劈头就问重点:"你跟他们说了没有?"
"你以为我是谁?国安局出来的也没我这么嘴严!他们轮番轰炸,我坚强不屈,就一句话,我说这牵涉到别人私事,我不能随便说,能不能说得和罗久立商量了算。你说,我多够义气啊!"
我悬着的心至此终于放下一半:"你具体一点,你怎么跟他们说的,每个细节都不要漏,我们先对好口供,不然到时翻供就来不及了。"
上弦月当即不假思索地做了一次录像解说,难得她不仅口齿伶俐还能把另两个参与人的口气模仿得惟妙惟肖,让我一听就能想起那两人说话时的表情。循循善诱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执意逼供的主要是伍佑祺,林华面对我时的嚣张气焰大大降低,低得跟冬天的暖手炉差不多,偶有插话都是轻言细语不痛不痒地几句"你说嘛。""你还是说吧。"严重的重色轻友。我鄙视他。
听完实况转播,我大大地松了口气,伍佑祺不可不谓奸商,但任他奸似鬼,上弦月只咬紧一句"要商量"死不松口,他纵有百策千计也只能无功而返。当下用了足足四十分钟,跟上弦月详细制定了对敌策略,编好剧本,人物时间地点都反复推敲,务求经得起任何考验--当然,若有任何意外发生,我们说好了的,到时我就露出一副痴呆相装健忘症,由上弦月视情况处理,因为她记性颇佳,装傻恐怕混不过去。
万事俱备,我乍起胆子打电话约好了相关人等,横竖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如趁着事情没有发展得更复杂解决掉。方树人那边,我也硬起头皮打了招呼--为什么对这两边我都是弱势群体啊?方大总裁不愧身居高位,心胸宽大,只问一句"要不要司机接送",我回绝后再叮嘱一句"回来的时候注意安全",然后就容色平静继续看自己的东西去了,倒让我一时疑心他有啥厉害的后手等着我回去了再算帐,或者是早如连续剧情节般找了私家侦探小说盯梢。
这次是在某西餐厅吃的饭,相关人等齐齐到场,饭后各捧一杯饮料,看来是个三堂会审的架势。伍佑祺老大气度雍容伸出一指点一点我,连个字都不给,我还得做出一副如奉纶音的模样清清嗓子开讲。
"事情是这样的,其实,一切都起源于一个小小的,小小的误会......最开始我们只是图方便,想着免得徐运捷他们老想把我们俩往一块儿凑......"
基本上整件事我是照着真实情况交代的,当然没有把最原始的动机,就是掩盖我和方树人的关系的事交代出来,其余的就没什么可隐瞒的了,一代人精韦小宝不是曾道出过说谎的真谛吗,那就是大部分真实中掺小部分假货。
林华脸上写着"我早知道事实就是这么无聊",徐运捷则摆出"你是白痴你活该"的表情,我一看之下就知道这两人这里我算是过关了,只是伍佑祺神色不变,未免有高深莫测之感。正忐忑间,老大缓缓开口:"你知道你犯了什么错吗?"
我顿时松一口气:今天这个坎算是翻过去了。当下垂手立正低头作忏悔状:"我有罪......我悔过......我不该图一时方便说谎......我不该为了圆谎继续说谎......更不该为了圆谎诽谤朋友,损害了徐先生和林先生的名誉。我罪大恶极,罪无可赦,本来应当自绝于人民,念在我平时表现尚好,又属初犯,请各位务必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明晚天香楼,算我的!"
这就叫先下手为强,把罪名和处罚都认了,自然比他们来处置更稳当更让人满意。果然三堂会审那几位都有了认可的意思,伍佑祺点着头道:"算你聪明,这次就这么算了,如果还有下次......"
我连忙满脸陪笑点头哈腰连连称是:"绝对没有下次!"天香楼啊,明晚一顿海鲜至少也得花掉我上千,我还敢来下次?下次恐怕就不是一顿能解决的了,万一他们要吃上一个月,我就只有卖身在那里了。至于上弦月,哼,今天穿得真跟复古系淑女差不多,双手文静地搁在膝上,笑容清浅,只字不发,谁看了都觉得她无辜。再说了,虽然她的确不无辜,可她和林华什么关系?这种时候我不咬牙把所有事担下来那未免就太不知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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